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余哉,死了。
短暂的震惊之后,护卫们回过神来,继而发出怒吼:替拓跋余哉大人报仇!
替拓跋余哉大人报仇!
阵阵的呼吼声中,护卫们抄起手中家伙,一涌而上,想利用人多的优势,将吕布围杀在这庭院中央。
可吕布是何许人也?
面对护卫们的围杀,他丝毫不怵,从容捡起地面上拓跋余哉的一对鬼狼斧。
使惯了长兵,这种单手短兵还稍微有些不太习惯,不过好在吕布一身力量惊人,即便不懂双斧的套路打法,但凭借着对戟的掌控,一双斧头挥使起来,也是无师自通,手到擒来。
护卫们冲杀而来,吕布提斧只管挥砍,锋利的斧刃犹如砍菜剁肉般,杀得这群护卫兵器尽折,血流满地。
半个时辰后。
吕布只身走出郡守府外,他站在大门口,微微仰头,在余晖的倾洒下,浑如浴血的魔神。
…………
“都给我上!”
南边城门处,千骑长之一的须于骷骑坐在马背上,大声怒吼。
拓跋余哉下了死命令,须于骷要是搞不定这些汉军,等收拾完那个汉人刺客,拓跋余哉就会亲自前来坐镇指挥,然后摘下他的脑袋。
须于骷丝毫不敢怀疑这话里的真实性。
好在这股汉人其实不多,也就千余人。定襄城里可是有着近五千的鲜卑人马,即便不能驰骋冲锋,在如此之大的数量差距上,也足以能够将这些汉人通通杀死。
须于骷对此很有自信。
攻占南城之后,高顺坐镇城头。
他先是令汉家儿郎封死从城内通往城头的石梯,然后凭借城头的有利地势,进行节节抗击。
城下的鲜卑士卒挥舞着刀刃,疯狂向城头涌来,占据城头的汉家儿郎则用身躯堵住了鲜卑的去路,双方就在那狭窄的石梯上,展开近身搏杀。
“去你娘的鲜卑狗!”
一名浑身浴血的汉子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他的身上血痕遍布,即使身中数刀,也仍旧在拼死而战,将一个个鲜卑人堵死在通往城头的路上。
所有人心里都清楚,他们在这里多顶一刻,家人的性命就会减轻一分。
不断有尸体从石梯上坠下,有汉人,也有鲜卑人……
见此情形的须于骷眉头紧皱,近几年,他从未见过这般奋死的汉人,再这样鏖战下去,恐怕真的会拖到拓跋余哉亲自上阵。
到时候,他可就惨了。
“儿郎们,城头上的汉人没有多少,拿出你们的魄力,展现你们勇猛的时候到了!”
须于骷在马背上大声激喝。
攻向城头的鲜卑士卒愈发凶狠起来。
作为汉军指挥,高顺站在城楼,目光将战况尽收。
初次指挥,他便展现出了大将之风,沉着冷静,调度有方。
双方厮杀近一个时辰,除了多出几百具的尸体,愣是没让一个鲜卑人攻上城头。
只要士气不散,以汉家儿郎的血性,至少可以坚守四个时辰以上。
高顺心中计算着时间,四个时辰,足以将城内的鲜卑人一网打尽!
“曹性,有没有办法射死那个鲜卑头目?”
高顺沉着声音,问向不远处正用冷箭射杀敌人的汉家青年。
曹性抬起头,远远的眺望一眼,很快便摇了摇头,一是太远,二是没有这么强劲的硬弓。
粗略估计,从城头到须于骷的位置,起码得有两三百步的距离,普通弓箭可能还没射到须于骷的面前,就已经失了准心,杀伤力大减。
“有这个家伙指挥,鲜卑人疯了一样的往城头涌。曹性,想办法干他一次!”
督战右侧的魏越大声说着。
“你当老子是神仙吗!这么远,根本没法命中!”曹性的语气很是不爽,要有把握射杀那个鲜卑头目,他早就动手了。
“多远你有把握?”
“最少也要一百五十步。”
“好!”
魏越叫好一声,旋即从城头纵跃而下,落在下方地面,然后以迅猛之势,杀死一名骑着骏马的鲜卑骑长,继而翻身骑上,冲着城头大吼一声:“曹性,下来!”
魏越这一波操作,惊呆了双方士卒。
“你这家伙,是真疯了!”
曹性约莫是猜到了魏越的想法,脚下不由向后退去。魏越这家伙是个神经病,打仗不怕死,他可不想跟着白白送命。
“秃子,把曹性扔下来!”
见曹性想要临阵脱逃,陷入重围的魏越再次大吼。
身躯魁梧的吴克犹豫了稍许,当他看到魏越在下方鲜卑人的围困中浴血奋战时,还是决定了相信这个入伙不久的新袍泽。
他堵住了去路,犹如抓小鸡般,将曹性拎在了半空。
“秃子,你这家伙想干什么!快放小爷下来!”曹性蹬着双腿,剧烈挣扎。
吴克不为所动,打定主意的他深吸口气,瞄了瞄方位,将曹性向魏越所在之地猛地抛去。
下方鲜卑人见状,齐齐竖起了手中长矛。
“完了,死定了!”
此时魏越冲杀过来,手中长刀一通乱砍,杀出一片空地,然后伸手递向落在地面发懵的曹性,口中喝道:“曹性,上马!”
回过神来的曹性赶忙抓住那手掌,借力翻上马背,骑坐魏越身后。
“弓和箭在你的左右两侧。”魏越提醒了曹性一声,手中长刀挥舞,与围拢过来的鲜卑士卒展开厮杀。
“魏越,你这家伙绝对是疯了!”
曹性手忙脚乱,挥动起手中兵器,朝着周围过来的鲜卑人乱砍一通。
魏越眉头紧锁,他这会儿顾不得曹性的大骂,只是勒转马头,面向须于骷所在的方向,道了声:“坐稳了!”
说罢,双腿猛地一夹马腹,两人一马直冲前方,鲜卑人抵挡不住,竟被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姓魏的,小爷可是曹家六代单传,今天要是折在这里,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曹性紧紧抱住魏越腰间,耳畔呼啸的风声和鲜卑人的喊杀,令他心惊胆战,而且格外没底。
“两百步了!”
“魏越,想死你自己去,为什么要拉着小爷!”曹**哭无泪。
魏越却是置若罔闻,眼中只有与须于骷不断缩短的距离。
一百五十步了!
魏越陡然从马背跳下,将前方视野全部腾开给曹性,然后猛地一巴掌拍在骏马屁股,口中激喝:“冲锋吧,曹二痞!”
战马疯了似的前冲,落在后方的魏越只远远听得有人破口大骂。
“魏越,我操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