齐掌柜的这一手好枪法,真使起来哪是柳继业这一队城防**能挡得住的。
叶韵见柳继业上来就要拿人,刚才那张莹莹笑的俏脸上,忽然就画上了几许惊慌,似乎对于柳继业的话很是吃惊一般,
“柳将军,如何拿得小女子?刚刚在紫湘楼前,咱们不是见过的吗?”
叶韵这话一说,欲要上前的两个兵士顿时就有些心虚的怔在了原地,面面相觑了一眼后,同时把目光往回投向了柳继业。
柳继业也是皱了皱眉,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朝着两人斥声道:“本将不认得这女子,还愣着,拿人!”
“柳将军不认得我,总该认得这个荷包吧?将军不小心,将这荷包落在楼前,小女子好心好意帮将军送来,将军却要装作不认识,这是何道理?”
夜色昏暗,叶韵站的又不远不近,柳继业眉头拧成个川字也没能看清叶韵手里拿着的东西,他只下意识的赶忙低头去摸了摸怀里,方才放下心来,
但当他再抬起头来看向叶韵的时候,竟看到叶韵一步步的走上前来,惊艳的脸蛋儿上,竟挂着一丝诡笑。
柳继业这才猛然惊醒自己刚才摸怀的动作,慌忙道:
“不是......我这个......”
他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倒是一旁的齐掌柜马上反应了过来,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显然也是把柳继业刚才的动作收入了眼底,“柳将军你......你是去过紫湘楼?”
一听这话莫向文也来劲儿了,“哈哈,柳继业!你小子连荷包都落在门前了,还他妈在这儿跟我充傻装愣!”
“你们不要胡说!我钱包就在我身上,哪有落在紫湘楼里!”
“那么就是说,柳将军刚刚......确实带着弟兄们去紫湘楼里快活了?”
叶韵嘴角的笑意愈发的浓郁,她走到眼前时,柳继业才发现,叶韵手里攥着的哪有什么荷包,不过就是一团嫩粉色的绢帕而已。
“你耍我?”
“少跟老子废话!”莫向文哪里肯放过这机会,双手并在一起凑到柳继业的面前,
“来来来,今儿你要不把老子一起拿回去,老子还真不能跟你了事,不过就是挨我爹一顿鞭子嘛,小爷认了!守备将官巡防期间留恋烟花柳巷,怕是你这个年夜饭都得在牢里吃了!”
边关重镇,守备将官巡防期间玩忽职守,就算是在这新老总兵交接之际,也绝没有柳继业的好果子吃,
更何况是这段万万不能出什么岔子的档口。
柳继业恶狠狠的瞪了莫向文一眼,朝着身后的兵士一挥手,
“把人放了,我们走!”
几个兵士将齐掌柜的从队中推了出来,收拢兵器转身跟着柳继业而去。
“柳将军,慢走,小女子不送。”
柳继业顿了顿脚,转过头来盯着叶韵,眸光之中充斥着狠厉,
“叶韵,我看你还能嚣张几天!”
说完,便带着兵士转身而走。
叶韵走上前来,冲着齐掌柜柔然的一笑:“不好意思了齐掌柜,还连累到你。”
齐掌柜笑着摇摇头,“无事,怎么样,你见到李氏了?”
“一切都谈妥了,到时候我准备好之后会派人通知李光义,这几天的话,我得先把府中的私事料理清楚。”
齐掌柜点点头,“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只管开口。”
叶韵微微的一欠身,“多谢了。”
莫向文将齐掌柜的两匹马牵了过来,因为叶府离这儿不远,所以叶韵也没再跨上那匹狮子骢,只是齐掌柜的不放心,执意牵着马跟莫向文两个人一直护送叶韵回到府中。
一直看到府门前正焦急等待的宁儿,齐掌柜才放心的离去。
莫向文回头看着叶韵的背影,笑着朝齐掌柜打趣道:“怎么样?兄弟刚刚没有诓你吧?这就是叶大小姐,你好好掂量掂量吧。”
齐掌柜默然不语,只是那嘴角,一直挂着意犹未尽的笑。
.........
回府的时候,已然是夜深时分了,叶韵跟在宁儿后面,小心翼翼的往后宅走着。
“爹娘他们,都歇下了?”
宁儿很是会意的掩唇道:“小姐不回来,他们哪里肯放心,夫人晚些时候,一直责您没有礼数,老爷也一直在帮腔,说等回来定是要好好责惩小姐。”
叶韵也是“咛”的一声笑,爹每次都是如此说,只不过真到了娘亲斥责她的时候,叶致远又会挡在叶韵的身前,什么仁啊礼啊的帮着打圆场。
“听说在荆国,即便是女子也可以夜夜笙歌,谈风说月,不用受礼教束缚,真不知道,那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光景。”
宁儿笑着接话道:“小姐还是别想着荆国了,还是先想想怎么对付老爷夫人吧。”
叶韵抿唇一笑,朝着宁儿吐了吐舌头。
绕过后宅,走进叶韵房间旁的小厅时,里面正亮着灯火,推门而入,满桌子热气腾腾的饭菜旁,只坐了叶夫人一人,托着脸颊,昏昏欲睡。
叶韵蹑手蹑脚的走上前,小声唤了一句,
“阿娘!”
叶夫人闻声睁开眼的时候,叶韵却又绕到了叶夫人的身后,一把搂住母亲的脖子,嬉笑着。
“胡闹,坐好,姑娘家没有个姑娘的样子。”
叶夫人微嗔了句,指了指面前的圆凳,示意叶韵坐到自己的面前。
叶韵坐了个乖巧的表情,端坐到了叶夫人身旁,她看了看眼前的一桌饭菜,知道是娘亲特地吩咐厨房热好的,只是屋里没有看到叶致远的声音。
“娘,爹呢?”
“他执意要等你,我让他休息去了,你这丫头,这都什么时辰了,谁家的小姐如你这般深夜回府?这要是传出去,成何体统.......”
“哎呀,娘~~~~~~~~~~~~”
叶韵用一个极长的拖音,打断了叶夫人接下来可能要持续小半柱香的絮叨,“放心吧娘,女儿有分寸的,下不为例。”
叶夫人看着女儿,也是无奈,“下不为例,每次都这样说,从王京到西北,哪次也没有见过你下不为例,你说说你......”
叶韵“对付”完全停不下来的叶夫人,自是经验老道有丰富,装作一副饿极的样子,摸着肚子嘟囔道:“娘,要不您等我吃饱了再说吧,一天没怎么吃东西,都饿坏了。”
叶夫人一听女儿一天没吃东西,哪还顾得上嗔责,赶忙亲自端起瓷碗,盛上慢慢的一碗羹汤放在叶韵的面前,又吩咐顾妈妈去厨房拿些叶韵爱吃的糕点来。
叶韵知道,这招,是百试百灵的。
正巧娘亲在旁,叶韵倒是想起来了一件事,
“娘,女儿想问您个事儿。”
“吃饱了再说。”
叶韵一边朝着嘴里舀着羹汤,一边问道:“娘,您记不记得赵管家是什么时候入府的?”
“食不言寝不语,这你爹要是在这儿,定然要是说你了。”
叶夫人虽是不忘嗔叶韵一句,但也是皱了皱眉开始思索起来,
“我记得......有三十年了吧,好像是崇正二十四年的时候进的府,我记得是当年你爹升任总兵没两年的时候。”
“您觉得,这个赵管家,人怎么样?”
叶夫人被叶韵问的一头雾水,
“什么怎么样?很好啊,都做了三十年了,忠厚老实,踏实肯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