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阵鸟鸣,叽叽喳喳的,如乡村人们结婚一般,吵得不得了。伊子黙睁开眼,见天刚朦朦亮,东风吹得厉害,起来升个懒腰,跳下树来,见四周除鸟鸣风吹声,再无其它,心想反正也不急在一时,赶路前不如先炼完气,找了一处背风的地方,盘脚坐下来,将真气运转一周天后才神清气爽的站起来,早晨里的红日照来,高山,平地添了一层生机,树木野草被春风梳理得平平顺顺的,入眼里全是欢喜,风又拂罗衫,伊子黙哼着小调,沿着小道一直往前走。
一路上伊子黙风餐露宿,终于在这天傍晚,才来到河西城,可是城门已经关上,伊子黙望着高高的城墙,自己如何攀爬不进去,无奈的摇着头,找了一处城墙角人群中,坐了下来,包里已经没有食物,本想着今天能进得城去,想着或讨或帮人干活,总可以换来一餐食物。哪想自己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一步。望着周围的这些人,都是些逃难的,他们都是吃些粗食做的干粮,看起来又黑又硬,而且每个人都小口小口的,吃一些又用布包起来,揣在怀,看得比黄金还重,伊子黙就算饿,又如何开得了口向这些人去讨。
这时左边有小女孩手上的饼不小心掉在地上,一滚滚到伊子黙脚边,伊子黙捡起来还没来得急递给那小女孩,那小女孩的父亲腾的站起来,指着伊子黙道:“拿过来,我们也才这点食物。”
伊子黙一愣,其实自己压根就没想过要占有它,哪想那孩子的父亲会错了意,以为伊子黙不会归还给她。在食物这么紧缺的时候,人人都为一丁点粮食不惜一切代价,所以见到伊子黙捡起来,心里十分地紧张,生怕伊子黙几口吃了下去,或是往口代里一塞,那便如何是好,所以只得急忙来夺。
那人跨过来,伊子黙望着他,突然叫了一声:“丁叔叔。”
那人好生奇怪,这半大小孩怎么会认识他,又左右打量着伊子黙,但还是想不起来,才缓缓的道:“你认得我?”
“我认识,丁叔叔,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伊子黙。”
丁展突然想了起来,惊讶道:“怎么长这么大啦?你师傅呢?”
伊子黙见丁展终于认出了自己,高兴道:“我师傅我也有几年时间没见到他,正准备去找他呢!”
“你是说你与你师傅分开几年时间?”
“是啊!”
“难道也是在关阳城就走失的,那天半夜,店里着火,我和简阿姨起来,见火势已经窜来起来,连忙抱着孝一去喊你们,那想你们早就不在店里。后来下楼的人多,你推我挤的,你简阿姨被挤倒,等我再回去找她的时候,火已经烧了起来,人再没法进去。眼睁睁的看着你简阿姨被火烧死,天亮后,我抱着你妹离开关阳城,一路上来兵荒马乱的,哪里都不得安身,打听得这河西城还算好,所以一路来到这里,哪想错了关城门的时间。”
伊子黙听着,心中感叹,忙将手中的不知道是高粮还是其它什么粮食做的饼,黑乎乎的,递给那小女孩,望着小女孩问道:“这个小妹妹莫不是孝一?”
“怎么不是。来,孝一,叫大哥哥。”
“大哥哥好!”
“小妹妹好!”伊子黙伸手去抱她,她有些害怕的躲在丁展身后。
丁展将黑乎乎的饼又推回给伊子黙道:“叔叔也没什么好吃的,不嫌弃的话,将就吃吧!”
“丁叔叔我不饿,给妹妹吃吧!”说着将饼塞在丁孝一的手里。
丁展也没再劝,毕竟那饼也实在难吃得很。
丁孝一眼望着父亲,丁展点了点头,她才接在手里,伊子黙见丁孝一手瘦得只剩皮包骨,想这一路上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心里替她难过,这么小的年纪,经历了原本不该经历的一切。
夜晚丁展将丁孝一抱在怀里,与伊子黙相互靠着睡了一晚,天亮后进得河西城来,见河西城虽然大,但也十分萧条,城里满是混进来的难民,有时候一家饭馆门前围着十来个难民,主家赶了又来,生意都做不起来,有的早早便关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