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回到家中,简单吃过饭后便急忙来到书房,自书桌旁的抽屉里寻来几张草稿纸,将那笔记本和小说摊开,随手抄起躺在桌面一旁的圆珠笔就开始了翻译暗语的工作。和预想的一样,这毕竟只是个孩子想出来的暗号,只要知道了破解的方法,之后就再也不会有什么困哪的地方了,只是需要多费些时间罢了。
书页如蝴蝶般飞舞,笔尖似游龙般行走,偶尔有三两纸张被窗外偷跑进来的风吹起,似幽灵般漂浮。一时间书页翻动声、笔尖沙沙声、时钟滴答声填满了整个书房。随着窗外太阳一点一点地南移,书桌上的草稿纸也越堆越多,直到那本笔记本被翻到了最后一页,手中的笔再次被随手放在了书桌的一角。原本充斥着书房的各种声音也一并停了下来,只剩时钟依然滴滴答答地走着。
或许是被房间里唯一的声音所吸引,又或者只是不经意间抬头看了一眼时钟,正好是下午三点。之后我便起身关上了之前没关严实的窗,弯腰拾起因被风吹起而散落在地板上的纸张,和桌上的草稿纸一并整理好之后就看起了翻译的结果来。
不出所料,这是用于两人交流来往的暗语。或者说更像是两个年轻情侣为了表达爱意和约定私下见面而互相写的信。满满一笔记本的内容经过翻译整理后便成了约四五十封信。从内容上看写信的其中一方就是这次发现的死者缪妙青,而另一人无论身份还是姓名都没有在信上透露,由此可见两人之间的来往还是十分小心的。
如果对着这些信咬文嚼字、深入挖掘或许会有些什么收获,但眼下似乎是没有什么必要了。因为我在最近的一封信中发现了一处地名:广和寺。
昨天叶莹所说的话不禁在我的脑海里浮现:
“你们知道学校后山的那座庙吧?”
“一道白影从那个位置闪了过去!”
“寺庙那个位置亮着光,那种淡红色的诡异的光……”
“我记得当时晚自习结束铃刚打,大约是九点的样子。”
“那次要稍微晚一点大概得十点多一些了。”
原本我们只是把这些话当成一个女孩子看花了眼说出的胡话,但这一次似乎要重新审视这些话了。毕竟无论是时间还是地点都太符合了。
发现白影的那天就是死者失踪的第二天晚上,而出现红光的时间正好是死者死亡一两小时后。从信的内容上看,那另一人又确实约了死者在广和寺。看来还是有必要再去广和寺看看,尤其是那几间上了锁的房间。
正当我打算打个电话给浩哥告诉他这里的进展时,手机却自己响了起来。原来是浩哥找到了那个一直以来打理广和寺的人,想让我跟着一起去找人家看看。
原来自平水高中的后山上山,路经广和寺,继续向山顶走个大半个钟头的山路,还有一个寺庙,名叫润清寺。与广和寺不同,这润清寺只是一座小庙。虽未荒废,却只住了一个名叫静远的和尚。由于寺庙位于高处,平日里也不见有香客上门祭拜,只有逢年过节时才会有些游客来祈愿礼佛。
原本按理说这样一个偏僻的地方应该是很少有人听说才对,可是这静远和尚和这润清寺却在这平水城里是小有名气。倒不是说这师傅佛法有多么高深,寺庙有多么灵验,却是因为一些流言蜚语。
这润清寺原本就只是一对师徒修行的场所,而静远和尚就是那其中的徒弟。原本这师徒二人就是在寺里诵经礼佛,平日里靠自己耕作与城中百姓布施为生,日子虽说艰苦,但也算是过得自在。
却说在十几年前的某一天,师徒二人照常早起,只是在清扫寺院时发现了一名被遗弃的女婴。经过一番商量后,师徒二人便决定将这女婴抚养长大,从此寺里就从师徒二人变为了三人。虽说是多了个人,但也只是个婴儿,师徒二人平时过得稍微艰苦一些也还算是可以负担。
只是没过几年,老和尚病逝圆寂,只留下静远和尚和那才五六岁的垂髫女孩。原本就艰苦的日子也变得更加难以为继。还好女孩乖巧可爱,深受城中百姓的喜爱,家家户户也乐意照顾这孩子,偶尔也给庙里送些吃穿的物资,两人的日子才得以维持。
只是麻烦并没有从此远离这苦命的两人。随着时间的推移,女孩逐渐长大,转眼便是豆蔻年华。静远也慢慢得变成了一个老和尚。而如同这般由一个出家人带着一位少女确实不太合适。因此在人们口中也难免传来一些闲言碎语。
就算那静远不理俗世,但为了女孩考虑,而且考虑到这女孩也到了能照顾好自己的年纪,还是决定让她寄宿在学校。只是偶尔放假期间女孩还是会上山来看看,帮忙干些活,与静远和尚说说话。
静远和润清寺的故事就先讲到这里,此时我们一行三人已经来到了润清寺的门前。
对,三人。除了我和浩哥,叶莹也跟了过来。
我对这小姑娘擅自跟过来的原因感到好奇,开口问道:“我说,你跟过来干什么?”
“我怎么不能来?我来这就跟回家一样!”
叶莹似乎对我的态度感到不满,随口一答后便轻车熟路得向那寺门推去,径自走了进去,边走边喊着:“大和尚!你在吗?我回来了!”
这举动,这态度,令我们面面相觑,暗自算了算叶莹与那女孩的年纪,心中却想到了一个可能……
“你就是当时那师徒俩收养的女孩?”浩哥一脸惊奇得问道,“那当时我门发现广和寺有人打扫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就是静远师傅做的?害的我找了好半天!”
叶莹听到后停下了脚步,一脸无辜地说道:“这你们也没问啊,而且我哪知道那大和尚会做这些事?”
“话说你就是这么称呼把你从小养大的人吗?”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的我忍不住开始对这个称呼吐槽起来。
“有什么关系?他可不就是……”叶莹刚想开口,却见一素衣老人从边上的房屋推门而出,打断了她的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