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贺昌龙立即找来了自己的好兄弟冯德柱和莫合一起商议起了女儿婚事的筹备工作,对于这种凑热闹的事情冯德柱那是乐此不疲,一听说贺云佳要结婚了,他立马就兴奋得跟个孩子似的蹦了起来!
“哎呀哎呀哎呀!我就说呢,这一大早上的喜鹊就不停地在我房顶上呱呱呱地叫叫叫,原来是在叫着这档子事啊?”
莫合急忙纠正他说道:“哎呀!冯大哥,这呱呱叫的是乌鸦不是喜鹊?你肯定是听岔了!”
“谁说呱呱叫的那是乌鸦啊?”冯德柱大眼睛一瞪就立即反驳道:“那就是喜鹊!我老冯都活了大半辈子了那是不是喜鹊我还不知道啊?那就是喜鹊!”
“好好好!是喜鹊!冯大哥你别捣乱,让贺大哥继续说啊!”莫合知道说不过他就只得岔开话题分散他的注意力。
“嗯!我是这样想的啊!”贺昌龙对于冯德柱的无理取闹也是见怪不怪了,忙拉着二人坐下说道:“这个,云佳那老公爹呢,希望婚事越早办越好,还有她姥爷也是这个意思,我们一起合计以后啊,就看中了正月初八的这个日子,时间是紧了点啊!我是完全没有准备,所以呢,就想着新事新办,简单为上!”
冯德柱一听立即就急了,瞪大了眼睛滕地就站了起来喝道:“什么叫做简单为上啊?哎贺昌龙!你是不是贺云佳他亲爹啊?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啊?你说新事新办我没意见,那不是,时间紧有时间紧的办法,时间长有时间长的办法,你要是简简单单的就想把贺云佳给送出去,那我可不依啊!”
莫合急忙拉了冯德柱一把说道:“哎呀冯大哥!看你这暴脾气,你就听贺大哥把话说完嘛!人家贺大哥当爹的还会没你这个当大爹的心疼贺云佳吗?”
冯德柱斜瞅了贺昌龙一眼说道:“正是因为他不疼女儿我才要替云佳打抱不平的!”
贺昌龙非常无奈,但还是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的意思是,时间太紧任务太重,我根本来不及准备过多的嫁妆给云佳,所以,就想着在钱方面多给云佳一点,让她以后喜欢什么自己去买!”
“那不行啊贺昌龙!”冯德柱还是瞪着一双牛眼说道:“你先跟我们说说你那亲家的情况,我再跟你说说我的看法!”
“我那亲家?呵呵!”贺昌龙说着便是一阵苦笑:“说起我那亲家来啊,可了不得!人家可是县政府规划办的主任,当大官的啊!”
冯德柱和莫合一听就都愣了一下,冯德柱立即反应过来一拍大腿就大笑道:“哎呀!云佳这眼光不错啊!居然嫁入豪门当太太了啊!”
莫合却是看着贺昌龙的一脸不悦神情,急忙捅了冯德柱一下让他收敛一点,冯德柱也是一看那贺昌龙脸色不对,顿时就收住了笑声说道:“那,那个,贺昌龙我跟你说啊,你别给云佳准备钱了,人家当官的可不稀罕你那破玩意,你得给咱们云佳撑足了场面那才是真对云佳好你明白吗?哎,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硬道理啊你懂不懂?结婚时娘家给的嫁妆那就是女儿的脸面啊!要想她日后在夫家坐的稳,那娘家就不能在嫁妆上输了气势,你得体体面面地把云佳给送出去,给她撑足了面子她以后才不会在夫家抬不起头来你明白吧?”
“道理我都明白,可就是时间上来不及啊!才这么几天时间,我上哪给云佳弄那么多体面的嫁妆去?”
“这有什么来不及的啊?”冯德柱又滕地站起身激动地说道:“咱们明天上广州去,啊不对,咱们现在就去!马上就去!广州那花花世界里啥东西买不到啊?我跟你说啊贺昌龙,你只要往广州那街上一站,你那眼珠子一准得冒绿光啊我告诉你!那些衣服首饰化妆品,吃的穿的用的拿来摆设的,能把你看得晕头转向找不着东西南北啊我告诉你!这绝对不是吹牛!”
贺昌龙一听就傻眼了,不是吧?买点东西给贺云佳做嫁妆还要跑到那么远的广州去啊?
“没错!”莫合也在旁边附和道:“贺大哥,去广州的确是个好办法!那里能买到不少好东西,而且价格都不贵!我们空车去空车回也就三天时间,管够!”
贺昌龙左右看了看他俩,只见他们一个个的神情肯定目光怂恿,便无奈地点头说道:“好吧!那你俩快去准备吧,我们尽快出发,快去快回!”
“这就对了嘛!”冯德柱一听贺昌龙同意了,立即开心地拍了他的肩头一下笑道:“贺昌龙,你可得多带点票子去啊!咱哥几个的吃住你得全部报销哦!”
一番打趣之后,二人便快速地离开了贺家,在这个大年初一的下午,却要准备前往广州的相关事宜,这还真就像那句话说的,指到哪打到哪,当真是雷厉风行啊!
