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击队的试炼通常是生成一个动态的可控世界,然后套入一定的情景,一般是随机科技水平下的战争,或者是各种入侵。完成一系列任务,就能被认为完成试炼。受试者通常是一个或几个小队的已在训练中熟悉了彼此的突击队候选人。
简而言之,进去,完成指派的任务,就行了。加油!最后一句显然是幽灵自己加上去的。
视野左侧跳出的百科知识对我现在的处境毫无帮助,而右上角弹出的“攻占中枢”,甚至还附带一个方格,设计UI的人是游戏玩太多了吧!
之所以如此暴怒,一部分是因为幽灵,还有长得像铁匠的老头子的不信任,另一部分就是在恢复意识后,身上只有钢盔和一把步枪。
炮弹不停在战壕外落下,时不时有几发落进了战壕。泥土如喷泉一样向空中飞散,即使不用往外看也知道有巨大的弹坑产生。看起来坚固的土木工事仿佛被巨型夹板锤砸中一样四处碎裂,人、木材、树根、障碍物和沙袋飞向天空。即使曾经经历过基金会战争,我也不想在这么密集的炮火下继续呆着。
我看了看手中的步枪,叹了口气,这是一战的半自动步枪,即使看起来保养得挺好的,但也敌不过马克沁。说是突击队,起码也应该有冲锋枪吧。
一队士兵干的活,让我一个人去做,还真有点难。
冷静下来,身上穿的是军官服,摸摸腰间,有望远镜在,心里有了三分底。
炮火持续了一小时才停下来,战壕已经被蹂躏得不成样,接下来就应该是进攻了。
我站起身来,抖了抖身上的土,拉住一个路过的士兵,问道:“你们指挥官是谁?”
“是埃尔文中尉。”
问清了之后,我带上步枪在满目疮痍的堑壕里跑了一会儿,找到了后方还没被打烂的指挥所。
说是后方,也不过是堑壕尽头的一个木制工事而已,看起来要是再挨一炮,我就得找埃尔文中尉的碎片了。
“突击队?突击队是什么?”埃尔文中尉对我的到来相当迷茫。
“有指挥权?”我在通讯里问道。
“说你是从团指挥部派来的中尉。”幽灵在通讯里说。
“我是团里来的。”我照着说道。
“啊,是林中尉啊,我收到电报了,我还以为会有支援一起过来。”埃尔文中尉看起来很失望。
“那么,我们现在有多少人?对面有多少?”
“附近防守的大概有5个连,敌人的数目尚不清晰。我现在负责的是九连。”他拿出了地图,在上面圈圈画画,“之前的任务是守住这个前哨战地。”
“最新的指令是占领‘中枢’阵地。”我看向野战地图,上面的地形根据势力被个人信息终端在眼前标记成了不同的颜色,也标有文字在上面。我照着终端把我方阵地几百米前的“中枢”圈了出来。
“恕我直言,中尉。”他叹了口气,“我们互相炮轰了几天了,士兵们的士气不算高。这任务不容易完成。”
“团指挥给的任务,我也没办法,你知道那些官老爷是怎么样的。”我摊了摊手,吃的土太多了,让我觉得有些口渴。在身上摸索了一阵后,我在胸前的口袋找到了一个金属扁壶,打开盖子,一股酒精味飘了出来。
我猛灌了一口,继续说道:“所以,埃尔文中尉,他们希望这次攻击能分散敌人注意力。我听说过你的指挥,你有什么想法?”
他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在野战地图上代表敌军碉堡的有一段段凸起的黑色粗线上画了个箭头,低头说:“‘中枢’在一座山外,守着一个铁道口,听说是最新设计的防御系统。根据侦察兵看到的,它由很多碉堡构成,中间用很高的胸墙连接,估计在战壕上射击的话没什么死角。我们离它不远,被一座土丘隔开了。”
根据终端所标识的,土丘中间有两个垭口,左侧有个入口,右侧沿着铁路也有个很宽阔的入口,这是我们所能攻击的所有入口了。
“我有权限去命令别的连队吗?”我在通讯里问道。
“理论上是有的,毕竟突击队有现场指挥权,而且你的身份还是团部来的,但是……”幽灵吞吞吐吐地说道
“但是?”
