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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过往之四:深渊

“那两个身影被包裹在火焰里,我看不清他们的样子,但是我知道,那就是我的父母,我一直想念的人。”

“我爸用那种奇怪的语言和大恶魔吵了起来,最终还是大恶魔占了上风,我能感觉到火焰中的人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他们就走了。大恶魔对我说,让我不要悲伤,虽然他们一直陪在我身边,但我终究是要长大的。”

“我并没有悲伤,反而欣喜不已,我知道了我的父母并没有抛弃我,他们一直都守护在我身边,我很高兴,明白了许多事情,我对接下来的生活也不怎么害怕了,只是我没有想到,迎接我的,是怎样的炼狱。”

“大恶魔问我,带着什么重要的东西,我拿出了圣山上的那个女孩给我的小鼓,没想到大恶魔直接把它烧掉了,我很生气,责问大恶魔,但是他没管我,直接入侵了我的灵魂,知道了我所在乎的一切。”

“他拿走了我的那个小箱子,那是我过三岁生日时拿到歌林的东西,是这么多年以来我的精神寄托,我哭了,乞求着,求他别把箱子毁掉,但是他还是用地狱火把箱子烧掉了,他告诉我,这是他教我的第一课,要学会抛弃。”

“我哭了一会儿,就不哭了,我恨大恶魔,但我更想知道,我接下来三年要学什么,大恶魔告诉我,他不会教我斗气和魔法,他要先教我做人。”

“大恶魔缩小成正常人类大小,来到了大陆上,把我带到诺森的一个小城市里,这里面有个人渣,是个男爵,他强奸了自己十岁的外甥女,被自己的妹妹发现后,又当着妹夫的面强奸了他妹妹,之后又把他们一家人全给杀掉。这次他又看上了一个女人,但是她是伯爵的夫人,于是他就用了一张不知道从哪来的恶魔卷轴,召唤出了大恶魔,希望大恶魔能给他满足心愿,但是他没有想到,大恶魔是不会在乎契约的约束的,他告诉了我这个人渣所做的事,让我去把他揍一顿。”

“我很愤怒,动用了房间里的一切东西来打他,那家伙躺在地上嗷嗷直叫,大恶魔给我说,让我把他杀了,我同意了,但是我决定要让他痛苦的死去,大恶魔感叹说,魔族的血液里,天生带着残暴,只是我的恶魔血脉一直被其他的血脉压制着,没有表现出来。”

“我拿着剑,慢慢的把他的肉切了下来,我并没有害怕,反而很兴奋,看着他的嚎叫,我居然笑了起来,大恶魔用了一种奇怪的方法,维持着他的生命,最终,在我把他剃成个骨架之后,大恶魔结束了他的生命。”

“大恶魔把他的灵魂取了出来,那是我第一次看见灵魂,大恶魔说,普通人的精神体存在不了多久就会消散,他问我想不想继续折磨他,我同意了,只是我没有想到,折磨的,也是我自己。”

“大恶魔让我把他的灵魂吃掉,他说高等魔族天生就有吸取凡人灵魂的能力,我虽然觉得很恶心,但我还是做了,用大恶魔教我的方法,把他的灵魂给吃了,顿时,我获得了这个人渣全部的记忆。”

“那种感觉很奇怪,我感受到了他从小到大做的一切事情,仿佛是我亲身经历的一样,我眼睁睁看见自己强奸了自己的外甥女,然后又杀了妹妹一家人,我感受到刚才对他施加的折磨,感受到了他临死之前的惧怕和惶恐,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仿佛我重新活了一次一样。”

“大恶魔对我说,这种方法虽然能壮大自己的灵魂,但是只有那些饱经世事的老头子才适合使用,年轻人是接受不了那么多记忆的,他让我以后尽量别用,然后就拿出了一个锅,把那个家伙的骨架和我剔下来的肉煮了起来。”

“我害怕了,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大恶魔对我说,强者必须直面自己的弱点,他从我的记忆里得知,我最害怕的就是从史书上知道的人吃人,他说人在绝望的时候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的,他让我抛弃所有的底线,一个没有底线的人是不可能被打败的。”

“我拒绝了,疯狂的摇着头,大恶魔就强行把人肉塞在我嘴里,他控制着我的身体,让我把那一锅人肉全部吃完,连骨髓都没有放过,我非常害怕,更很恐惧,想吐,却怎么都吐不出来。”

“大恶魔说,我过去的日子过得太安逸了,得看看这人世间的一切丑陋,才能明白活着的价值,他把我的魔力斗气全部封住,双手双脚全部打断,把我扔在了这个城市里,他把我变成了个乞丐。”

“他对我说,让我在一年以内搞到一百万金币,这是他对我的考验,不论我用什么方法,如果一年之后我做不到,那就回亲王府,当我的少爷去。”

“我就那样流浪了起来,断掉的双手双脚在四重血脉的滋养下很快就好了,我开始四处寻找工作,我想做些正经事,完成他的考验,但是,一个没有任何魔力斗气的普通人找的工作最多也就是赚一千个铜币,而大恶魔要的是一百亿个铜币,正经事是赚不到这么多钱的。”

