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岳绮蓉此时回忆的脸上有着掩饰不了的笑容,接着说:“然后我去了南司府,去找了那里的天官,要他把我送进宫。”
笙歌突然说到:“但是虞南国的南司府的天官自从国师来了之后,权利就没有那么大了。”
“是的,所以我去了宰相府。”
“洛天依的父亲?”
“是的,那一年,正值皇宫大选,宰相府的洛天依名声在外,皇上虽然十分欣赏,但是她本人不愿,且还有虞世争,你也知道,都是些达官贵族,皇帝便求了宰相府的二小姐,我以师父渺落仙人的名义,成功代替了她的位置,进宫为妃。”岳绮蓉突然看着笙歌,突然对她说道:“你真幸福,这一生,有疼爱你的父母,有护你一世无虞的师父。”
“为何这么说?”
“南源是不是急令来召国师,却被你拦在门外,你师父回来后看见你被那阵势吓着了,便进宫单独找皇上,说以后无论他在不在,你都不能有一点事。否则,他将不会再护虞南国。我以为你们会永远在一起,没想到他最后带你走了,却留你一人回来。仙人终究是仙人,爱惯潇洒,不喜欢束缚。”
“师父不是你说的这样的,如果虞南国有难,他一定会回来的。”笙歌顿了顿,努力不去想她说的话,因为只要一想起,心就止不住的疼。“你什么时候离开虞南国的?”
“你们走后,我便也离开了。”
“为什么,你费尽心思,不应该更加珍惜吗?”
“也许天下的帝王都是一样的,女人永远都是他们的消遣与维持权利的棋子。而我,只是不愿再是消遣和棋子。”
笙歌的身体似乎越来越虚弱,但还是硬撑着:“可你依然去了皇家书院,可见,我们这位国主,还是很喜欢你的。”
“有一段日子,我的确觉得很幸福,但是日子久了,便明白,眼见的未必是真的,心念得,也未必能得到,特别是在虞世争带兵进入皇宫,要他交出兵符的时候,我便明白了。”
“虞大哥为何无故带兵进宫?”
“因为渭河士兵驻扎在城外二十里了,已经半月有余。”岳绮蓉看着窗外的光,打在身上,却没有暖意,又说:“父亲告诉我这个消息,我便知道,我该走了。但是却无故被软禁了,原来他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即使我们每日都那般甜蜜,依然逃不了兵刃相见。”
“好。”一声虚弱的声音从她的后面传来,岳绮罗立马走到笙歌旁边。扶着了她,为她把了把脉,眉头微蹙。对笙歌说:“你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将身体消耗成这样。”
笙歌突然笑了,埋怨得说:“还不是你的灵散。”
岳绮蓉拿开她的右手,手心的荷花正在凋零,对笙歌说:“皇家书院的天书上说,莲生正心,与命脉相连,莲枯灯尽。我无心害你,但依然想让你进城,帮我告诉南源,我曾经真心的爱过他。”
“你不能阻止这场战争吗?一面是你心爱之人,一面是你的父亲。我知道你很为难,但是...”
“父亲派亲卫将我救出,我便看着黑压压的渭河士兵,这场战争,早就是已经无法还转了。”
“可是你看我这样子,还能活着走出这座牢都是问题,还怎么走进虞南国,进到那做高高城墙见到你那位高高在上的国主。”
“我下山时,师父给了我一瓶仙露,说我会遇见一女子,将此水给她,或许可以救她一命,想来就是你了。但只能保你百日无虞,这百日,你想做什么,便去吧。”
这百日,我还能等到他回来。
岳绮罗看她这模样,便当她答应了。“来人,带玉姑娘下去更衣。”
“等一下。”
外面进来的侍女突然停在了门口。
笙歌用尽全身力气撑起身体,对绮蓉说:“我还要一个人。”
“谁。”
“我要跟我一起进来的阿星。”
“我会帮你照顾他们的,但是让你一个人出去就很难了,你还要带一个。”
笙歌无奈地看着她:“我知道这让你很为难,但是你们的人我不放心,我需要一个能将我的命交给他的人。”
绮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沉沉地说:“你不信我。”
笙歌可看着她,对她说:“并非我不信你,你既然救了我,就不会让我那么快死,但是,只要我回了虞南国,我就是国师的徒弟,就会为他誓死守护那片土地,用我手中的剑,击杀你们渭河的士兵,直至我的最后一口气。”
绮蓉终于有点情绪的看着她,笙歌明白,那是愤怒的表情,她的身上充满了杀气。
“如果到那时,你还是不想杀我,那我不要那少年也罢。”笙歌说得很轻松,但是眼神还是在看她的变化。看见怒气渐渐消散了,才安了心。
“走!”绮蓉带着一众人走了出去。
幸好她还留了两个婢女给她,笙歌发现那两名婢女脚步轻盈,一看就是有功底的人,看来她还是不放心,笙歌来到一间军帐中,叫她们离开,她们却说小姐吩咐过,即刻起要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笙歌无奈,此时身体正虚弱,只好坐在榻上先休息会儿。不一会儿,账外就有侍卫来了,带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笙歌激动的下了塌:“阿星,你们没事吧。”
被称为阿星的男孩激动的摇摇头:“我们都没事,玉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旧疾罢了。”
阿星将她扶到榻上休息,说:“那漂亮的姐姐说了,你很虚弱,需要多多休息。”
笙歌会心一笑,说:“我没事,你别听她瞎说。”
阿星说:“我不管,姐姐身子本来就弱,还在那又冷又潮的地方待了那么久,身子肯定吃不消。”
绮蓉安排的两个婢女自觉的退了出去,笙歌看着阿星,突然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太草率了,这只有一张帐篷,让她俩怎么休息呢,毕竟男女有别。
阿星又在旁边烧水,给笙歌倒了杯茶,虽然笨手笨脚的,但在笙歌的指导下,还有有模有样的。
笙歌对阿星小声地说:“阿星,记得不要离我太远,现在我们还不安全,等回了虞南城,我就给你找个住处住下,再想办法把大婶他们接过来。”
阿星点点头,说:“阿星相信玉姐姐。”
笙歌摸了摸他的头,说:“阿星真乖。”现在姐姐的身边就只有你了。
“姐姐,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阿星问。”笙歌好奇的盯着他,这小傻子要问什么问题。
“姐姐生真好看,第一次见姐姐的时候,就知道姐姐肯定是天仙下凡的,来保护我们的。”
笙歌笑嗔:“哪来那么多神仙,又要拿姐姐寻开心了。”
阿星立马否定道:“不不,真的,可是阿星不知道,为何姐姐会一个人在那荒无人烟的郊外,很危险的。”
笙歌愣了一下,安抚道:“姐姐跟姐姐的师父走丢了,所以一个人在那里。”
“那姐姐的师父呢?”
笙歌楞了一下,师父?应该回去了吧,只要入了城,就可以见到了吧,于是对阿星说:“姐姐到你入城,入了城就可以见到了。”
“可是我们还在敌军的军帐中,怎么回去呢?”
笙歌摸着小阿星的头,本来想说阿星相信姐姐,一定能安全带你们回去的,可是刚刚过来的路上也看见,渭河是做足了准备,所有的士兵都训练有素,如果此次虞南国不上下一心,这一战,可能会死伤无数。
于是转而说:“姐姐的爹爹是很厉害的人物,他马上就要来了,一定会带我们回去的。”
“阿星相信姐姐,姐姐一定能带我们出去的。”
笙歌去摸他的头,说:“阿星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