几天之后,当贺家公布了要嫁女儿的消息后,贺知文,贺云佳的爷爷不顾路途遥远不顾身体老迈地就杵着那根云佳奶奶杵过的拐杖从西鼓村一路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
此时,刚刚得知了消息的李大嘴老婆也是一脸愤恨地出现在贺家门外,她心里想着,贺家为啥这么着急地就要举办婚礼嫁女儿出去啊?这年才刚刚开始过呢,咋就说初八要办酒啊?之前可是半点风声都没有的啊!和谁家结亲啊这是?她咋会什么动静都不知道呢啊!
她这么一寻思着赶过来想看看情况,就与怒气冲冲前来的贺知文不偏不倚地撞了个正着!
贺知文只以为她是一个过路人,绕过她便上前一把推开了贺家的大门朝着里面吼道:“贺昌龙!你给我出来!”
李大嘴老婆一看来人这气势汹汹的模样便知道情况不对,她急忙将身一闪就靠墙躲在了屋外,同时也支楞起了耳朵,仔细地听着里面即将发生的动静。
贺知文把门一推,并没有看到堂屋里面有人,便一跨步走进堂屋里面又大喊了一声叫道:“贺昌龙!你给我出来!”
正在院子正中往酒壶里灌酒的贺昌龙猛一听到声音,立即停下了手中的活,答应着便朝堂屋里奔去边答应着道:“哎!爸!我在这呢!”
谭明梅听着那喊声蹊跷,也急忙跟上贺昌龙的脚步就跑了出来。
贺昌龙跑到堂屋里一看到老父亲那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先是一愣,然后就急忙将父亲扶了坐下。谁知那贺知文不但不坐,反而反手一巴掌就甩在了贺昌龙的脸上,只听得啪地一声脆响,把刚刚跑到堂屋里的谭明梅给吓得啊地一声就发出了一声惊叫!
“贺昌龙!你说你干的那叫人事吗啊?”贺知文打出一巴掌后就猛力地杵着拐杖悲声怒骂道。
贺昌龙不明不白地挨了一巴掌,虽然冤枉,但他立即双膝一跪就跪倒在父亲面前仰头说道:“爸!您先消消气!有话咱们好好说,但凡儿子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您尽管教训,只是不要气坏了您的身体!”
“你!”贺知文依然是怒气冲天,颤抖着手指着跪在地上的儿子的脑袋骂道:“你这个不孝子!你娘尸骨未寒呢啊!你就要跟仇人结亲家,你说,你说,你这干的,这叫人事吗啊?”
贺昌龙瞬间语塞,他万万没有想到,父亲直到现在还对当年那件事情如此放心不下,并且还有那么大的反应,父亲是从来都不曾打骂过他的老好人啊!
从来贺昌龙就只知道自己母亲凶悍,而父亲是个唯老婆话马首是瞻的老好人,但是今日,父亲竟然发了那么大的火,简直就是打了贺昌龙个措手不及啊!
是他的疏忽!他竟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他应该事先通知父亲一声的,但他没有!他以为以着父亲的性子会毫不在意自己嫁女儿嫁往何处去的,因为,老规矩,和母亲一样,她们不是都只喜欢孙子吗?
然而父亲此时此刻的态度却恰好说明了一个贺昌龙没有意识到的问题,那就是,贺家可以不在乎女儿嫁往何处,但是与仇人结亲这种事情却是非常非常丢面子的,特别是在这个思想闭塞封建落后的农村,贺家将会抬不起头来做人,也会被人戳脊梁骨骂死的!
念及于此,贺昌龙猛地一巴掌就拍在了自己脸上,发出了啪地一声脆响!谭明梅立即又是吃惊不小,也是慌忙双膝一软就跪在了贺知文跟前哭道:“爸!您别责怪昌龙啊,这是云佳自己的选择,我们是做不得主的啊!”
“住嘴!”贺昌龙突然一声厉喝朝着谭明梅就吼道:“养儿不教,你还敢推卸责任?”
谭明梅立即被他这一吼就乖乖住了口,只是贺知文那副怒气冲天的样子着实把她吓得够呛,只得嘴里发出嘤嘤的哭声跪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们做不得主?”没想到贺知文听后就更加是气不打一处来,拼命地杵着拐杖吼道:“你们当爹娘的都做不得主那还有谁能做得了主啊?云佳从小就听话懂事,我就不相信她会忤逆到如此地步!你给我喊她出来,我要亲自问她,去!你还不去?给我喊她出来啊!”
贺知文声音越吼越大,身体也随着吼声剧烈地颤抖着,贺昌龙急忙说道:“爸!云佳不在屋里,她出去了!”
“啊?”贺知文将头转了看向贺昌龙,一副你欺负我是个老糊涂的样子是吧?想着便一抬腿就要朝着楼上贺云佳的房间里去亲自看看到底是有没有人!
贺昌龙急忙一把就抱住了父亲的腿叫道:“爸!云佳她真出去了!我骗你干嘛啊!”
贺知文不管不顾地一拐杖就重重抡在贺昌龙手腕上怒骂道:“她出没出去我自己会去看,滚开!”
贺昌龙被拐杖打到手腕,急忙疼得放手,眼看着父亲的脚步声咚咚咚地上楼,一会之后又是咚咚咚地下楼,这才缩起了脖子,老老实实地跪着不敢再说话了。
“好!她出去了我就在这里等她回来!”贺知文重新回到堂屋里重重地往椅子上一坐就厉声喝道:“起来!你们来给我说说,那家人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了啊?你们都明明知道他们家那样子欺负过我们家你们还硬是要把孩子给送过去,那是让她往火坑里面跳啊!你们,你们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