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岳南渡淮河,又向南走了将近两天时光,直快走到淮南境内。这日,正在八公山下牵马来走,忽然看到前面一阵鸟惊,胡岳忙准备藏起身来,无奈手中马屁早已累坏,直不肯向前。
这时,前后突然冒出一伙人马,足有一二百人。胡岳正想去问:“光天化日之下,哪来的这么多盗匪?”
却听见人群中有一人首先开口:“哈哈,胡岳贤侄,刚分别几日,就不认得老夫了吗?”胡岳定眼望去,原来是两淮军程明老前辈。胡岳赶紧舍马向前,快步跑向程老先生。
“程将军,多日不见,晚辈有礼了。”胡岳这边施了个礼。
“贤侄不必多礼。这才几日,我们就又见面了。看来我们叔侄的缘分不浅啊。”程明快人快语的说到。
“程将军,我这正是为了韩老将军的遗命,准备南下去往建康城打探下韩将军的女儿韩真儿的下落呢。”胡岳忙说出此行的目的。
“奥,我还以为你是来我两淮军中相助的呢?”程将军有意无意的试探着问道。
“程将军放心,待我从建康城归来,定来投奔两淮军。”胡岳想到自己从龙义军离开后,现在还没有个落脚的去处。既然两淮军的程明多次盛情邀约,自己何不顺水推舟,随了其心愿,也好让自己在这抗金的前线一展平生抱负。
“好,这就好。我等你从建康城回来。”程明爽快的说到。
“程将军,此地非商议大计之地,我建议大家一起回到营寨商量大事,如何?”站在程明身边的一个瘦弱的文士对程明建议到。
“军师说的正是。见到贤侄,我光记得高兴了,竟然忘记邀请贤侄到我两淮军营寨一叙了。贤侄,请随我来。”
胡岳对于程明的邀请,当即表示应允,跟着程明一行人来到了不远的两淮军大营。
到了大营,看了两淮军的情况后,程明的治军能力不得不令胡岳赶到惊讶。这才几天功夫,程明就从被金兵打的只剩下几十人的队伍发展到了近千人马,按照这个速度,用不了半年时间,两淮军便可发展到近万人马。
到了这时,胡岳心中才更加觉得韩烁有先见之明,他一直让自己来投奔两淮军程明,原来其深意是让自己多向程明学习这治军之道,以便将来让自己以堪大用。想到这些,胡岳不禁黯然神伤起来,自己才刚刚与韩烁将军见面,他就猝然此时,自己还没有好好的与他学习这军事之事。
再看这两淮军,作为首领的程明礼贤下士,从不拿自己的官阶作为资本来威吓士兵,他把每一个士兵都看成自己的家人一般,所以才深的士兵们的爱戴,士兵们也像对待家人一样对待程明。
走在两淮军营中,胡岳不禁为两淮军中大量的一些妇女和儿童所困惑。他带着疑惑问程明:“程老将军,恕侄儿愚钝,不知这些儿童和妇女,为何也在这军中?”胡岳一脸茫然的问道。
“哈哈,这个贤侄不必瞎想。贤侄有所不知,赶到奇怪也属正常。”程明笑道。
“这个都是在下的建议。”跟在程明身后的那个军师说到。
“我这是再吸收历代治军之策的基础上所采用的一种亦农亦战的方式,就是不问出身、年龄、性别,只要是和金人有过仇恨,愿意抗金杀敌,报效朝廷的人,我们两淮军都愿意吸收采纳。这也是我们两淮军的一项安民之策,这些妇女儿童,得以两淮军的庇护,才能在这乱世中得以生存,不然,若四处逃难,估计不是被盗匪所伤,就是被饥饿所噬。这些人留在军中,一方面可以帮忙做些种田、纺线做衣等的日常杂物,另一方面也可以放士兵安心作战,不必牵挂妻儿。”军师念念有词的继续说到:“有时候一家老小都来投靠两淮军,在与金兵作战的时候,男的在前线打仗,女的在后方看守粮草,男的想到身在后方的妻儿,作战则会比平时勇猛数倍,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不能失败,若败于金兵手下,则身后的琪儿们必定遭殃。”
听到军师如此说着,胡岳不禁暗暗称赞,怪不得两淮军如此迅速的恢复了人马。
“胡岳贤侄,休要多想。我两淮军军纪严明,现在在这乱世之中,我也只有出此下策,才能快速招兵买马,有了人马之后,对金作战,收复失地,才是王道啊!非常之时,只能用此非常之计啊!”程明好似无奈的说到。
“程将军所言甚是,思虑深远。贤侄确实佩服,我一直认为打仗只是男儿的事情,没想到程将军的两淮军,让我今天茅塞顿开,大彻大悟。也不枉我来着两淮军中走这一遭。”胡岳确实被两淮军各尽所能、兼容并收的招兵策略所折服。
在两淮军中呆了三天,三天的时间虽然如白驹过隙一般短暂,眨眼就过去了,但却让胡岳长了见识、开了眼界。在这两淮军中,大家如同兄弟姐妹一家人一般,也不存在严格意义上的上下级关系。作战时,大家互为作战小组,相互补充;闲暇时,种田织布,相互帮忙。胡岳知道,这正是历代边疆政策的“屯田制”的演化和发展。屯田制是汉以后历代政府为取得军队给养或税粮,利用士兵和无地农民垦种荒地的制度。屯田制的实施,使长期遭受战争破坏的农业生产,在短期内能够得以恢复并稳定了下来。失去土地的农民又重新回到土地上来,许多荒芜的农田也被开垦,政府积存了大量的粮食,能够更好的支援战场。此一方法用意,既可解决路途遥远交通不便之下自力更生,又可使兵力在守防时亦不白花人力,乃一举两得之构想。
现在两淮军将此屯田制发展和应用到了实际当中,将前方和后方结为一体,以求安防作战保护后方,用后方支援去反哺前方一线战场,所以说是相得益彰、相互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