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子里的菜，每一样都是他能吃的，而且是他比较喜欢吃的。
这个杀马特什么时候把他的喜好也调查清楚了，心机太深了吧。
她真的变了，以前蠢得不可救药，让人看见就心烦，可是现在好像没有那种感觉了。
顾以疏没注意自己的目光不知不觉已然落在姜陌身上十几秒了，她对他微微一笑，目光清浅如水，唇角小幅度勾起，巴掌大的脸娇俏灵秀，竟然有那么点儿好看。
恍然察觉到自己的失态，顾以疏别扭的推了一把周烨。
周烨嘴里啃着个虾：“顾哥？”
顾哥的菜怎么换了？
“我们换个地方坐，这里灯太亮了。”
他以后要离这个杀马特远点！
姜陌笑而不语，慢慢的吃起盘子里的菜，这个样子的顾以疏能让别人看到他的情绪，笼罩在他身上的那层拒人千里之外的落寞感仿佛淡了许多，是灵动的，生活的。
下午继续考试。
高三会固定要学大三门，再自己选择小三门。但学业水平考试没过，他们还没具体分科，九门全都要考。
双语对姜陌来说没太大压力，政史地生临时抱佛脚突击一下，也就少数几个不会，可数理化就不是她能随便应付的，除了一些基础题，其他的就只能蒙了。
顾以疏整个考试，全程心不在焉，反正总是全校倒数几名，他已经习惯了。
现在让他头疼的是：没钱，没钱他就得饿肚子。
爷爷对他的要求一直都很严格，从小到大，他被罚饿肚子的次数多到两个手数不过来，每一次江陌都会悄悄的给他做各种他喜欢吃的东西，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带给他，她会揉着他的头发批评他，却从来都舍不得说重话。
那个时候他特别喜欢惹爷爷发脾气，为的就是想要江陌给他送东西。
最后一场历史考试，顾以疏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思绪越飘越远。
江陌，我又被爷爷罚饿肚子了，你怎么还不来给我送饭？
那个会对他笑，对他好的人，已经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再也找不到了。
顾以疏越想心里越难受，蔓延而上的绝望，堵的他喘不过气，烦躁的把桌子上的试卷揉成一团，冲出教室。
“顾以疏！”
监考老师拦也拦不住，只觉得莫名其妙。
姜陌本在埋头做题，被这突来的变故惊动，眼睛看着教室门口，这小破孩子又在发什么脾气？他以前明明很乖的，这才两年，怎么会变得如此叛逆。
姜陌本想追出去的，但是监考老师第一时间把“凶神恶煞”的目光瞪了过来，警告着她，敢乱来后果自负。
“……”
好吧，谁叫她是恶名远播的杀马特不良少女呢。
顾以疏那样的性格，追太紧也不好。
下考铃声一响，学生就像解禁的疯马，成群冲出考场，整个学校闹腾起来。
考试完了对答案可以说是每个人都经历过的事，在学校里，几乎所有人都把成绩看作实力的证明。
这不，三两成群聚在一起对答案。
陆敏敏来找姜陌，愁眉苦脸的，“陌陌姐，这次语文好难啊。”
她算是杀马特姐妹团里成绩最好的一个了，但平时也就语文作业能及个格，其他成绩基本都在50分往下。
谁说坏学生就不在意成绩了，像姜陌这种家里有钱的可以什么都无所谓，可是像陆敏敏这种如同家境的就不行了。
姜陌不以为然，“语文……我觉得还好，考个100分不成问题。”
语文是这九场考试里她做的最顺手的一场，没觉得很难。
陆敏敏异样的盯了姜陌好几眼，“陌陌姐……你写作文了么？”
“写了，大概写了1000字。”
陆敏敏这下不淡定了，陌陌姐太不对劲了，往常考试都只写个名字，再乱七八糟涂几个选择题，多写几个字跟要她的命一样的陌陌姐，竟然写了作文，还是1000的作文，该不会是把整篇阅读理解都抄上去了吧。
仰头看看傍晚的天空，太阳没打西边出来，也没从东边落下，怎么世界就玄幻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