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啊,好痛啊...
灿烂的阳光映射到普罗泰戈尔的脸上,普罗泰戈尔醒了过来,他的肋骨被捅断了两根,此时正在隐隐作痛。
普罗泰戈尔看看四周,自己在一个破烂的房屋内,看旁边的装饰,可以看出,这里以前是一个牧羊人的房子,但是已经荒废很久了,羊鞭都已经腐烂,自己躺的羊毛褥子的羊毛也是全都露了出来,被罩已经完全失去了作用,空气中充斥着木头腐烂的气味,各种菌类占领了阴暗潮湿的一角。
四周还真是安静啊,等等,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让我想一下,额...
普罗泰戈尔仔细地回想昨晚发生的一切,自己和史蒂芬.永利与卢修斯的走狗死魂骑士血战,好不容易逃脱,却被一股强大的魔法气流攻击,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死定了,“难道,这里是死后的世界,啊!我还那么年轻,就英年早逝了~”
普罗泰戈尔绝望地大喊,没注意到没门的门口已经站了一个人。
“你还活的好好着,还真能睡啊,睡了十三个小时啊,骨头已经接上了?看来这草药很有效,普罗泰戈尔大祭司,哦!不对,你已经被抄家了,所以现在我终于可以叫你普罗泰戈尔先生了。”史蒂芬.永利靠在已经有无数裂痕的门框上,身上依然是黑衣黑帽白手套。
普罗泰戈尔却一点都不惊讶,微笑着说:“看来,我失去意识前所看到的那个身影果然就是你啊,那么,问题来了,”普罗泰戈尔慢慢地做坐了起来,眼中立刻充满了警惕“身份?目的?还有,【艾伯特魂卡】怎么会在你的手里?艾伯特家族应该已经...难道你也是那场屠杀的参与者吗?”
史蒂芬.永利笑了笑,装出不满的样子:“真是的,我破费了一张方块和一张红桃来救你,你就这种态度啊,行了,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哼哼”他咳嗽了两声,顿了一下,露出狡猾的笑:“如果我说我早就已经死了,你信吗?”
宛如一道惊雷划过普罗泰戈尔的头顶,普罗泰戈尔睁大了眼睛低下了头,他的话深深地震惊了他,但他很快冷静了下来。
他仰头,靠在墙壁上,头顶着墙,闭上了眼睛,他的大脑像暴风中的风车一样高速的旋转。
八年前的屠杀,卢修斯的杰作,照他的性格,绝不会把胜利成果让给别人。不过,【魂卡】确实在眼前这个人的手中,并且很明显,他要么是取得卢修斯的信任,要么是被他利用,或者有...什么别的动机,卢修斯早对我恨之入骨,我对他已经没有任何用处,巴不得早点除了我,不会这么大费周折让这个人来探我的底细,还在那种情况下舍身救我,但是之前的战斗他也是毫不留情的,但是如果他想让我死,我就不会还坐在这里...难道他在顾虑那个神秘的魔法师?能用出这种自然系魔法的家伙确实太恐怖,看来是引蛇出洞了,真是的,拿我当诱饵,先使敌人暴露出自己,再救人,确实是最理智的方法。
这也说明卢修斯并不是完全信任他的,还留了一个后手,这个人救我的行为很可能就是自发的,按照自己的意愿来的,即使会和教皇对立。那他究竟有什么目的...等等,我好像漏了什么,还是要究其本源,那场屠杀的背后还隐藏着什么?难道...不会的,不可能的事,八年的岁月会改变一个人,但是他却没有,那么。
普罗泰戈尔睁开了眼睛,看向史蒂芬.永利,也只有这么一种解释可以贯穿这一切了。
“看来,你是...”
“没错,我带着复仇的愿望,活到了现在,所以,我们来谈谈吧。”
普罗泰戈尔静静地看着他,心中的情感无法表达,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么说,你想要的只是卢修斯的死亡,那么,我们可以暂时合作,至于...你的...结局呢?”
“大不了...就是化为虚无~”史蒂芬.永利很轻松的说,眼中竟闪出一丝光芒,甚至有点向往自己消失的那一刻。
普罗泰戈尔:他也是被仇恨驱使的可怜鬼,但和达克斯不同啊,达克斯是为了爱而仇恨,为了爱而压制仇恨,而眼前的这个人,虽是爱激发仇恨,但什么也不会得到,他现在只是为了仇恨而仇恨,结局只能是在仇恨中消失...
但达克斯呢?结局也只能是...死亡!
