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家,
夜云龙心绪不宁的坐在夜家大厅的木椅上。
距离上次与李家宣战,已经过去有六天之久,却迟迟得不到回复,这让他感到很焦急。
虽然知道这仗多半打不起来,但凡事就怕一个万一不是。
按道理来讲,他宁愿把夜三七交出去也不愿意与李家交战,但当时的情形,他若真把夜三七交出去,不但自己家主的威信尽失,整个夜家的魂怕也会不复存在。
倘若族人已经对家族失去了信心,那这个家族也就失去了继续存在的意义,这是夜云龙无法承担的代价。
人生有时就是这么的无赖,明知不可为,却又不得不为。
夜云龙深吸一口气,又轻轻的呼出,大厅内的气流随着他呼吸的韵律而流动,他的身上渐渐覆盖上了一层玄青色的气罡,与李玄礼当日在夜家逞威之时颇有几分相似之处。他在调整状态,虽然李家的人一直没有回复,但他必须以最好的状态来面对李家的所谓报复。
他必须要保住夜家!
突然,一阵若有若无的吵闹出现在他的耳畔,一位族中长老慌慌忙忙的跑了进来,道“家主,大事不好了,李家的人把我夜家给围住了!”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当真正听到这个消息时,夜云龙的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看来这一战是在所难免了。
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就真不信,堂堂夜家,还真这么容易就给灭了!
“召集族中元老,随我来!”
夜云龙大喝一声,人已经大步向着府外走去。出了府门口,只见一群二十岁道六十岁不等,个个身着白色丧服的人已经将夜家里里外外围了个遍。李玄空和李玄礼两人站立在首位,李玄空面露悲伤之色,李玄礼虽面色平静,但眼底也透露着淡淡的哀伤与愤怒。
见此情形,夜云龙怒道“李玄空,当日你派人以荒唐的理由就要我夜家交人,如今又是这般在我府前闹事,你真当我夜家可欺不成!”
李玄空冷冷道“是否荒唐,你夜家的人自己清楚,我今日来就是问你最后一遍,这人,你是交也不交!”说罢,一股罡气自口中喷吐而出,强大的气劲还未到达夜家众人之前,已是将先天境以下的人吹得东倒西歪,只有先天境以上的寥寥数人还在苦苦支撑。
他这一式并不精妙,纯粹是在以境界压人,欲图未战而先折人气势,端的是好谋算。
夜云龙面色一冷,袖袍舞动,周时一道玄青气罡呈扇形飞跃而出,两股气劲相激,夜云龙站于原地动也不动,李玄空却是倒退两步方才止住。夜家的青年一辈一见,顿时出声喝彩。
虽说如此也比不出孰孰劣,但却是给夜家子弟吃了颗定心丸。一时之间,夜家气势非但未委靡,反而愈加强盛,而李家那边的态势,却正好与之相反。此等偷鸡不成蚀把米之举,当真是笑煞旁人也。
夜云龙道“李玄空,要耍威风到别处耍去,这里是夜家,容不得你放肆!”
李玄礼上前一步道“放肆?笑话,我李家做事何时轮到你指指点点。夜云龙,老夫今日就告诉你,你夜家人害死我侄子,今日你若是把夜三七交出来,我们立马走人,若是不交,屠了你夜家以告祭长舟侄儿的在天之灵!”
说罢,附着着罡气的拳头已然轰出。李家人行事霸道,这出拳的势头也是霸道绝伦,气凝如山岳的威压直扑向夜云龙的面门。
夜云龙跨出一步,风雷拳法已然使出,此拳缓若柔,势却如九霄雷霆,声势骇人,却是由夜家风雷拳中演变而出的雷字决。
两人交战,看似石破天惊,实则都是在以势压人,真正用出的力却着实没有几分。看来在没有给出或得到准确答复之前,两家之人都不想全面开战。
夜云龙道“我方才就说了,李家没有证理证明三公子的昏迷与我夜家有关就想要我们交人,未免欺人太甚。”
李玄空道“什么证据,吾儿亲口说是夜三七所为,你们还要狡辩!”
此话一出,夜云龙顿时大惊,需知若事实果真如李玄空所言,那这事还真就不好办了。
若是不交,夜李两家一战在所难免,夜家必会再遭重创。倘若交出,夜天华必会与之翻脸,而族中士气也势必衰弱,到时可能真会令夜家一厥不振。但他依然强作镇定道“既然如此,还请令郎出来一叙,可能之间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
李玄空悲愤道“我儿在道出夜三七后就一命呜呼了,今日又如何出来和你们一叙!”
夜云龙沉默了,他实在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这时,夜天华突然走出人群道“凭李家主的空口之言就想逼我们交人,未免脸面太大了吧?我若说夜慕年死前说是你害死了他,莫非你也得被交给我夜家赔罪?”
他这话说得确实没错,死无对症的话又如何说得清楚。但理没错,话确实不能这么说。这简直就是变向的在说李玄空在说慌,甚至会让人往李长舟是怎么死的这个问题上面想。
果不其然,李玄空愠怒道“你什么意思?”
夜天华道“字面上的意思,你想怎么理解就怎么来。”
“竖子敢尔!”李玄空一声喝道,腰间的佩刀已然出鞘,雁翎刀的刀刃上被一层罡气所覆盖,凝聚快准狠于一身的刀直劈向夜天华的面门。
此已非方才的花招,一刀既出,盎然杀意显露无疑。
夜云龙见李玄空杀心已起便欲相救,孰料一股霸道的拳势向他袭来,他虽有心相救,却也抽不出身来。
却说夜天华面对这气罡境的含恨一刀,冷倰的脸上却是丝毫动容之色也未露出。说时迟那时快,一抹黑芒自他的衣袖中激射而出,却是夜三七相赠的那柄黑身短刀,幽然森冷的刀光瞬间便将李夜两家人笼罩。
只听“叮”的一声长鸣,两刀相撞,黑刀竟未被李玄空的罡气斩作两段,反倒是李玄空被黑刀之上传出的力道震得险些兵仞脱手。
李玄空足尖轻点,后跃数尺,望着夜天华,满脸的忌惮之色。
这一刀,出得平淡无奇,却乃是将一身气劲皆藏于仞上,隐而未显。旁人初见瞧不出端倪,待真正与之硬碰之时方能悟得此中玄机,却已在对战中吃了大大的亏。若非李玄空境界上压制住夜天华,恐怕就非仅是被力道所震这般简单。
李玄空见一击之下,自己非但没讨得好处,反倒吃了不小的亏,心知此子非易与之辈,与一旁的李家先天互使眼色后,竟两人一拥而上。
此等做法虽免不落得他人口实,但他们皆想尽快除去眼前少年,到时两位气罡战一位气罡,到时就算夜云龙战力绝伦,也绝难有临死反扑之机。
是时,李夜两家之人巳扭打一起,一缕硝漫逐渐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