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走出出租房就看到了成群结队的学生们来来往往,这时我才想起来暑假虽然还没结束,但是高三毕业班的学生们已经提前开始最后一年的冲刺了,看看时间这些人应该是下午放学出来吃晚饭的高三学生。学校虽然提供住宿,但是为人父母都是希望给自己的孩子提供一个放心的学习环境,又哪会放心让孩子住到一个自己常常见不到的地方呢。学校统一管理自然是好,但全校近千人谁又能保证这样的统一管理下不会忽略任何一个孩子呢?于是这整条街上的出租房就变得相当抢手了。说起来当时我上高中的时候姐姐也是死活不同意我住校呢,生怕我不在她身边受了什么委屈。
突然想到我已经好久没有回去学校看看了,也不知道学校池塘里的那几尾鲤鱼是不是还在那,教室窗边的老樟树应该还是和当年一样骄傲挺拔、枝繁叶茂。
心里这样想着不禁开口向浩哥提议道:“你说我们要不要到平水高中转转,你也应该好久没回去了吧。”
是的,浩哥也是这所学校毕业的学生,只是大我两届。
“保安大叔不会放你进去的,现在高三已经开学了,出入管的严得很。”
“操场角落的围栏有个小洞,他们应该还没堵上,怎么样,去不去?”
据说这所学校的前身是当地一座古刹,近百年前寺庙荒废后当地人就在这里办了一座私塾,慢慢的就发展到今天的样子。由于这一历史原因学校依山而建,大半个校区都在山里。因此相比于其他地处繁华闹市的学校,这里的环境显得更加清幽宜人,颇有几分古典书院的神韵,倒也是个修身养性、求学读书的好去处。
沿着学校的围墙一直走,就能找到一条上山的小径。踩着爬满青苔的旧石板,拨开三两枝冒出头的树枝,就这样一路向上走去,只需十几分钟就能看到一处铁丝制成的围栏,围栏的另一侧就是学校的田径场了。带着浩哥轻车熟路地找到围栏的一处角落,伸手拨开身前的杂草,出现在眼前的赫然是一个足够一人穿过的缺口。
这一缺口是我当年上体育课时发现的,在那时这缺口看起来就已经有些年头了,后来问过其他人才知道学校也早已知道这件事,只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迟迟没有修理。于是这里就成了那些寄宿生与外界交流的重要通道了,无论是出去改善伙食或是周末出去玩乐都可以通过这里实现。
由于现在正好是傍晚放学时间,正式开学前又不设晚自习所以现在学校里没有多少人,只有三三两两几个寄宿生照着夕阳在操场的塑胶跑道上悠闲地散着步聊着天,这倒给我们这些偷偷潜入的不速之客提供了不少方便。
听着学生们的嬉闹,吹着穿越山间的晚风,踏着因一个暑假无人修理而杂草丛生的足球场漫无目的地一路走去。眼前的风光还是那么的熟悉又陌生。当年那株挡在路中间的小树依然是固执地拦在道路正中,只是偶尔还是要承受过路人的抚摸;那片草地上被来来往往的人们生生走出的那条路还是在那,只不过学校似乎是妥协似得铺上了一层红砖;行政楼的外墙那道当年因失火而留下的痕迹依然在那,像是时时刻刻提醒着人们当年发生的事故。
不知不觉间我们走到了当年上课时的教室,还是那一套令人怀念的熟悉的布置,甚至可以在某几张课桌上找到当年留下的涂鸦。
“诶?你们是?”正当我怀念过去正入神时,身后传来了一声稚嫩带着疑惑的声音。
转过头看去,这是一个个头娇小,穿着校服的女生,想来是来这里自习的学生了。可能是女孩比较娇小又坐在角落的原因,又或者是我们光顾着怀念,居然没有注意到教室里还有个人就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
“抱歉,打扰到你了吗?”被发现的我只好立刻道歉并想着要不要装作是学校的学生混过去。
“没事的。”女孩摇摇头继续好奇地打量着我们,“看你们的样子应该不是这里的学生吧,是已经毕业了回来看看的吗?从那个洞进来的吗?”
“这么简单就被看出来了啊,我还想着装会嫩装一回高中生呢……”
“嘿嘿,每次假期都会有一些人回母校看看的,一猜就猜出来了。”女孩得意得笑着,或许是校园生活过分枯燥的缘故,她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跟我们攀谈起来,“你们会来这里是因为以前也是在这间教室上课吗?真巧诶,不过文科班像你们这样的男生可是有点少见,我叫叶莹,你们呢?”
“我叫白谨,很高兴认识你。”
话刚一说完,我突然意识到有哪里不太对。文科班?听到这里我疑惑得退后几步,退出门外看向门牌,二年十三班。按平水高中的传统每个年级有十五班,前十个班级为理科班,后五个则是文科班,我当时是在三班读书,而这间教室确确实实是我们当时待过的教室,可就是说我们毕业后的这几年学校换了教室。原本是一到十五班从一楼楼道开始向上按顺序排列,现在改成了颠倒的顺序,也就是十五到一了。
这么说来的话,我记得缪妙青也是在二年十三班来着,可就是说她和眼前的这个女孩是同学了!这也太巧了吧,我们只是随便逛逛就逛到了死者生前的班级来。
“那个,我当时上学时这里是三班,所以我不是文科生。”我向叶莹这样解释。
不过转念一想,虽然这一切发生的过于巧合,但直觉告诉我问问眼前这个女孩也许会收获什么和案件相关的线索。
“你认识缪妙青吗?我记得她应该是你们班上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