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佳被爷爷勉强扶着站了起来,听了那个王队长的一番话之后,再一看到父亲的神情已经缓和,心知傅珩也许就真的是不会有什么大碍了吧,但她还是非常担心地问道:“王队长,谢谢你!那我们现在能看看傅珩吗?”
“现在恐怕不行!”那王队长立即便拒绝道:“傅珩现在情绪不稳,见他不太方便,你们先回去吧,等候通知,我会尽快安排时间让你们见面,不过,老傅!”说着他又将目光看向傅沿江,语气平淡地说道:“我还是那句话,人命官司,你得各方面去疏通,判刑是肯定要的,希望你能打点好,能少判几年就是几年吧!”
傅沿江只得沉痛地点头,无奈地咧嘴一笑,无限凄苦地说道:“明白!”
贺云佳一听到还是要判刑两个字,顿时间就悲哭出声来叫道:“你都说了他是心存善良才来阻止那个坏人的,你还说他那是因为情绪过激才引发的场面失控,可为什么还要判他刑啊?你让我见见他,王队长你让我去见见他吧,他现在情绪不稳更需要我们去劝劝他啊!他现在一定很害怕,他肯定很害怕,我要去看他!你让我去看看他吧!”
傅沿江急忙拦住贺云佳说道:“云佳!你就别为难王队长了,能去看的话王队长一定不会阻拦我们的,咱们就回去等消息吧!”说着他又转头看向王队长抱歉地说道:“老王,他们新婚,这才第二天啊!希望你能多费费心,尽快安排时间让他们见一下,拜托了!”
“嗯!我来想办法!”
爷爷扶着身体瘫软的贺云佳,也是老泪纵横,贺云佳的哭诉声声揪着他的内心,令他悲恸不已!老天啊!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啊?傅珩啊傅珩!你这臭小子都干了什么啊!
那王队长已经转身出门去了,贺云佳已经哭得泣不成声,爷爷几乎就扶不住她!傅沿江急忙扶住了她的另一只手臂,关切地说道:“云佳,事已至此,你难过也没用,咱们就先回去吧,我会尽量想办法为傅珩减轻罪责,你放心,傅珩很坚强,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脆弱,他一定会没事的!”
爷爷也劝说道:“是啊云佳,你别哭了啊!咱们回去再想办法啊!”
贺云佳的脑子里全是乱麻一样的混沌,她无法思考其他,只是一个劲地想要立即跑到傅珩身边去,他一定很害怕一定很慌张,他一定很惶恐一定很无措,他一定非常非常希望能在此时有她的陪伴有她的劝慰,不然他的情绪肯定会更加不稳定啊!说不定他又做出什么啥事来呢?可是,可是这些人怎么就不懂呢?
贺云佳极力地挣扎着想要再去求求那王队长,求求他让她去看看傅珩,她不能就这样把傅珩扔在那什么地方让他孤独地面对恐惧啊!
但是,父亲和爷爷紧紧地拖着她的手,不让她追着那王队长而去,任由贺云佳叫破了嗓子也丝毫不松手!
“放开我!我要去看傅珩!”
“啊!啊!你们放开我啊!傅珩需要我在身边,爷爷!让我去啊!我要去看他啊!”
“傅珩!傅珩!你在哪里?你听得到我说话吗?你答应一声啊!”
贺云佳歇斯底里地大叫着,傅沿江也阻止不了她的嚎叫,只得快速地说道:“快!爸!咱们把她拉出去,不能让她在这里这么闹下去!”
爷爷也觉得贺云佳的举动太过激了,毕竟这里是办公场所,再由着她这么闹下去的话肯定是不行的,当下便和傅沿江一起各架着贺云佳的一只胳膊就拖出了办公楼,一直拖到了傅沿江那辆停放在公安大院里的黑色三菱越野车旁,将她按进了车里的后座上!
贺云佳一直在挣扎一直在哭喊着傅珩的名字,力气大得让傅沿江及她爷爷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她弄进了车,傅沿江急忙关上车门,爷爷死死地勒住贺云佳的臂膀不让她往车下窜,傅沿江从另一侧上车快速发动了车子,一脚油门就呜呜呜地把车驶离了公安大院,朝着家的方向奔去!
