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婚宴开始了,还请早做决断的好。”侍女群演见面前一大一小一个发呆一个花痴,不禁一头黑线,却仍旧是尽职尽责的说着台词。
庄雀南只得抬眼,不经意瞄见她衣襟上戴的麦,脸色立刻就红润了,小心脏也不胡来了,比吃了灵丹妙药还管用。只是坚决不看周围白脸红唇的轿夫们。
赵弦伊不害怕,被庄雀南牵着手,眼睛却四周转来转去的乱看,回头看和庄雀南一齐被吓到的摄影师。
无意瞥见沉重的摄像机下面似乎有什么闪了一下,仔细看却是一抹金属质地幽蓝色的光泽,只存在了两秒就消失了。
赵弦伊还想细看,被庄雀南拉走了。
还是往钱家婚宴上去,只不过不是抢婚,是抢钱。
听侍女的话讲,她是个土匪窝里的小姐,救下钱公子一次。
又属意于他要嫁他,钱公子答应的好好的却在结亲当天里应外合官府灭了土匪窝。
千余人的山寨只留下八十九人护着这小姐和侍女出来。小姐决意要嫁钱公子但又想报仇,他们便商量一番将钱公子抢回去当压寨夫人再灭了钱家。
庄雀南想着,反正钱公子欠了这小姐一份因果,她现在被导演安排来,灭门先不管,讨点钱财不过分吧?
侍女都特意说了,这钱家是当地有名的富贵人家,那不就是有钱能抢的意思吗?
胡导演真是个好人!
被发好人卡的胡导演要是知道了,大概内心cos:你哔——你从哪里听出来老子让你去抢的???明明是要去完成任务!
庄雀南可不管这些,她打定主意要抢上一把,这会儿也不害怕了,只忙着兴奋。
长这么大第一次当土匪,可得好好表现!就是假的也不能比真的差了气势!
还没兴奋完,一旁的赵弦伊转头又盯着不远处的钱府大门看,道:“南南姐姐,他们怎么不说话啊?”
庄雀南朝她看的方向望去,这一看一句卧槽当即脱口而出。
只见钱府张灯结彩,红绸满挂,许多穿着富贵体面的人都携着礼物来祝贺。
周围也是锣鼓喧天,鞭炮大响,可是却无一点人声。
只听吹锣打鼓停了轿,迎进了新娘子,周围聚了一群人,热热闹闹的鼓掌说话,人人面带喜色,欢声笑语。可就是那笑语欢声入不了耳。
锣鼓再响也不会完全盖过人声,何况是这么多人,却只听见锣鼓声与鞭炮声,鼓掌说话笑闹全都没有,偏偏看见的画面里有这些动作。
就像是这些人被隔在另一个时空,只见其态不闻其声。
庄雀南当即脸色又白了回去,心里崩溃的想,这特么到底是什么综艺?我特么到底是不是来带孩子的???
我特么心态崩了啊!
庄雀南欲哭无泪,想她威风凛凛那么多年一个金牌经纪人,唯独就怕点这个,这下可好,形象全毁完了!
赵弦伊站在她身边,皱着眉头严肃道:“不怕不怕,南南姐姐不怕!这都是假的,世界上是没有鬼的!都是一些坏蛋拿来骗人的!”
庄雀南几乎感动落泪,一边还是腿发软的想靠树,但也只是想想,她一害怕就疑心疑鬼。
这会儿什么东西看着都不安全不靠谱,生怕下一秒就变了模样或冒出个什么东西。
其实今天算好的了,至少她知道都是导演搞的鬼,只是对她而言也太逼真了,才会吓到。
被赵弦伊一番安慰过后果然心里就感受了一些,想起自己还是临时监护人,顿觉责任感油然而生。
她还要保护小姑娘呢,要是她害怕的话,伊伊怎么办呢?
忽略了赵弦伊并没有一点儿害怕的意思的事实,庄雀南振作了一点精神。
只是庄雀南现在一看钱府大门心里就发怵,但是一想到钱又感觉好像没那么可怕了。
按理说庄雀南从小到大都是不会缺钱的主,这大概就是与生俱来的爱好了,就爱那点子黄白之物。
慕昭和胡天墨慕昀二人此时来到小镇玉丰街的外边,一边问了人,走了好长一段路才稍稍远离的热闹的大街来到居民区。
这里的垃圾站开了有几十年了,建国初期传下来的,这一家子都是别人口中的收破烂家。
这可不是贬称,这里人人都知道这收破烂家是有钱的人家。收破烂只要有路子,就是挣大钱的活儿。
这边的人自己在外头靠捡破烂为生的,都是卖给这家。胡天墨是专门来问价的。
这家人姓郁,一堆破铜烂铁塑料瓶子里用铁皮搭了个棚子,进去可以看见里头一个老式麻将桌和墙边几个粉红大红皮的水瓶。
平日里做生意的是是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皮肤粗糙又黑黝的大娘,粗眉大眼塌鼻薄唇,眼睛略斜,是那种乍一看凶巴巴的面相。
胡天墨和慕昀进来的时候郁大娘正喊了人打麻将。
几个人稀里哗啦一顿搓,七嘴八舌一通讲,烟味茶味汗味废物囤积的腐烂味混在一起,差点没让往日天天生活的堪称养尊处优的慕昀熏晕过去。
慕昀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跟胡天墨打了个招呼就跑出去了,直到呼吸到外头清新了许多的空气,脸色才好一点。
胡天墨其实也不好受,但是他总不能也一起跑出去,于是赶紧问问题。
这里人说的都是方言,胡天墨说了好几遍,郁大娘一边挥手暂停牌局一边伸着耳朵听才明白,随后头也不抬的一边继续搓麻将一边说道:
“塑料瓶小的一毛一个,大的两毛一个,易拉罐一斤四块,废纸五毛一斤,报纸七毛。”
“多谢!”胡天墨道了声谢连忙也一溜烟儿跑出去了,领口夹着的小型摄像机都不由得晃了几晃。
慕昭在水泥马路对面的香樟树下研究蚂蚁聚众啃噬一只肥青虫的场面。
密密麻麻的黑点在抽搐的青色肉虫身上爬来爬去,咬的毫不留情,疼的青虫又是蜷缩又是翻滚,就是甩不脱蚁群分毫。只能慢慢的在疼痛中被生生啃噬死去。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