因为他所追求的东西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从这个悲剧开始前就注定有了悲惨的结局,我是唯一可以拯救他的人,但是...但是...
普罗泰戈尔攥紧了手,狠狠压着自己的大腿,他在恨自己,他在这个世界上最恨的人就是...他自己。
“我很早就在观察你了。”史蒂芬.永利面带微笑,此时他也是很温柔的。
普罗泰戈尔假装惊讶:“哦~是吗?那你看上我那一点了?”
“你的智慧,善良,坚强,还有那一点可有可无的,额,傻气。”
普罗泰戈尔很想锤他,但强压制住自己的怒火:“那太好了,我的动机你也是知道了,我们目前有共同的敌人,所以我们现在就算是联手了,我也知道我只要对你有价值,你就会拿我当同伴,我也就可以放心的依靠你了,所以,大野心家,说说你的计划吧。”普罗泰戈尔坐了起来,已经感到伤口好多了,可以说是痊愈了,几乎没有一点疼痛的感觉,这让他很惊讶。
“嗯~”史蒂芬.永利像在认真思考,可完全没有普罗泰戈尔思考时的认真和严肃,像在故意吊普罗泰戈尔的胃口,脸上狡猾的笑容依旧那么和蔼。
“我觉得应该先分析一下局势,我呆在他身边两天,但是完全找不到机会下手,那群骑士像鬼影一样绕着他,我一半的卡片也被他押走了,而现在只有你和我,能做什么呢?”
本来是回答一方变成了问方,普罗泰戈尔也有点迷茫,不知道这个家伙想搞什么,明明心里有谱,还故意问,真是找扁。
但没办法,毕竟这人救了自己一命。
“任何事件都会有起因,也就是人物欲望的最初作用,卢修斯的目的很明显,就是阿波罗...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看史蒂芬.永利毫无波澜的表情就继续“他是神,还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启动奥丁许愿井的神,所以卢修斯千方百计地想抓住他,让他任自己摆布,来让自己获得那无穷的邪恶...对这个世界只能是邪恶...于是他苦心竭虑地设计这一切,而这个阴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那个吸血鬼小孩。”
“小孩?”
“对,阿波罗已经被她,额...吸引吧,额,迷惑...不不不不,应该是成为了好朋友,对,好朋友”
“卢修斯从很早以前就在策划这一切,三年前这个女孩就突然出现在这个城市里,卢修斯不可能不知道,他在利用她和阿波罗的羁绊来控制阿波罗,至于为什么他会有这么大的自信,但我看那个女孩对于阿波罗确实很重要...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些,我们这次出逃是为了从明面转到阴面,从而找机会杀了卢修斯那个该受绞刑的混蛋,这对于阿波罗来说还是很轻松的,这样,他也能获救...”
史蒂芬.永利轻轻摇了头:“真的这么简单吗?我给你留的卡片是白留了啊。”
普罗泰戈尔回忆起那个暴风雨之夜,那张卡片上只有很简单的两首诗:贵族的金盆,奴隶的深坟,大自然的恩惠?还是惩戒呢?
另一首:两个人,一个是戴着神面具的猴子,站在前,一个是戴着猴子面具的神,藏在后。
单凭这短短的两首诗,普罗泰戈尔就明白了那三千名奴隶被关在希图森矿场,卢修斯和神勾结。
一团怒火在普罗泰戈尔胸膛里燃烧,恨恨地说:“这个混蛋!竟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可是怎么咒骂,问题依然在那里。
史蒂芬.永利倒很轻松:“你想好接下来怎么走了吗?”
普罗泰戈尔笑了笑,气氛好转了很多:“可别小看我,我可是一个大智者啊,啊,哈哈哈!!!嗯嗯,这早就安排好了,我现在最大的顾虑也就是那三千条人命,但如果我转到暗处,卢修斯就不会预见我的下一步计划,也就暂时不会把这个要挟我最大的筹码下手。至于神吗?我在想为什么他们会和卢修斯这个人类联手?”
史蒂芬.永利幽幽地说:“你难道不想想阿波罗这样的神会害怕几个人类的追杀而逃跑吗?”
这倒是提醒了普罗泰戈尔,对啊,阿波罗并不是畏首畏尾的性格,虽说那一场战斗是我侥幸赢了,但是...他要我死的话,我根本没有反手之力,所以我才求他对卢魁斯手下留情,就是说他逃跑不是害怕人类,而是害怕同类,也就是和卢修斯联手的神,那么...
