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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如此妇人 自欺欺人

周孝懿与张开明都是云水村人,两个人的年龄也相近。此外,两人还都在兰坡乡政府工作,一个是副乡长,一个是乡计生办主任。就职位来看,张开明显然要比周孝懿级别高,但计生工作不归张开明分管。仔细琢磨一下,周孝懿可是由教育口直接空投到兰坡乡的,这样经过有心人的分析,两人背后的力量还不一定孰强孰弱呢?因此,这两个人的发展潜力暂时还不能放到天平上用砝码去称,智者会选择静观其变。

“今天,你去拜访刘副县长,有什么消息么?”独孤莲为周孝懿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米饭,顺便将筷子递给他说道。

“老领导说年初县里的干部要调整,他也仅仅是这样一提,并没有深入去说。”周孝懿夹了一块炒鸡蛋说道。

“傻子,刘少勋多少也是咱们渠阳县数三数四的人物呢,他跺一跺脚,底下的乡镇不地震,也混乱一片啊。这么有权势有影响力的人物,可能将全部心思抛给你这个芝麻大点的小衙役么?他能将干部调整这个消息告诉你,说明他是将你看做自己人的,说明人家在此次调整中想要提拔你。我说的这些话,你到底想过没有?这样惊人的消息要是让别人知道,早就准备红包送到县长家啦!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这样的好消息,摆明了刘副县长是想给你提供一个进阶的机会,而故意放出的口风。桐菲爸,你要把握住啊,别的我不管,赶明你给刘少勋送去一份红包,如果你抓不住这次机会,那才是废物呢。”独孤莲略带心机地分析道,不愧是一个权势蛔虫。这样的人对进阶之道看的更加透彻,更加冷峻,更为深刻,不过这样的人最致命的缺点就是不知进退。

“刘副县长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周孝懿只说一半。

“不是我想象的那种人,是你想象的那种人,那你说刘少勋是哪种人。”独孤莲一听急了,道理都说的这么透了,周孝懿居然一点儿也没有听进去。

“是啊,周孝懿你自己也扪心自问一下,刘少勋究竟是什么人。你自己也在体制中呆了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黑暗中的一切么?谁人都想做分配利益的主人,谁人都想多分到一些利益,所有的斗争没有一次不是为了利益展开的,你想趋利避害地走这样一条路,你想过没有那要有多么艰难啊,如果真的能够开辟出一条这样的路来,那么几千年过去了,有没有成功者呢?没有吧,所以此路不通。送红包肯定是要送的,这一点自己在听到干部调整的消息时,头脑中就闪过这个念头了。既然自己这么明白其中的利害,为什么还如此犹豫呢?”周孝懿心想道。

周家家训中有这么一条:“事情情事。”但在家训中没有给出释义。周孝懿如果研习家训的真正内涵,此时也不会如此窘态了。

说直白一点,周孝懿内心里知道如果想要调动,他只有依仗刘少勋。虽说他是刘少勋一手提拔上来的,可是像他这样被刘少勋提拔的干部绝不仅限他一个。在这些人中,想得到更多的赏识,那只有比其他人想的精细做的周到。所以,送红包是必然的。

如今,周孝懿犯难的事情不是因为不明白消息背后隐藏的深意而懊恼,而是因为如何才能顺其自然地将红包送出去而发愁。作为一个政客,如果仅仅像独孤莲那样将问题分析的如此简单直白,那他的政治生涯也不会有太大起色,迟早会草草落幕。

周孝懿的愁思恰恰就凝聚在周家这条‘事情情事’训条上,事,就是发生在自己面前的事情;情,是自己此时的感受。而‘事情情事’这条训条之所以没有释义,并不是周家祖辈将其忽略了,而是因为这条训条已经明摆地将其所要表达的意思表现出来,不需要释义,就是为了告诉后人‘事’、‘情’既要分开来看,又要放在一起来看。

眼前县里干部即将调整是一件待发生的事情,周孝懿想要继续进步,只有讨好刘少勋,讨好刘少勋的办法就是送红包,送红包也是一件待发生的事情。周孝懿作为刘少勋的手下,不可能不了解刘少勋本人,随着俩人交往对话次数的增多,感情必然会加深,感情一旦深厚,最难明辨你我,尤其是下级最难把握领导思路,这也是造成下级摆不正位置的最大陷阱。平时,刘少勋留给周孝懿的形象品行都非常好,如果直接将红包送过去,不但周孝懿不愿意,恐怕刘少勋也不会接受,即便接受了,这件事情完成了,可是‘情’关为过。周孝懿如何能够容忍自己破灭刘少勋在自己印象中的美好形象呢?刘少勋又怎么会容忍见到周孝懿谄媚阿谀的一面呢?

