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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夜袭

就在一切都显得那么安宁和谐的时候,沉浸在柔情蜜意之中的栾鲂忽然感觉到了一丝警觉。他警惕的支起了耳朵仔细倾听,直听到周围的草丛中有一阵阵异常的想动,正要开口只听见一声微微的弓弦响声,他心头一紧,拥着范玉儿倒向山包下面翻滚而下,这时一只利箭擦着他的身边掠过,接着一阵弓弦响声,数十只箭向他们和范氏家兵射去,当即就有一人中箭倒地。

“山戎人!山戎野人来袭!”栾鲂把玉儿护在身下,冲着家兵们的方向大叫:“快来带你们小姐回营!我挡他们一下!”

说话间一群群山戎人已从草丛中立起身来,影绰绰看不出到底有多少人。其中一个首领模样的家伙大喊了几句野人话,野人们停止了没有准头的乱射,兵分三路向营地包抄了过去,想要把这几百人的肥羊包围起来慢慢地消化享受。

栾鲂拔出随身的短刀,拽起被惊吓的不知如何是好的玉儿疾步向营地逃去。范忠和两名带着箭伤的家兵勇敢的冲了过来给他们掩护。虽然他们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兵,毕竟寡不敌众,没多时就被野人们砍倒在地上乱刃分尸了,有那饿红眼了的野人居然抓起破碎的人肉就往嘴里塞去大嚼起来。

这情景直吓得荀吴浑身一颤,他早已拔出宝剑对哨兵们下了命令:“敌袭!快去唤醒众人迎战!”他挥舞着宝剑向玉儿的方向急奔而去。

这时营地里也是一片忙乱,众公子们多少都有了八九分醉意,昏头昏脑的被卫士们摇醒后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等他们明白了情况后赶忙拿起武器,张弓搭箭向着外面跳跃过来的黑影一阵乱射,可惜慌乱中大多失了准头。

栾盈慌张张出了营帐,大惊失色叫道:“怎么会有山戎人敢来袭击!这该如何是好?”

魏舒此时盔歪甲斜的在他肩头猛击一掌:“慌什么!亏你还是将来要做家主的人!怎地遇事如此不堪。”他一边整理盔甲一边道:“我去率众人在寨墙上固守,你去派人求援!马上点燃烽火,魏邑离此不远,很快会有援兵。”

“哦...哦...知道了。”栾盈回过神来跳上一辆战车,高声传令道:“莫要浪射!节省剪枝!羊舌叔虎速去魏邑求援,箕遗速去韩邑求援,籍偃你去栾邑搬兵。其余人等奋力杀贼,固守待援!”几个人和贴身卫士卸下了几匹马快速向暂时还没有野人出现的南边奔去。

黑暗中战车难以驱车奔驰,靠两条腿是跑不过登山越岭如履平地的山戎人的,多数人也都明白只有坚守才有出路。

此时的栾鲂范玉儿和荀吴却是陷入了危险之中。十几个精壮的野人围向他们,其中几个人还挥舞着套索。这时野人的首领站到了小山包上面大叫着指挥:“包围上去,杀掉所有抵抗的人!公子哥儿们要尽量抓活的,用他们向晋国贵族老爷们索要粮食来当赎金!那女的更要抓活的,让我们这些他们称为野人的山戎人的后代身体里也掺上晋国世家贵女的高贵血统,哈哈哈……”

几条套索“嗖”地甩了出去,其中一条正好套在了范玉儿身上,将她一下拉倒在地上向北边拽了过去。栾鲂欲要营救却被几个追上来的山戎人缠住,只凭着一把护身的短刀招架保命也是捉襟见肘自顾不暇,哪里还能分神救人,不一会儿就被几刀划过身上,鲜血汩汩流淌,随着他的动作四处飞溅。

荀吴这时还在丈余外,看见玉儿被擒不由急火攻心,来不及考虑,脱手将宝剑掷了出去,正中那用力拉扯套索的野人。范玉儿扑倒在地上已经是快要吓晕过去了,几个野人向荀吴杀过来,新月一样的弯刀映着银色的月光闪亮夺目,舞动起来似雪花翻飞摄人魂魄。荀吴退无可退一咬牙拔出护身短刀迎上前去,没有三招两式就挂了彩,若不是野人们想要捉活的人质换粮食度饥荒,他很快就会命丧黄泉。

就在此时一个瘦小的身形从营地那边飞掠过来,兔起鹞落般几下就到了荀吴身旁。这人身着范氏家兵的服色,左手盾牌护住荀吴挡住了砍下来的几柄弯刀,右手长刀一挥,没人看清他使了什么招数,就见几个野人咽喉上一道血线飙飞,接着鲜血四溅,一个个闷呼一声向后栽倒在地一命呜呼。

来不及和荀吴答话,他将盾牌交给荀吴护身,左脚挑起一把弯刀抄在左手中,挥舞着双刀向围攻栾鲂的几人冲杀过去,三下五除二就结果了几人性命。

栾鲂甫一脱困顾不得身上创伤,大呼着“玉儿!玉儿!”向范玉儿那边扑了过去,荀吴也在另一边冲了上来,只是晚了一步,范玉儿已经和栾鲂拥抱在一起:“栾鲂,你受伤了!你又救了我…疼吗?!”

荀吴如遭雷击,停步呆呆的立在一旁,百感交集悲愤莫名,就连山包上山戎部落首领向他张弓搭箭瞄准也还不知晓,若不是那范氏家兵快步跃上前拉了他一把,定会丧命在冷箭之下。

家兵迎着又杀过来的十几个山戎人冲了上去,边战边叫道:“公子小姐们快回营!我来断后!”

荀吴圆睁双目呆愣愣一时猛地像发疯的猛虎一样爆发,从地上捡起一把弯刀狂叫着扑向野人们,他也是经历过万马军中大阵战的幸存武士,左盾右刀在手霎时间找到了感觉,手起刀落迅速将几个乌合之众砍倒在地,只是他似乎只顾着进攻忽略了防守,好像是在求死一般。

栾鲂也欲上前相助,怎奈失血不少,体力不支一个踉跄险些跌倒。范玉儿惊呼:“我们快回营寨,让你兄长派人来接应他!你不能再打了...”扶着栾鲂快步向营地逃去。

这边的营寨也是一片混乱,险象环生。面对几倍于几的敌人围攻,诸公子也是率家兵们勉力支持才保的营寨没被攻破。寂静的月夜被这突如其来的夜袭打破了宁静,喊杀声,惨呼声,马嘶声,弓弦声,飞箭声不绝于耳,响彻在辽阔的原野中。

眼看着众人支持不到离的最近的魏邑兵马支援过来,就要陷入危难之中,只听山戎人身后车轮轰响,伴随着一声霹雳般的怒喝:“山戎贼休要猖狂!你家太岁爷栾乐在此!”

随着喊声,三名雄壮的武士驾着一辆轻车冲将过来。荀吴最先看见车中人的面目,哈哈一乐:“原来是你这个煞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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