普罗泰戈尔猛地抬起头:“和卢修斯联手的神目标是阿波罗!而阿波罗早就知道了,怪不得他在人类世界流...嗯嗯,游历,那一切就清楚了,只有一种可能!”普罗泰戈尔装出侦探的样子,好像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首先,是阿波罗这个负心汉,为了逃避婚约逃到了人界,他的父亲也就是众神之王宙斯为了抓他回去,派人和人类结盟,于是找到了卢修斯这根老黄瓜,结果发现堂堂的十二主神之一,自己的儿子爱上了一个吸血鬼,还是一个小孩子,真是奇耻大辱,所以要断了他的念想,让他回去结婚,哎呀,我都可以写剧本了,哎呦!我去!你干什么?”
受不了他的神推理,史蒂芬.永利把右手白手套扔到他的脸上,食指扶着头无奈的摇着,冷冷地说:“把手套给我。”
“哦,给...啊!你!”史蒂芬.永利刚接过手套又狠狠地朝他的脸上扔去,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只手套戴上。
“你的话真是放屁都不如。”
“你...”
“你什么你,哎~还是我来说吧,综合你我知道的情况,很明显,卢修斯不知从何处找到神器奥丁的许愿井,并从其中获得了力量,并登上了教皇的宝座,但要完全掌控这股力量,必须由神,而且似乎必须是阿波罗来解除上面的咒印之类的,要不然他这么费劲心思地受其他神的命令对付阿波罗干什么?并且和他合作的神一定不知道许愿井的存在,但为什么阿波罗会知道也是个问题?莫非...算了,继续。卢修斯从三年前就开始着手这个计划,也就是他发动十字军远征消灭吸血鬼的时候,他很可能在那之前就和神联手了。”
“那他的目的?”
“你不清楚吗?”史蒂芬.永利微笑着说,笑容中有点点的恨意,他是一个很擅长把内心世界掩藏起来的人,但就是这样,也掩藏不住内心的仇恨。
他抬了一下头看了看中间似断非断的房梁,“而那几个神秘的神祗的目的,要么是抓他回去,要么...就是杀了他,但这么费尽心机,看来阿波罗也不是没有准备,一定有着让他们害怕的东西。”
“会是什么呢?”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能让神都害怕的东西,作为人类,最好不要涉及太深,即使...我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
一阵沉默,普罗泰戈尔开了口:“那我们接下来干什么?”
史蒂芬.永利转过身去,朝门口走去,“找人。”
“找谁?”
“一个比卢修斯更该死的人!”
...
漆黑的夜空衬托出森林的死寂,不过,今晚很热闹,就像有一场戏剧免费演出。
而实际上,这里就有一场演出,不过并不是免费的。
这是一个移动的舞台,数百个赤着膊的奴隶咬紧牙关,拼命拉着绳子,背上被拉出一道道伤痕。
舞台上的女孩们都已经十分劳累了,他们已经连续演出七个小时了,他们的报酬是...能活着演出。一个舞者实在顶不住了,突然昏倒,其他人想把她拉起来,但她真的是运动过度,虚脱了,像一个瘪掉的柿子。
那唯一的观众……应该是叫尼禄大帝,正侧躺在舞台前的也由奴隶拉动的移动看台上天鹅毛绒毯铺的床上,闭眼欣赏这场舞剧,应该说是在欣赏那音乐。
尼禄是一个伟大的艺术家,他的一生充满了传奇,传奇地当上皇帝,传奇地治理国家,也将在传奇中死去……
“报告我伟大的大帝,一个舞者体力不支昏倒了,要处死吗?。”一个士兵向尼禄报告。
尼禄睁开一只眼,看了看士兵,这个士兵正在发抖。
“那我,把那个舞者赐予你!”
那个女孩其实长的很不错,士兵喜出望外,张开双臂刚想赞美尼禄的恩德,但尼禄打断了他。
“但这个舞者对我不敬,你说应该怎么处置?”
士兵蒙圈了:“当……处死?”
“是该处死,”尼禄露出了坏笑,鹰一样的面孔充满了奸诈,光秃秃的前额反射出寒光,“但是,你的妻子有了罪,你一个当丈夫的,应该有什么处罚?”
“啊!不不,”士兵吓瘫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赶紧跪走向尼禄,乞求宽恕,“伟大的皇帝,放过我,我不要了,请您,原谅我的无理,我发自内心地乞求您,饶我一命……”他痛苦地捂住脸,尼禄有兴趣了。
“这可不行,这名女子是我赏赐给你的,我要是饶了你,那不是打我自己的脸吗?”