“但是突击队通常是自行进攻,一般……”
“突击队?什么突击队?”我打断了她,并关闭了通讯。想象了下小个子少女气急败坏的样子,突然有点想笑。
接着,我回过头去看地图,终端将周围的连队也标记了出来。
说是有5个连,实际上进攻“中枢”阵地能容纳的也就只有两个连,其余连顶多在别的位置牵扯避免增援介入。
“通讯员,问问十连能不能一起参与进攻。”
很快,十连传回来消息,他们很愿意参与进攻。
埃尔文中尉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沉吟了片刻,说道:“我认为让十连去右翼的铁路口佯攻,我们从左翼的垭口进攻。在进攻前让炮兵轰炸右翼,敌人肯定会以为主攻方向在那。”
“十连会同意这样的任务?”
“你是团里来的指挥,他们会同意的。”他笃定地说道。
我不置可否地抬了下眉毛,说:“这样可以,对了,让炮兵最后的一轮轰炸定位在左翼的垭口,尽量把铁丝网破坏了。”
“但就仓促的一轮的话,不光没有修正没什么效果,而且协调不好的话还会拖延进攻。”埃尔文少尉并不赞同我的意见。
我狡辩道:“总能给我点心理安慰,万一我们没法突破他们的机枪阵地呢?”
他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接着,我们讨论了下时间,制定了一个较为详尽的进攻计划。
在进攻前一小时,各式迫击炮向敌方碉堡开火,即使在阵地的另一头也能听见炮弹破空的尖啸声和爆炸的轰鸣,大地的颤抖传到了我脚下。
我靠在肮脏的壕沟上,抱着高我出一头的步枪,再检查了一遍弹药,试着用把玩子弹去平复自己加快的心跳和奔涌的肾上腺素。
在弄丢了第七颗子弹之后,炮击终于快接近尾声了。我在心里默数着,每轮炮击的时间都差不多,最后一轮的炮击很快砸向了面前的垭口,“喷泉”四处涌起,泥土的腥味和硫磺味混在一起,让我想起了小时候路边的烤红薯。
“准备进攻!”排长们互相传达着命令,朝底下的士兵大吼,勉强能让快被炮声震聋的士兵们有所反应。
五。
四。
三。
二。
还没等最后一颗炮弹落下,我冲出了堑壕。森林里原本到处都是的植被已经被连叶片都不剩下,扬起的黑土壤落在了我的脸上,我来不及擦,端着步枪冲向了垭口,几百米的距离并没有遇到什么障碍,很快跑到了垭口。我躲在垭口的一侧后,探头看了看,敌人的机枪都布置在了垭口后的工事里,交叉火力能打击到垭口进来的任何一个人。
回头看了看,士兵们已经跟了上来。我趁着敌人还没从炮击中反应过来,冲出了垭口。最后一颗炮弹在我前方不远处落下,将铁丝网炸出了个缺口。敌人的机枪阵地混乱不堪,只有一挺机枪朝我开火。
奇怪,时间似乎变慢了,我能清晰地看到子弹的轨迹,身体并没有办法很快反应过来,但足以让我避开大致的弹道。
看来是在昏迷的时候还被强化了身体,真想试试能不能硬接子弹。
我单膝跪地,身体向前滑行,手中步枪瞄准了正在开火的重机枪手,狼严苛的训练让我轻松地将准星套住了他,我甚至看见了他年轻脸上的汗水顺着头发滴了下来。一声清脆的响声之后,机枪的吼叫停了下来,我的余光瞥见副机枪手慌忙补了上去。
我滑进了一个不深的弹坑,来不及顾及膝盖的疼痛,身子重重地撞在了地上。稍微调整了下姿势,身前战壕的机枪声响了起来。
“快!”我朝冲锋的士兵喊道,掏出腰间的手榴弹,凭着记忆扔了过去。随着一声闷响,一台机枪哑火了。
士兵们借着这个机会找到了掩体,在被炸断的树和大石后朝战壕里的敌人开火,失去了重机枪的敌人一片混乱,没法组织有效的反击,在惨叫声中疯狂逃窜。
这时,埃尔文中尉也跳进了弹坑,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问道:“林中尉,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我缓了口气,将一颗子弹装填进步枪,说:“什么?”
“你是人类吗?”
我皱了皱眉,稍微思索了下,回答道:“应该还是吧。”
没等他问更多奇怪的问题,我站起身,跳上了战壕,一枪打倒了一名敌人,接着踹翻了另一个想跳上来和我肉搏的敌人。
“快!冲进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