贺云佳完全崩溃了,顿时就哭倒在爷爷怀里,肆无忌惮地放声大哭起来!爷爷见她不再挣扎,却又哭得声嘶力竭,便也不再勒紧她,搂着她的肩膀便再也忍不住地陪着她一起悲声哭了起来!
傅沿江一听到这车里哭声齐震,本就烦躁的心里就更加恼火万分,立刻就拍着方向盘大骂道:“烦不烦啊你们?傅珩还没有死呢!你们就忙着为他号丧干嘛?真是晦气!”
他这一声吼还真起到了作用,贺云佳以及她爷爷的哭嚎立马就戛然而止,车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傅沿江长叹了一声,定了定心神握紧了方向盘,说道:“对不起云佳!我知道你担心傅珩,不止你,我们都很担心他,但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伤心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们只有去勇敢面对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而不是自乱阵脚失去理智,所以云佳,你也别太难过了啊?我会想办法尽快和傅珩见面的。”
爷爷抹了一把眼泪,轻轻地拍了拍贺云佳的肩膀以示安慰,贺云佳也不再痛哭,坐直身子点头说道:“知道了!爸!”
车子飞快地一路向着雨花路驶去,傅沿江的内心是焦躁的,所以脚下便是油门紧踩,手上握着的方向盘也是猛力旋转,不一会就回到了家门口。
下了车,傅沿江打开门看着贺云佳和老父亲走进家里,便对他们说道:“你们就留在家里等电话吧,我现在要出去找人帮忙,云佳,你哪也不要去,也别忙把事情跟你家里说,免得你家里人担心,你们都好好在家里待着,不要给任何人开门!谁来都不准开门,听到没有!”
爷爷听得愣了愣,但还是急忙点头答应了,看着儿子又快速地开了车子远去,他这才关上门上了锁,扶着贺云佳坐在了沙发上。
贺云佳的心绪已经平稳许多,此时脑子里也恢复了思考功能,一坐到沙发上她就急切地看着爷爷问道:“爷爷!那个人,那个女的,您认识吗?她是什么人啊?怎么会跟傅珩有那么大的仇怨啊?”
她的一连串问题噼里啪啦地问出来,爷爷顿时间有些膛目结舌难以反应过来,理了理头绪,爷爷就坐下说道:“我听傅珩他爸说,那柳如玉是县城里一个大工厂的老板,那个工厂是叫什么来着?哦!我想起来了,是叫乐百祥!那家厂啊听说是专门做布匹买卖的,生意那是相当的红火,而那柳如玉啊就是乐百祥的小当家!”
顿了顿,爷爷又继续说道:“之前啊,傅珩他爹还没知道有你这个人的时候,倒是对那柳如玉有几分喜欢,就以为她是傅珩的女朋友呢!可是后来傅珩住院,医生说是因为他血液里有可卡因的成分,这才知道是被那柳如玉下的毒,她这个蛇蝎女人,得不到傅珩就想要用毒品去毁了他一辈子,实在是太恶毒了啊!”
听完爷爷的话,贺云佳也大概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心里的谜团也大概解开了一点,但她依然困惑,就这样的理由傅珩也犯不着去杀人吧?他已经和自己结婚了啊,那柳如玉也就没有了继续纠缠他的借口,只要傅珩稳得住自己的心不去理会她就好,干嘛要去杀了她啊?
“爷爷!您说,是不是因为傅珩当过兵,所以他的思维方式和我们不一样,他是把那女人当成了敌人,是敌人就必须得杀掉是吗?”贺云佳低颤着声音问道。
爷爷没料到贺云佳会这么想,当下便被她的问题给噎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贺云佳又问:“爷爷您说,如果是您的思维方式,您被一只疯狗咬了,您肯定不会去咬那疯狗一口报仇的对不对?狮子的身份是绝不会和一只疯狗争论输赢的对不对?”
爷爷又是一噎,不得不说,贺云佳分析的很有道理,这小丫头心思敏捷头脑犀利,想事情那是一点就通,倒是傅珩那傻子,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这下好了,不仅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还连累了一大家子人!
贺云佳说着说着眼泪就止不住地掉了下来:“他怎么就那么傻啊?心里藏着事情也不告诉我,要是他跟我说了我就会帮他劝解一下,让他不要去钻牛角尖,过去的事情都让它过去算了,那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了啊!”
爷爷看她又哭了,止不住地又跟着心酸起来,但也只能无奈地拍拍她的肩膀,长长地叹气,其它的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