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苑有个习惯,喜欢早起,总是很早就到班里。她拿着班级的钥匙,开了门就坐在座位上开始大声背起英语单词。唐苑和大多数女生一样,语文英语都特别好,唯独数学差了点。以前数学老师总会说她,那么灵活的脑子偏偏学数学时不开窍,还好偏科不算严重。
背完一课单词后,班里已经来了很多人。韩临沂在唐苑身旁坐了下来,打了个哈欠:“你又起这么早,不困吗?”
唐苑瞅了瞅他睡眼惺忪的样子,嗤笑道:“我脑子笨,不像您老,上课不怎么听都能考班级前三,我可不得努力一些才能保持住自己前五名的地位。”
韩临沂打开语文课本,随便翻了一页,“我跟你讲哦,你不要这个态度对我,你这是赤裸裸的嫉妒。”
唐苑不理他,接着背书。
早自习下课后,林盼盼叫上唐苑一起去食堂吃饭。路上,林盼盼问:“唐苑,下午放学后,陪我去隆德百货挑个东西呗。”
唐苑说道:“行啊,你买什么?”
林盼盼说:“韩临沂要过生日了,我要送他个礼物。”
“哦,原来是给那个家伙买东西。”
林盼盼看到她这个样子,哭笑不得。“你干嘛总是和他过不去。”
“切,还不是他天天没事找事,没事总惹我,要不是看在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我早就……”说完,唐苑做出了个出拳手势。
林盼盼点了份紫菜汤,一个煎蛋,一个馒头,唐苑则还是和往常一样,要了份小米粥,一个饼加肉排。
俩个人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唐苑咬了口饼,看见延世杰端着盘子走了过来。
“老大,你又不吃蔬菜,少吃点肉排。”延世杰坐在了唐苑旁边,低头说道。
唐苑拍了下延世杰的脑袋,“自己多吃点菜吧,长长个子。”
唐苑和延世杰初一时是前后桌,延世杰成绩不好,英语最差,唐苑便每天都会晚回去一点,帮他把上课没听懂的地方再通一遍。除了学习,唐苑还经常在其他事情上帮他。有一次延世杰早自习时发高烧,因为住校不能随意出去,唐苑便主动陪着他去一家很不错的诊所打吊针,给他带了一天的饭。林盼盼起初看唐苑对他那么好,以为唐苑喜欢他,问了才知,唐苑只是把他当弟弟一样。
唐苑是独生女,从小寄人篱下,没有亲兄弟姐妹,而延世杰是班里年纪最小的,他家在农村,从五年级开始就一个人住校,加上身形瘦弱性格比较内向,能玩到一起的男孩子很少,唐苑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老大,你是不是快过生日了?”延世杰问道。
林盼盼突然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看了唐苑一眼,说了声“对不起啊”。
延世杰不知道怎么了。
唐苑将半个煎蛋直接塞进嘴里,咽了下去才说:“你干嘛啊,我生日在他后面,你又不是忘记了。”
延世杰问道:“老大,你想要什么礼物啊?”
唐苑想了想,说道:“送我个本子吧,小卖铺两块钱的就行了。”
“那可不行,我自己看着选了。”
“太贵重的我不要。”
“明白。”延世杰扒完最后一口饭,将瓶牛奶放在唐苑面前,走回了教室。
唐苑和林盼盼送回了餐具,走出了餐厅。经过橡树林时,唐苑远远地看见成益和韩临沂走在前面,拉着林盼盼追了上去。
“成益!今天放学后不能和你一起回家了。”
成益点了点头,说了声“嗯。”
韩临沂看了两个人一眼,说道:“你们俩什么时候都一起回家了?”
“要你管!”唐苑瞅都不瞅他,喝着牛奶向班里走,只留下林盼盼和两个人走在一起。
韩临沂在林盼盼面前话一直都很少,更不用说成益,林盼盼从来没和他说过话,还是林盼盼开了口。
“韩临沂,周日你在哪过生日?我好去找你。”
“在家过,到时候你可以过来。”韩临沂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
“哦,那你想要什么礼物?我今天会去百货大楼。”
“随便吧。”韩临沂扭过头对成益说道:“你昨天不是说想吃冰淇淋吗?我陪你去。盼盼,我们就先走了啊。”
成益:“我……”
没等成益说完,韩临沂就推着他向前走了。
林盼盼眼神突然黯淡了下来,默默地走回了教室。
有的人,即使你把意思表明的很清晰,他还是会装不懂。林盼盼就觉得韩临沂是个木头,她的心意他从来都不懂。
临近放学的时候,韩临沂叫住了正打算走人的唐苑,“老唐,周日来我家陪我一起过生日吧!”
