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没毛鸡等人眼帘的正是这么一群人:全身上下包括毛发都是黄色的,黄发被不知名的穗草绑成束束小节;鼻子朝天鼻,嘴巴像倒放的漏斗;手指与身躯都很纤细,小小的,但穿的衣服却是大大的,就像是麻雀长了鹏鸟的毛似的,让人看起来很别扭。
他们胯下都骑有一物,扁头利齿,舌头长而厚,表面长满了倒卷的小毛刺,具有很强的卷合力。全身密布着浓而粗长的黄毛,与驼族人相比显得很高大,大约一丈有余。很强壮,身上不少地方都凸起一块块腱子肉。背部双峰隆起,可容两人相并而栖。尾粗而末端分裂,上面隆起参差不齐的坚硬凸块,具有极强的抽合力。
沙驼看起来绝非善物,但它们竟然自愿任凭小小的驼族人驱使,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千万年来,它们就这样一直追随着驼族人的足迹,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与沙石相吻,与狂风相拥。若说谁最了解沙漠,恐怕不是驼族人,而是它们。驼族人是用眼睛寐寤大地,而它们是用身体抚慰苍生!无论何时,它们的脖子上都会挂有一个铜铃,哪怕是在它们死后,黄沙裹尸。生命终究会败给光阴,生灵的一切印记都会消除,但它们脖子上的铜铃却一直会随风而响。在风沙中、沙漠生灵中、驼族人中响,也在未来过路者的耳中响,这或许是对自己坎坷一生的絮述,也可能是对后来人的告诫。生命与意识或许就会凭借着这沙漠中的杳渺铃声而续存,叮铃铃,叮铃铃~
铜铃声在寂寥的沙漠中与驼族人那自由之音相和,展现着驼族人独有的风韵,也展现着黄漠独有的风韵。一代代的沙驼用生命给驼族风韵中注入沙漠的沧桑与生命的卑微。这好像与驼族人的族言略有矛盾,但将二者放到一起时,你会发现它们结合的是如此的天衣无缝。是啊!驼族人代表的是希望与理想,而沙驼代表的则是现实与生存,没有现实哪来理想;没有生存哪来希望;没有卑微哪来伟大!
驼人相辅相成相映相和别有光淡影移,水波澜胜之妙。换句话说,在沙驼成就了驼族的同时,驼族也成就了沙驼。
见到这一群人的前来,没毛鸡等人远远地向他们行了一个驼族之礼,站在一旁静候。与此同时,驼逸则向这群人中手持鸠头手杖的领头人物跑去,对方从沙驼上翻身而下,双方乌拉乌拉地对着话。
不一会儿,那领头之人向没毛鸡走来,将自己的双臂交叉,放在两边肩头上,双膝内扣相抵,弯腰道:“鲁西达,朋友,非常感谢你对我们驼族做出的友善之举,我们非常乐意带你走出这片沙漠,愿你我如飞絮般散布天地,愿你我追随自由的足迹。”
没毛鸡笑着说道:“布谷什。”
“没什么,能帮助像你们这样的朋友是我们的荣幸。”
随后那东亘驼族族长驼震唤驼逸去牵来三匹沙驼,招呼没毛鸡几人坐上去。沙驼具有灵性,在将它们牵到没毛鸡几人的面前时,它们主动地甩过自己的大尾巴,放到半空中。这相当于凭空搭建了一个台阶,以便于爬上那一丈多高的背。蛮古天几人都顺着尾巴爬上背了。没毛鸡见此,偷偷地向沙驼扬了扬小拇指,挤了挤眼睛,直接侧身腾翻,落往背上,但就在没毛鸡即将落到驼背上的那一刻,沙驼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偷偷地往前挪了一步。没毛鸡没反应过来,就这么直直地坐在驼峰上,顿时身体一阵痉挛,但他生生忍住了,咬紧牙齿。一旁的驼逸见此一幕赞叹道:“先生高才,您这一手铁裆功应早已参透造化,臻至化境,我一直对这门绝学很感兴趣,可惜无师可拜,愿先生教我。”
驼族人就是这么的直接大方,说话做事从不吞吞吐吐。
没毛鸡强笑了一下,表示自己现在饥寒交迫,精力不足,若以后有机会一定会倾囊传授!
驼逸忙道:“先生,我立刻给您去取浆饭。”
没毛鸡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总算把他支走了。”
但就在他跑出一段距离后,他却突然扭过头道:“先生,您吃完后可以再给我演示一遍吗?”
没毛鸡脸上的笑容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