“一年之后,我拿着一百万金币交给了大恶魔,大恶魔很高兴,他说我是上天的宠儿,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能克服,他说我已经见识到了人世间的丑陋,现在该是见识见识人世间的温暖了。”

“他把我又带回了深渊,在那雄伟的大殿里,他给我激活了第五种血脉,我的斗气和魔力又都跌回了一级,不过幸好,这一年以内它也没有增长,所以我并没有像前几次那么心疼。”

“新激活的恶魔血脉和原先的天使血脉经常冲突,大恶魔就让我减少点修炼,让我缓一缓,好好享受享受。”

“他召集整个城市的贵族们过来,给我庆祝了我的十六岁生日,魔族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可怕,他们吃的也是正常人类吃的东西。大恶魔所在的这座城市全都是高等魔族,而他叫过来的是高等中的高等,他们都很尊敬我,有很多女贵族还上来和我搭讪,只是我在经历了那一年以后,已经对女人不感兴趣了。”

“我开始了在深渊的修炼,就像之前一样,大恶魔给我准备了一架顶级钢琴,给我准备了一大群仆人,无论我想做什么他们都会给我准备好,我厌烦了,因为我不想吃饭睡觉都有几十个人伺候着,大恶魔让他们散了,给我送过来一个女孩。”

“她是大恶魔的孙女,然而对大恶魔来说,世间的一切都是他利用的工具,大恶魔对我说,我已经十六岁了,也该尝试一下成年人的快乐了,然后他就用了药,把那个女孩扔到了我床上,那一夜,我成长了许多。”

“那个女孩很漂亮,更很温柔,她就像一道光,照进了黑暗的世界里,让我找到了希望。”

“我不再沉浸在过去的心境里,整个人变得开朗了起来,大恶魔对我说,他从我的记忆里知道了我对薇薇安的依恋,于是就从他一千多个孙女里面找到了一个和薇薇安长得像的,把她送给我,让我把她当做薇薇安的替代品,可我不这么觉得,她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大恶魔走后,我问那个女孩,你是带着目的来的吗?她说是,我笑了,我并没有生气,反而喜悦不已。”

“就这样,那个女孩一直陪着我,她陪我修炼魔法,陪我修炼斗气,陪我弹琴,陪我看书,她几乎什么都会,大恶魔的后代都是要多才多艺的,否则无法从一堆兄弟姐妹中脱颖而出,虽然大恶魔并不在乎他们能走到什么样的高度。”

“大恶魔还安排了一堆人和我一起训练,他们都是大恶魔孙子中的佼佼者,他们比圣山的年轻一辈,和奥数之都各大魔法塔的学徒都要强很多,我们经常在一起互相切磋,互相探讨着历史,政治,文化,那段时间是我除了在父母身边外最快乐的日子,正如大恶魔说的一样,我见识到了人世间的温暖,只是我没有想到,现实来的这么快。”

“和那个女孩在一起三个月后,我们俩第一次吵架了,我决定整整一天都不和她说话,可是才过了半个小时我就忍不住了,我跑到她的房间,想和她道歉,但却看见了她的尸体。”

“是大恶魔干的,他说,世间存在着许多美好,而这些美好都是致命的,只有抛下了它们,我才会更强。”

“我疯了,用尽了一切手段来攻击大恶魔,但他只是挥挥手,就把我镇压住了,他让我学会冷静,然后就把我扔到一层深渊里,那里是他和其他恶魔领主交战的地方,他让我去战场上历练历练。”

“我整个人都崩溃了,三天三夜没有吃饭,我不住的哭着,我像一个溺水的人一样,好不容易找到一块木板,结果木板却被海浪拍走了,让我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我的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很久,大恶魔就强行把我扔在了战场上,我拿起刀,麻木的砍着冲过来的一个个敌人,直到战争结束。”

“之前陪我一起修炼的一个人,也来到了这一层深渊,他安慰我说,女孩不一定就死了,大恶魔很有可能把她的灵魂收了起来,高等魔族的灵魂都是会存在很长时间的,我激动了,我想让大恶魔满意,好让他把女孩复活。”

“我全身心投入了战争之中,我发现了战争的艺术,我和那个人经常讨论着,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在失去了爱情之后,我又得到了友情,只可惜,这友情也没有持续多久。”

“再一次战斗中,我指挥失误,没有预测到敌人的进攻方向,被打得很惨,他前来支援我,被敌人团团围住,我想回去救他,却被大恶魔拦住了。”

“大恶魔说,这是我应得的代价,他说,我将来会成为大陆上最顶尖的人,我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芸芸众生,他希望我能记住,如何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我眼睁睁的看着我最好的朋友被人砍死,他死的时候,是面带笑容的,自那以后,我无论做什么事,都变得小心谨慎,没有感情。”

“我可以让对我忠心耿耿的将士去死,然后把敌人引进我的埋伏圈内;我可以任由我的士兵凌辱敌人的妻女,因为那是我们的战利品;我可以把敌人的孩子全部杀掉,因为他们会对我们造成威胁。”

“大恶魔说,没有人性的人是不可能被打败的,我想,我已经达到他说的境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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