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浩哥一顿威逼利诱下,本着有恩必报、有便宜必占的原则,我最后还是答应了会尽力帮忙。
“其实这件事很简单,首先,我们俩没干这事;房间乱成一团自杀的可能性很低;那小偷还没进门就被我们赶跑了,也不是他干的;一楼的老太太,额,我和方警官想的一样,认为她不具备犯案的能力。那么,排除掉这些所有不可能之后,这栋楼里剩下的人就只有……”
浩哥听到这里,露出惊讶的表情,小声问道:“你是说,那个女主人?”
“这只是一个猜测而已,甚至没有充分的依据支撑这个猜测,不过这倒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个查案方向。一方面要寻找那个小偷,直觉告诉我他不可能只是那么巧在案发时间来偷东西;另一方面,需要打听隔壁那家人的情况,比如夫妻关系……”我一边整理目前的情况一边思考着接下来的打算,说到这我突然想起来:这不就是浩哥的邻居吗?还要找谁打听去?
“浩哥,你对隔壁那家人了解多少?”
“说起来我们是邻居,但你也知道,这年头就算住隔壁都不一定知道人家姓什么,平时更是连面都见不到……”
“这么说就只有当面去问问那个女主人了咯?”
就在我们打算出去询问隔壁的太太时,一个警员传来一个消息:那个小偷抓到了!
七月二十七日,十一点四十二分,平水警局。我们刚进门就见一高瘦男子正在询问室里大喊大叫:“警察同志,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在家睡觉睡得好好的,就被你们带过来了……”
这人显然就是凌晨时那小偷了,浩哥见他完全不配合警方询问还企图蒙混过关,便直接走进询问室。
“还认得我吧,看你这脸还肿着呢,应该不会那么早就忘了吧。”
那贼听了这话扭头向浩哥看去立马浑身一颤,瞪大眼睛再仔细确认后更是吓得喊了出来:“警察同志救命啊!他他他……他就是个暴徒!我在路上走得好好的,他上来就给我一顿打!快把他抓起来啊!”
边上的警员听了后向那小偷吼道:“小子!你还好意思说这事,你知不知道你这是袭警啊!”
“袭警?……卧槽!你是警察?完了完了,这事闹大了……”
那小偷突然想明白了眼前的状况,耷拉着脑袋情绪低落,开始自己一个人小声嘀咕着。而浩哥也不理会这小偷的嘀咕,在小偷对面坐下开始问话。
“这事可能比你想的还要大,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好好回答。首先,你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
“于志尚,嗯……暂时没有工作。”
“我觉得你很眼熟,最近有来过警察局吗?”
“大概两个月前来过,是我的老婆死在那次车祸。”
“原来如此,那么,七月二十七日,也就是今天凌晨两点左右,你有没有去天元小区17号楼?”
“我……那个……”
见于志尚支支吾吾的,不愿回答,浩哥加重了语气重复了一遍问题:“有,还是没有!”
“有……”
“好,那么你在那种时间去那是为了做什么?”见他开始松口,浩哥抓住机会继续追问。
“我是打算去,去偷……啊,不对!我是打算去强暴那家男主人的。”
“嘭!”
浩哥愤怒地拍了下身前的桌子,语气更加强硬地说道:“少在这跟我胡扯!网上随便编几个段子你还真信了?赶紧老实交代还能宽大处理!”
“我最近手头有不太宽裕,见那户人家看起来条件不错,就想着……就想着去借……额去拿点钱……可是,我还没进去那门呢,就被你们给赶走了,躲回家没多久警察就找上门来了,我是真的什么都没偷着啊!”他显然是被浩哥吓着了,慢慢得就全交代了出来。
“你确定没有进去过那家里面吗?这点很重要。”
“我确定没有。”
……
浩哥也问得差不多了,跟边上的警察交代用盗窃未遂、袭警的罪名把人先扣着然后一脸严肃地走出了询问室,对我说道:“你都听到了吧,看来他应该只是碰巧在那个时间到案发现场偷东西而已。”
“看来的确是这样,不过我总感觉他说的话有些不对劲,有些自相矛盾的地方。是哪里不对呢?”我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只好把它当成是自己的错觉了,“那么接下来还有一个有嫌疑的人,正好现场的采证工作也差不多要结束了,我们回去看看顺便会一会那个太太。”
下午两点,距离被害人死亡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二个小时,此时我们已经回到了现场,上午围观的人群大多都已经散去了,周围的人们还是照旧慢活着自己的事,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只有那黄白色的警戒线依然树立在那,提醒着我们那线后面一条曾经鲜活的生命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事可能只会成为一件茶余饭后的谈资或是仅仅对自己生活环境的安全感到担忧而已。也对,毕竟只是萍水相逢,甚至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又有谁会对一个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的人花费更多的精力呢?
此时我不禁开始怀疑,我查这案的目的何在?人已经走了,没过多少时间这事造成的影响也会淡了,再过不了多久甚至没人会记得在这里曾经发生过这么一件事。
为了给人民一个交代?人民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些跟自己关系不大的事吧。为了给被害者家属一个交代吗?呵,现在看来,这次被害者家属反而是最有可能犯案的人。
想到这里,我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浩哥并问道:“浩哥,你为什么那么执着于破这个案子?”
浩哥似乎明白我的想法,想了想坚定地回答:“为了真相,为了尊严,也为了前辈的信任。我当初选择当警察就是为了保护人们不受伤害,可这次却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死去,这是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无论这次真相如何,我只有将真相摆在大众面前才能挽回我没有保护好人民的失误,才能对得起前辈放心把案件交给我一个新人负责……这样的理由有很多,但是更多的只是,我不甘心就这样让真相永远不见天日,我想去做,我就去做了。”
浩哥说了很多,可对我来说,他那坚定无比的眼神就是比任何华丽的言语都要完美的答案,其实有些事并不用在乎有没有意义,单单一句“我想去做”就足够了。好,我会尽我全力帮你找出真相的,这次不是为了游戏机,不是为了零花钱,只为了那句“我想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