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一个这么一个人,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向你剖露心迹,请不要怀疑ta的真心。因为ta一定是鼓起所有勇气,一次又一次说服自己“这样值得”。
江深听到“许烨”三个字时,哑然。
没想到还能遇见他。
提到许烨就一定会想到唐闳,江深拿起杯子向嘴边送去。
女生放下吉他,走向角落。
“安棉,我一直把你当作妹妹。”许烨坐在吧台喝着酒,带着微醺的醉意。
原来那个女生叫做安棉。
安棉仰着头,努力地想要控制住眼眶中的眼泪,不让眼泪落下,或许这是她最后能守住的东西。
“一杯龙舌兰。”安棉唤来酒保。
“不要给她。”许烨放下酒杯,对着酒保直接说道。
“你不是说不爱我吗?你凭什么管我!”安棉对着许烨大声吼道。
安棉如愿得到龙舌兰。
安棉大口地喝着,似乎只有龙舌兰入口的辛辣才能纾解自己内心的疼痛。
“咳咳。”一口吞下龙舌兰的安棉捂着喉咙猛烈地咳嗽。
许烨依然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酒。
过了一会儿,安棉的脸色通红,醉意涌上头。
“许烨。”安棉歪着脑袋,傻乎乎的。
听见安棉叫自己,许烨转过头来,嘴唇上传来软软的触感。
只敢趁着醉意袭击的安棉,心跳的无比地快。
唇与唇相贴,只有一秒钟的时间。安棉凑到许烨的耳边轻声说:“许铭,我爱了你十年。我们就这样散了吧,再见。”
许铭是许烨曾经的名字。
安棉后退,然后转身跑出了酒吧
许烨呆了又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紧接着追着安棉跑出酒吧。
江深只看见他们的动作,并不能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深深,到你了。上。”林舒走过来对江深说道。
“嗯。”
江深的兼职是弹钢琴。江深从小十分喜爱弹钢琴,哪怕江父去世,家中光景不好,江母也没有让她放弃学习。因为考级费用是一笔不小的花销,江深只考到了五级,不过现在她的演奏水平早就过了十级。
江深走到钢琴面前,轻轻地坐下。
白皙纤细的手轻轻落在黑白交错的钢琴键上,她闭上眼。
睫毛轻颤,江深猛地睁开眼睛,同时白皙的手指指尖在钢琴键上飞舞。
江深弹奏的是贝多芬的《月光曲》
江深很喜欢这首曲子。
《月光曲》第一乐章,这个乐章情感的表现极其丰富,有冥想的柔情,悲伤的吟诵,也有阴暗的预感。
虽然伴奏,主题和力度的变化不大,但仍通过和声,音区和节奏的变化,细腻地表现了作者心弦的波动。
这首奏鸣曲包含着贝多芬最原始的构思。它那梦一般即兴的性质,探索钢琴音响共鸣的方式已预察到约一百年后德彪西的印象乐派。
一曲罢了。
酒吧内响起的掌声。
只有当江深在台上表演时,酒吧内才会有片刻的宁静。
在某个角落,穿着一套高级定制的西装、戴着金框眼镜、俊美的男人叹息地摇了摇头。
“怎么了?季总,弹钢琴的那个女孩不行吗?”林舒看着演奏完一支曲子的江深,询问坐在沙发的男人。
季献默了一下,然后说道:“不,她弹得很好,不输业内高手。”
“那……”
“但是,你也知道走娱乐圈单靠弹得一手好琴是不行的。”季献看了一眼林舒,继续说道,“林舒,叫我季献吧。毕竟我们公司许多艺人都是在这里被发现的,算是老相识吧。”
林舒当然知道做艺人不能单靠弹琴,只是想碰碰运气。
“嗯,好的,季献。”林舒微笑道。
深深啊,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些了。
江深站起身来,优雅的鞠了个躬,又再次坐了回去。
这次手指翩翩起舞,流淌出的是帕赫贝尔的D大调《卡农》。
帕赫贝尔是一位德国作曲家。
江深也很喜欢这首歌。
她认为帕赫贝尔是一个信徒,一个对爱情忠贞的教徒。他的妻子死于一场瘟疫,而这位伟大的作曲家至死未娶。
《卡农》是帕赫贝尔为了纪念亡妻而创的作品,“卡农”在圣经里意为“规律”,或“轮唱曲”,所以,“卡农”并不是这首音乐的名字,而是曲子的曲式。
弹过《卡农》的人都知道,它从头到尾只有八个和弦,来回重复,一个声部的曲调自始至终追逐着另一声部,直到最后的一个小结,最后的一个和弦,它们会融合在一起,永不分离。
缠绵极至的音乐,就像两个人生死追随,不管生前怎样,到了最后一刻,他们会永远的在一起,永不分离。
作者仿佛想借着这种方式来暗喻着,他将追随亡妻,对亡妻的感情致死不渝......
江深动情的弹奏着,即使她并没有经历过爱情,她也能感受到《卡农》中那种缠绵。
黑暗中一直有双眼睛注视着江深的一举一动,眼睛中有着原主人都没有发觉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