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祁月初出来之时,天已经大黑,在黑夜中,她的眼睛更加的锐利,就像爷爷说的,她长了一双如鹰眼一般的眼睛。
竟让她出乎意料之外,祁月初竟然也有一双如此的眼睛,仿佛能够穿透黑夜,看透一切。
缠绕在手臂上不停的挣扎着发出“嘶嘶”声的毒蛇不安的在她的手臂卷缩,吃痛的哎呦了一声。
却看到小小的人影,慌忙的冲着她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姑娘,你,你可回来了…”
原是小染,这丫头跟了自己一段时间,怎的变的是越来越活泼了,给她取名就是希望她能如自己一般,谁知竟在自己的路上越走越远。
“何事?”
“公子…”小染说着,只觉得自己的手凉凉的,低头一看当即脸色煞白,发出了这一辈子最大的惊恐声。
好在梨园的隔音还不错,不然只怕是整个祁家的人都被喊过来了。
“姑娘,你,你怎么拿着这个东西,这可是有毒的。”小染连忙退后,随即故又壮着胆子,完了一口唾沫道:“姑娘,还是交给…奴婢,奴婢丢了去。”
祁月初心中浅笑,想必是哥哥回来了,正好一起吃了这个东西。
“莫丢莫丢,这可是个好东西,特别好吃。”
闻言,那小染瞠目结舌的在原地,只见姑娘的身影越来越远。她却只觉得四周都好像爬满了那种浑身滑不溜秋的东西,拔起腿来便跑了开去。
梨园虽不是祁家最大的地方,却是整个祁家最清静却也是最让人舒服的地方。
园中唯一的梨花树下挂着被嫩叶缠绕的秋千,也是她最喜的,说也奇怪,这梨园却只是一棵梨树,那老夫人的园里可是有着好几棵,偏偏这处为梨园。
房中的烛光摇曳着,在这个夜里似乎格外的刺目,祁月初知道祁亦初最不喜欢被人打扰,小跑到房门外时便停下了脚步。
小心的推开了房门,只觉得不大的房间内充满了压抑的气息,祁亦初端坐在高位上,虽不动声色,却很是让人充满了敬畏,和畏惧感。
似乎觉得眼前的哥哥虽然并未成年,却颇有一股和她在古墓里看到的那具无名帝王有些相似。
地上跪着一人影,身形消瘦,似乎挨了祁亦初一脚,衣领的鞋印,嘴角的鲜血和空气中难以察觉的血腥味无不在告诉她,这一脚是用力了。
殊不知,在祁亦初看来,这一脚还是太轻了。
待看清地上的人时,祁月初微微一惊,却也转瞬即逝,似乎早就料到了。
“月儿。”
闻声,祁月初抬头正对上祁亦初阴沉的脸色,原是他看到月初手上的毒蛇,生怕会被毒蛇伤害。
“哥…”祁月初故意装作绊倒。将手上的毒蛇丢在了琉璃的身上。
那蛇被她松开,似乎又找回了唯我独尊的感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缠住了琉璃,高傲的抬起了身躯,吐着发红的芯子,仿佛是在向她挑战一般。
这琉璃当即就大哭了起来,就算祁亦初要杀了她也无济于事,而祁亦初哪里管得了她,一把将月初护在了怀里,生怕她受到一点儿的伤害。
“奴婢招,奴婢全都招了,是,是大夫人,大夫人让奴婢做的,求公子饶命。”琉璃大哭着,轻而易举的将大夫人供认不讳。
自以为是的琉璃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败在两个小娃娃的身上。这大夫人自然也是打错了如意算盘,千算万算也算不到琉璃竟然会输在两个孩子的身上。
更可气的是,她今日刚打算去给大夫人通风报信,谁知道便撞上了刚刚回来的三公子…
这信没送出去,自己的小命差点没了。
“大夫人让你做什么?”祁亦初道。
“大夫人让奴婢暗中让木姨娘滑胎…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当牛做马孝敬公子”那琉璃此时此刻哪里还敢撒谎。
对此,祁月初都没有太大的波动,手足相残,骨肉相残,她早就已经看的一清二楚,情,在到这里之前,她几乎从来没有感受过。
然而手臂的痛感让她回过神来,闻说姨娘有孕,祁亦初却并没有丝毫开心的模样。
“哥,留下她还有用处。”祁月初晃了晃他的手臂,明明都是个孩子,却为何总觉得他就是她的天,也是她唯一的依靠。
不待祁月初回过神来,只听得嗖的一声,那缠绕着琉璃的毒蛇当即毙命。
而那琉璃也吓得昏了过去,祁月初倒是不急不躁的抓了蛇来:“哥哥,烤蛇肉。”
望着这个变化巨大的妹妹,祁亦初也说不出内心的情绪,曾经的妹妹那么懦弱胆小,如今却变的活泼也胆大了起来。
没有多想,却也只是以为去边塞的路上让她变的活泼了而已。
深夜的梨园多了一丝火光以及烤肉的香味。
几度看到祁亦初的脸色都很是阴沉,从不对人好奇的祁月初初次好奇了起来:“怎么了。是我烤的不好吃?”
闻言,祁亦初强撑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来,抬手便轻而易举的揉了揉她的脑袋,每一次的触碰都轻挠着祁月初的心田。
“好吃。”
“那为什么不开心,是因为姨娘怀孕了吗?”祁月初别过脸去,道。
果然,耳边没有传来祁亦初的声音,良久,祁亦初道:“何苦在祁家。”
祁亦初发出了本不属于他这个年龄应该有的愁叹,想想现代的孩子,十二三岁是个衣食无忧的掌上明珠,而在这样的地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不管在不在都已经存在了,以后我会好好的保护娘和弟弟或者妹妹的。”祁月初嘟了嘟嘴巴,做出了她一度认为最别扭的动作。
生下来有什么好,大夫人又怎能让她安然无恙的生下来。一个他就已经让大夫人对木紫柔心生怨恨,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她怎能容得下。
不过,没了,也好。
祁亦初心中想着,倒是心疼的揽过她来,紧蹙着眉头,二话不说脱掉自己的外袍:“回去吧,夜深了,天凉。”
这次她倒是没有反驳,乖乖的顺了他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