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
漆黑的夜空之下，火焰焚烧着山林，鸟兽仓皇逃窜，浓浓的黑烟掩盖了明月。
淡淡的光晕过后，两人出现在已经被烧成灰烬的土地之上，而周围的一切已经成了一片荒芜。
看着眼前的一切，少女微微皱眉，隐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拳头握紧。
果然，已经开始了么？他们果然还是迟了一步么？
“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原本是一个安宁祥和的部落，但现在却被大火夷为平地。”站在她身旁的零度缓缓开口道，“一个星期前，这里出现了小规模的部落纷争，斗争持续了近一个星期，结果正如你所看到的，这个部落被灭了。”
“所以，让我来是要我除掉胜利的那个部落么？”她问。
“虽然杀戮就是你的职能，但是还是别那么暴力的好，我怕你树敌太多，位置坐不久。”零度轻笑着，而她却只是白了一眼。
零度这个样子她已经习惯了，让她来不是杀人，那么应该是为了别的什么，所以她也不会接话，而零度也自然而然的继续说起来。
“咱们先去另一个部落的所在地看看吧，就是要穿越这片火场，你……”
零度还没说完，女孩抬起手汇集起的掌风竟生生将熊熊烈火从中间吹开了一条道路，她走在前面，零度赫然成了她的小跟班。
相比较这里的荒芜，另一个部落虽然没有被毁，却也好不到哪去，斗争让他们的房屋破损，破旧的东西随处可见，而死去的妖也到处都是，有妖正在处理那些尸体。
“看到了么？他们的状态也并不好呢。”零度轻声说，“原本两个部落和睦共处，却突然爆发了斗争，使得一个部落毁灭，另一个也受到了重创，本来就实力相当，无论哪一方获胜，另一方都得不到好处，可他们却还是要这样做，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是为什么吧？”
少女点点头，这一点是没错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傻子都未必会干的出来，还别说是妖怪了，可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呢？是什么让他们宁愿将自身给弄的遍体鳞伤也要毁掉对方？
是欲望。
无止尽的欲望会使所有拥有智慧的生物迷失方向，使得原本就贪婪的人变得更加疯狂，这一点，在她还小的时候，她就已经清楚了。
“那群家伙，为了扳倒我们，居然会牵扯这些无辜的妖怪，果真是残忍。”她的脸上并没有过多的愤怒，甚至有些愉悦，她和其他的妖皇不同，杀戮和死亡对于她来说，再正常不过了，见惯了这些斗争，便也无所谓了，甚至会觉得有趣。
“是挺残忍，做的也很缜密，毕竟，那家伙可是很聪明的。”
“聪明又如何？对上绝对的实力，再多的聪明才智也不管用，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你别整天只想着打打杀杀啊艾洛薇同志。”零度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中带着几分认真和沉重，“再说了，有时候，实力并不是绝对。”
“我承认你很强，这个世界上能打败你的生灵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但你也清楚的，哪怕你有这么强的实力，也没法改变那个结果，不是么？”
艾洛薇怔住了，那个结果么？她当然很清楚，在她实力最鼎盛时期，她用尽一切想要扭转那个结果，却并没有什么改变，该离去的还是离去了，永远地离去，也永远不会再回来。
她很清楚那是因为什么，因为她的自负，觉得她拥有毁灭世界的力量，只是改变一个人将死的结果，并不是什么难事，可结果呢？却是将她最珍视的人送入了地狱。
“我并不是想刺激你回忆那些事，但是现在的情况你我都很清楚，几乎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如果真的再让那样的事发生，你觉得，最后你还能剩下些什么？”零度的这番话说的很重了，如果她依然和以前一样，恐怕她会再一次崩溃掉。
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艾洛薇摇摇头，她知道零度是为她好，可一想到这个事她就静不下心来，已经很久没人提起这件事了，可当时的事却好像还发生在昨天，脑海中还能清晰地看见他喷涌的鲜血，还能清晰地记得，他身上的温度。
若是一切能重来就好了，那样，妖与人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僵硬，而他，也不用死。
但，那终究也只是一种幻想罢了。
“我没事，你继续说事吧。”艾洛薇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没什么大事了，咱们先在这转一圈吧。”零度笑道。
两人在部落里转了几圈，简直跟外地旅游来看风景似得，而部落里的人忙碌地收拾着东西，并不在意他们俩的存在，但是当他们准备要离开的时候，部落成员们却齐刷刷地看向了他们，手里还拿起了武器。
“看来，他们的目的跟我们想的一样呢。”零度看了眼艾洛薇，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你怎么看？”
“不怎么看，反正动不动手都会引起麻烦，所以还是干掉吧，出事了见招拆招就是。”艾洛薇幻出长剑，眸光一凝，手中汇集起了灵力。
……
几分钟后，地上堆积着尸体，艾洛薇用匕首剜出了他们的内丹，通通丢进一个事先准备好的玉瓶里，随后再用火焰焚烧了满地的尸体。
“啧啧啧，这轻车熟路的架势，到底是执行者，厉害厉害，不过这瓶子你啥时候带的？”零度问。
“我一直带着呀，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碰到什么需要动手的麻烦，有内丹的杀了可以挖内丹当提升修为的丹药用，毕竟有这么多，不能浪费不是么？”说着，她拿着一颗刚挖出来的，还带着血丝的内丹丢进了嘴里吃下去了，“唔……果然还是刚挖出来的好吃些。”
零度无语。
你只是比较喜欢血腥味吧……
焚烧完这些尸体，两人转身就要走，但身后却响起了哭声。
艾洛薇转过头，就看见一个小丫头躲在树后面哭，看到她转过头来，小丫头立马捂住了嘴将脑袋缩回去，她怕她。
“你吓到人家小姑娘了，下次杀妖能注意点么？教坏小孩了咋办？”零度作义正言辞状。
“随便。”艾洛薇随口道，“再说了，眼泪这种东西，从来都是无用的，哭泣并不能改变结局。”
零度轻轻叹气，艾洛薇经历的那些事没有任何人想到，也没人能体会到她那样的苦，爱而不得，得而复失，就连最亲的人，都一并从世界上永远的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