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金人看着自己仅剩下四五百人兵力,一筹莫展的时候,也及时的调整了应对策略。一方面,派人回宿州大营,报告情况,请求迅速调兵来援;另一方面,就是派人来龙义军中劝降讲和。
而来劝降的,就是当时大名鼎鼎的投降金人的代表——孔彦舟。金兵的想法市,及时不能劝降龙义军和宋兵,至少也能趁机在其军中制造些裂痕和混乱,再不济,也可以延缓宋人的进攻,给自己几天喘息的机会。
从后来宋军和龙义军的行动来看,虽然金人的诡计没有得逞,但是还是带来了一些列不太好的影响,而这也最终导致了胡岳愤然离开龙义军。
具体情况是这样的:
前一天,金人派人将书信放在箭头上射进龙义军大营,信上说明:明日金人派出使者到军中和谈。
胡岳等人一口回绝,张传世犹豫未定,孙督军和宋兵将领却极力同意先和金人和谈,等视情况再做打算,一时争执不下。
最后孙督军便说:“和谈有何不好,如果金兵能就此退去,不在伤我大宋,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和谈又不是投降,连皇上都许多次遣使者到金人处和谈。”孙夋“哼”了一声,表示对这些武将们不能从全局考虑问题,只知道一味打仗的轻蔑态度。
张传世见状,也值得暂时同意金人的和谈请求,以便根据与金人的和谈情况再做定夺。
第二天,金人的和谈队伍准时到达,一共五人。等金人走进账中,带头的那名汉人,细眉细眼,脸型消瘦,话音中带有浓重的鼻音,这应该是南方的汉人在投降金人后久居北方,适应不了北方的干燥天气,导致口干舌燥、鼻腔损坏导致的结果。
“我乃大金使臣孔彦舟,特来与你们宋人和谈。”来着不慌不忙的说到。
“什么,他就是孔彦舟。”胡岳不禁心中一怔,这个名字,胡岳太熟悉了,这几年来,胡岳没少听到他的名字,听到这个名字,张传世也不禁大吃一惊,不经意间和胡岳对望了以下。想当初,胡岳和张传世就是因为这个孔彦舟的外甥的恶性而相识,后来,两人联手,手刃其外甥靳军。最终两人逃离建康城,如今冤家路窄,三人竟然在这种情况下相见。
“我乃龙义军主帅,此乃我大宋督军孙督军。”张传世也自报名号。
“好,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大金的十万大军正朝这里而来,你们最近不断骚扰我先头部队,虽然前几日小胜了一番,但我大军一到此地,你们必将灰飞烟灭。字啊你们到来之前,已经有许多力争,不信,你们可以问一下在座的宋军统帅。”孔彦舟说着,目光游向孙督军身后的几名宋军统帅。
孔彦舟一开口,这一番下马威,确实歹毒。几个宋军统帅一听说金兵十万人马正朝这里赶来,立马脸色大变。胡岳从他们那变色的脸上读懂了他们心中的那份恐惧。这种恐惧,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是多年来,大宋和外族对战中所留下来的恐怖因子,就像是基因遗传一样,一代代传至今日。
“不过我大金皇帝有好生之德,不忍心看着将来他的子民惨死在自己的刀下,所以今日派我来和你们商谈。”孔彦舟估计也看出了那几名宋军统帅脸上显露的胆怯心理,于是更加有恃无恐的说着。
“呸,什么将来他的子民?”李虎这个大嗓门再也无法听他在此大放厥词了。
孔彦舟看了看李虎,笑着说道:“待我大金十万人马一到,此地还不成了我大金的国土,你们还不都是我大金的子民吗?”
“孔大人,我如若没有记错,你以前也是我大宋的子民吧!”胡岳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就连孔彦舟自己都没有想到,这里竟然还是有人认识他。然而,孔彦舟毕竟是老练之人,习惯于察言观色,也惯于使用伎俩。
“小兄弟,”孔彦舟故作镇定:“没想到在此还有人认得老夫。”孔彦舟哈哈大笑:“不错,我本来就是大宋的一名战将,也曾替你们的大宋皇上征南闯北,立下汗马功劳,可你们的皇帝却不分忠奸、猜忌于我。”
“住口,休得胡说八道。”孔督军大吼一声。
“孔大人,莫要生气,容老夫把话说完。后来我降了明主,归顺了大金。你们看,我现在也是官拜府尹。我劝各位还是快些降了我大金,省得以后身败家毁。”孔彦舟看来市现身说法,拿自己来做例子劝降的。
“孔大人,你的皇帝就是派你这样来和谈的。我看你这是来劝降的吧?”段弘文深沉的说到。
“当然不是了。我这次来,是我朝皇上开出条件,想与龙义军共同罢兵的。”接着孔彦舟继续说道:“这个条件就是,只要龙义军放我们先头部队渡过淮河,我十万大军一到,绝对不会为难龙义军的全体将士的。”
还未等张传世发话,孔彦舟接着说道:“诸位若想弃暗投明,归顺我大金麾下,我保证诸位都食邑千户以上。”原来这孔彦舟此次是恩威并施,是来龙义军中搞心理战的,想乱其军心,胡岳不禁想到。
“孔彦舟,你休想在此乱我军心。我虽一介书生,但忠君爱国之心还是有的,孔圣人说过,君子不贰臣,你这乱臣贼子,有何颜面在我面前提出条件。”
孙督军的一席话,说到孔彦舟颜面扫地,气恼的脸色发白。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念在你今日是个使臣的份上,就步斩你于阵前。你还是速速回去复命去吧。我大宋千万子民,从皇上以下,整日枕戈待旦,不惧怕尔等外族异类,有胆的话,就随时放马过来。若想渡过淮河,首先要从我们身上踏过去。”众人第一次见到孙夋这义正言辞的一面,面对孙督军此情此景此番话语,包括张传世在内的所有武将,都不得不对眼前的这一文人刮目相看,原来文人狠起来,比武将还厉害,尤其使者嘴上的功夫,确实了得。
一计不成,孔彦舟又生一计。他突然开口道::“既然你们如此倔强,我也没有办法,请大家好好想想我大金的提议。”
“孔彦舟,请速速离开我大宋领地。”段弘文怕他在此扰乱军心,让其快些离开。
“别慌吗?这位大人,我还有件私事。”孔彦舟挤着小眼,望向张传世和胡岳。
“什么私事?”张传世警觉的问着孔彦舟。
“当然是我外甥被杀一事了。”此话一出,众人疑惑不解,互相张望着,想找到答案。
“不错,明人不说暗话。你外甥的确使我们所杀。”胡岳说到,现在他与孔彦舟分属两个敌对阵营,心中已没有了任何害怕。
“不错,就是我和我兄弟把他杀了,咋了。你外甥为非作歹,无恶不作。我们那是为民除害,这种人,留着世上,也是祸害。”张传世也来帮衬胡岳。
孔彦舟此次也不气恼,反而和颜悦色,这让胡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今日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而是我就此事想与两位捐弃前嫌,一笔勾销。不知道二位能否介意不说话。”孔彦舟的这一举动,让大家疑惑不解。
“有什么话就在此说吧,不许挑拨我们大家的关系。”胡岳怕他再施什么伎俩,就大声说道。
“我没什么恶意,纯粹是些私事,请两位随我而来。”孔彦舟说着,大步走在前面。
张传世看了一眼胡岳,又看了看孙夋,想征求两位的意见。
“去看看也好。有我大军再次,他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孙夋倒是豪爽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