“想得美。”唐苑拿起桌上的零食,看都没看他。
“去吧,你到时候和成益一起去。”韩临沂笑嘻嘻的,一副你想什么我还不知道吗的样子。
果然,唐苑陷入了思考,想了想说道:“行吧,那我去。不过,我才不会送你什么东西。”说完,走了出去去找林盼盼。
韩临沂脸上露出个笑容,小声说道:“不用你送什么,人到就行。”
百货商店在市中心,唐苑两个人坐11路公交车坐了七站才到。今天是工作日,商店里人并不多,林盼盼拉着唐苑乘电梯来到三层的精品店开始挑选礼物。
镜子,耳饰,帽子,桌面贴纸,杯子……唐苑环视了一下四周,拉着林盼盼说道:“哎哎哎,你没搞错吧,韩临沂是个男的。”
林盼盼拿起眼前一个做工小巧的手电筒,放在唐苑眼前,“喜欢吗?”
唐苑知道她什么意思,说道:“不用了,你零花钱也不是很多,你先给那个家伙买东西再说吧。”
“我之前听你说,冬天的时候,回到家胡同里黑漆漆的一片,一个人总是不敢走,有个手电筒就不会害怕了。”
没等唐苑表态,林盼盼就喊店老板过来,付了钱就将盒子放到了唐苑手中。
“谢谢你,盼盼。”唐苑说道。
林盼盼点头表示接受,说道:“走吧,去给韩临沂这个大坏蛋买东西。”
逛了一个小时,林盼盼才选定两样东西,却犹豫着送哪个才好。
“汤圆,你说是送这个拼图好还是送这个金刚模型比较好。”
“姐姐,那个模型那么贵,我求您省点钱吧。”唐苑指着眼前的一个熊猫抱枕,说道:“我觉得这个挺适合他的。”
林盼盼没听她胡说,选了金刚模型,让店老板装了起来。唐苑嘴上说不买任何东西,最后还是把刚刚看中的熊猫抱枕买了下来。
回到家时,已是八点多,唐苑一到家,姥姥就大有火冒三丈之势。
“跑哪去了!咋现在才回家?”
唐苑一向知道姥姥是“雷声大雨点小”,抱着姥姥的脸揉了几下,撒娇道:“有同学过生日,我和盼盼一起去买东西了。”
之前盼盼来过家里做客,姥姥很喜欢盼盼,觉得见着一个文静又漂亮的女孩子真是不容易。一听到是和盼盼一起去的,顿时放了心。
“你小姨今天买了南瓜蛋糕,去吃一个。”
唐苑乖乖地从桌子上拿了个,开始吃起来。
几天前,唐苑就已经不生小姨的气了。一是,她实在没有心思去记一个人的仇,二来她妈妈再过一个星期就会回来了,她高兴还来不及,怎还会苦着脸生气。
吃完饭,唐苑回到房间,看起了小说。她喜欢看小说,自己一有钱就会去新华书店买书看。班里也有图书角,她也会从那里借书来看。
唐苑捧着一本《水浒传》,吃着烤地瓜干,靠着墙滋滋有味地看着书。
看着正精彩的时候,正在上五年级大表妹知妍蹭了过来,小声说道:“苑苑姐,借我点钱呗。”
唐苑瞟了她一眼,冷酷地说道:“没有。”
“你还骗我,我刚刚翻你书包看到一个礼品盒,你都有钱给别人买礼物,都没钱借我。”知妍撇了撇嘴,有些不满。
还没等她说下一句,唐苑直接就揪住了她的头发,“谁准你翻姐姐的书包了,啊,有没有点尊老意识。”
“我错了!我错了!”知妍马上求饶,说道:“就帮你这一次嘛!”
唐苑问她借钱干什么,知妍说了句送同学礼物。
“行吧,”唐苑从存钱罐里拿出二十块钱,“小屁孩不能拿太多钱,二十块钱够了吧?”
知妍拿到钱,兴奋地说道:“够了够了,下星期还你哈。”
知妍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唐苑从不指望她能还钱,果然,最终这钱还是没能“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