士兵似乎听到什么东西破了,说不出一句话,好像灵魂被抽取走似的面如死灰的瘫在那里。
“好了,拖下去,和那名对我不敬的舞者,让他们殉情吧!啊!”尼禄突然坐了起来像打了鸡血似的,突然来了精神,“男人为了女人而殉情,真是,哎!美妙的一幕,我真是个伟大的……艺术家。”
士兵傻了,他知道自己再怎么求饶都没用了,任由尼禄的侍卫把他拖下去。
尼禄似乎被自己的天才导演感动了,十分兴奋,这才是艺术!艺术,就是把人内心的灵感表现出来,这是美,是这个世界上最具有生命力和创造力的价值表现,人们的眼球因艺术而变的纯净,这是神赐予我们最珍贵的礼物,追求艺术之美的内心!
唏!这是斧头砍过人脖子的声音,接着是女人的嚎叫,求饶声,这声音像猫爪饶人的心,然后……安静了……是真的安静了……
“啊!艺术!”尼禄兴奋地手舞足蹈,像一个孩子,但不知为什么,他竟激动出了泪水。
“大帝真是好兴致。”尼禄转过身来看到普罗泰戈尔跪在地上,疑惑地看了他一会。“普罗泰戈尔大祭司!你居然放下重要的职务来见我,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说说吧。”
尼禄恢复了皇帝那种威严,普罗泰戈尔笑了笑:“大帝,不是我开玩笑,我被开除了。”
“啊?
……哼!又是卢修斯那个老混蛋,开除帝国大祭司的事情竟然不经过我的同意,竟然私自决定。”尼禄愤怒地捶了宝床,站起来走来走去,想起了什么。
“他为什么要罢黜你的官职呢?”
“因为……我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所以他就要杀我,让我的嘴巴再也张不开。”
尼禄暗自高兴,心想:这个老家伙,一直都打压我这个大帝,根本不把帝权看在眼里,我一直都在找机会杀掉这个混蛋,也许,我的机会来了。
“哦?那你说说是什么事情?”
“您知道神吗?”
尼禄心中一震,他问我这个问题是想干什么?挑战我的智商?不,他还没有这个胆子,难道,卢修斯这个家伙和神有什么勾结吗?
“你……是什么意思?”
“我得知他和神有勾结。”
“这……有什么根据吗?”
“有!请原谅我的冒犯,我知道教皇处处打压您的势力,我是始终和大帝一心的,所以我一直都在监视他,您知道教皇的法杖吗?”
确实,普罗泰戈尔一直和卢修斯过不去,我也一直都想拉拢他,处处给他设保障,卢修斯才没那么容易杀他。
“我怎么不知道!他可就是靠着那个该死的棍子混到教皇这个位子的,那个魔物!也真是强大,我曾派出几十个精锐士兵暗杀他,竟然一个都没有回来,第二天他来叫我,啊,那个场景,哈哈哈!”在常人看来他是疯了,但他一直都是这样,他的眼球突出,脸抽搐着,像见到鬼一般,笑着,哭着“遍地都是残肢啊,我就站在满地的血中,看着他,他对我笑着,哈哈!啊!我忘不了那个微笑,他就是在嘲笑我的弱小,像在看着一只肮脏的老鼠,看我无耻地向一个教头下跪,一个帝国的皇帝!竟然落到这个下场,可悲啊,就连死神都会为我流泪的!我这次出游想明白了,我是皇帝,任何人都不能反抗我,我这次回来就是来和他做个了断的。我……一定要杀了他,无论怎样,我都要杀了他,告诉我,普罗泰戈尔,怎样才能杀了他。”
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普罗泰戈尔略带怜悯的看着他,这种眼神他见过。
“您只要……在这天把城里所有的士兵都抽走就行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
普罗泰戈尔心中沉重地从卫兵的簇拥下离开了。
经过一颗大树,“怎么样?”史蒂芬.永利从树后转出来,普罗泰戈尔并不想说话,但还是苦笑着:“很顺利,如果说他比卢修斯更该死的话,那他真是即可怜,又可恨啊。”
这是史蒂芬.永利和普罗泰戈尔计划的第一步,利用教皇卢修斯和大帝尼禄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把这个口子再扯大一点,让教皇孤立,这是很重要的,剥香蕉,就要一下一下地剥,才能露出柔软的部分。
而普罗泰戈尔更担心的是,尼禄这样的皇帝,做出来的事一定会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的。
因为他是一个暴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