所以说,周孝懿的愁思纠结处在‘情’不在‘事’。世间的事情哪有两全其美的,既要保证进阶,又要维护彼此的自尊,如此看来,中国人蛮虚伪的。可这毕竟是政客生存斗争哲学的一种境界,与虚伪无关。

“那你说这钱怎么送出呢?”沉默了许久的周孝懿开口问道。

“能怎么送,还不是直接交给刘副县长。”独孤莲直接说道。

周孝懿没有继续说下去,显然这件事情他不能再与独孤莲探讨了,因为独孤莲的心思根本就没有想过如何送出的妙招。这也许就是智慧与聪明之间存在的区别的具体体现。

“牛老师与独孤老师两人的命就是好,两人的老公都是乡政府官员,我的命就不怎么好,嫁给一个种地的。”云水村小学办公室内一个女老师说道。

说话可以不负责任,可是说出去的话必须经过大脑。别小看这位女老师一句又虚又实的话,虽说她的话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可是她内心真的甘愿别人比自己好么?没人知道,但必须要知道,大凡是这样说话的人,嫉妒心理就不是一般的强烈,如果她够正直够大气,她就不应该自我贬低,而是什么也不乱说,闷头做学问。此外,她还将牛云桃与独孤莲放在了一个平等的天平上,居心叵测啊。

“我老公是副乡长,她老公是计生办主任,俩人职位不一样。再说了,计生办主任大多都是女人干的。”牛云桃轻描淡写地说道。

“男的当计生办主任的多去啦,我可没有听说过谁规定计生办主任一定要女的来干。我倒是听说以前那个计生办主任是女的,副乡长有事没事就去计生办喝茶,说什么副乡长办公室的水不甜。”独孤莲有意无意地说道。

两个老师啊,还不是一个都没有。这是中国学生的悲哀还是中国教师队伍的悲哀?不把心思放在如何为人师表上,这样的老师怎么能够教育出纯洁正直的学生呢?

“妈妈,张青躲到床下面了,我捉不到她,怎么办啊?”说话的小女孩是独孤莲的女儿周桐菲。

桐菲今年六岁,已经读一年级了。她提到的张青,是张开明与牛云桃的女儿,与桐菲同岁,也读一年级。

正是课间休息,两个小女孩跑到办公室玩起了捉迷藏。

“那你看到她了没有?”独孤莲问道。

“我看到了,她就躲在床下的箱子后面,我看到她的辫子露了出来,可是我怎么叫她,她都不理我。”桐菲说道。

“你学过司马光砸缸的故事没有?”独孤莲没有告诉周桐菲如何去捉张青出来,而是问起了桐菲课本里的知识。

“学过啊,有个小伙伴摔倒进水缸里,水缸太高,大家都不能将小伙伴救出来,于是司马光就搬起一块石头将水缸砸破,因此,小伙伴获救了。”桐菲灵巧地说道。

“那你现在想到办法了没?怎么让张青出来啊?”独孤莲一步步引导女儿道。

“我用木棍将纸箱子推开,这样我就能看到张青了。”桐菲聪慧地说道。

“那样哪行啊?你都发现她了,可是她就是不理你,说明她是故意的,这样玩是在耍赖皮,所以你要想办法让她说话。懂么?”独孤莲继续有深意地说道。

桐菲两颗明亮的大眼睛一闪一闪地望着独孤莲,似乎在问:如果是妈妈会怎么做呢?

“笨女儿,你难道忘记了上次张青压在你身上的事情啦?压的你喘不过气来,此刻,你不想办法报复她,还要等到啥时候?”独孤莲心想道。

张青比桐菲胖很多,两个小女孩闹在一起,必然是桐菲吃亏一些儿。

“我出来,我出来,别打了,别打了。”张青在床下求饶道。

“哈哈,我捉到你了,这次该轮到我啦。”桐菲高兴地说道。

“我不玩了,你用木棍打我,我去告诉我妈。”张青捂着头说道。

“桐菲,你为什么要打我家张青?”牛云桃非常护犊子地说道。

“我没有打她,我们俩在一起玩捉迷藏,她躲在床下睡着了,不管我怎么叫她,她都不出来,也不理我,可是我也钻不进去,只好用小木棍轻轻碰碰她,谁知道她就说我打她。”桐菲灵巧地说道。

“是谁教你用木棍打她的?”牛云桃不甘心地说道。

“是你啊。”桐菲说道。

“我什么时候教过你,你这孩子怎么说行话呢?是不是你妈教你的?”牛云桃逼问道。

“就是你,是你教我们司马光砸缸的故事,我不能够到她,就用木棍碰了碰她。”桐菲说道。

这样的两个老师,当自己的孩子是什么啊?今天给自己女儿出主意压她,明天给自己女儿出主意碰她,她们的童年就这样被操控了,她们与傀儡有何区别?两个女孩明辨是非的道理又将由谁来教?

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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