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搞清楚缪妙青失踪的两天去了哪里,那么弄明白她当时是因为什么理由离家就是条捷径,否则在平水城四十余万人中找到一个人的踪迹无疑是大海捞针。
“话说,这孩子当时为什么要离开家里?她什么都没和家里人说吗?”
浩哥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谁知道呢,据她父母所说孩子最近很正常,也没和家里闹矛盾。那天出门就像是平时出去玩一样,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除了一直没回家。”
“监控呢,从出门开始一路查过去总能找到的吧。”
“找过了,她是出门坐的公交车,可是我们在那班公交的所有站点都查过了,没有看到她下车。应该是在途中的某个地方中途下车还了其它方式移动。而且我跟你说,她出门时的穿着可不是现在穿的这件衣服,也难怪我们当时怎么找也找不到,看来是在某个地方乔装过了。说起来很诡异,她就像是知道我们会找她一样,用了各种手段摆脱了我们的追踪。”
“这么说来,她当时想要去的地方,或者想要做的事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咯?到底是干什么去了呢?”
我和浩哥边走边说,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山上的一处平台。人们利用这一地形开辟了一处山中公园,供登山人途中休息补给或作为居民晨练的场所。此时仍有三三两两几个登山者在长椅上边休息边欣赏山中风光;也有三五个老大爷正在打着太极,动作整齐划一,时而轻柔温软,时而刚劲有力,一切都显得自然、平衡。
我们继续向前走去,来到了公园的边缘,这里虽然不算太高却可以将整个城市的风光尽收眼底。身在城中眼界难免会被高楼、山川遮挡,看不真切;而一旦跳出城外来到了这处高点,城中的楼阁、行人、道路,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清晰。
我看着脚下的城区,没多久就找到了女孩家的位置:“那么,那她当时乘的是哪班车?”
“303路,刚好起点站在她家门口。”
303路,我记得这班车的路线是……
公交的路线在脑海中浮现,结合眼前的景象,一个个地点在脑海中标记了出来,标记点彼此相连组成了一条公交线路。
她既然是中途下车,那就说明她要去的地方就在这些标记点之间的某个地方,范围有点大,只能先记下几个有可能的标志性地点。不过,如果她是为了躲开我们的追踪,那很可能会选择在这条线的某个地方下车,然后换一种更隐蔽的交通方式,比如出租车。那么,这条线上容易打到车的地方是……有了,在那!商店街!
将这些地点和线路一一记在心里,接下来只要结合她的人际关系、日常行为去推测她要去的地点,这样范围应该会小很多。
将我的想法告诉了浩哥之后,我提议道:“她离开家是在中午,按公交的速度到商店街需要二十分钟。咱们兵分两路,让小王先去找那段时间在商店街附近接生意的出租车司机打听一下。我们先去那孩子家里看看会不会留下什么线索。”
就这样,我们两人来到了缪妙青家中,开门迎接我们的是一对中年夫妇,应该是缪妙青的父母。看来他们已经知道了女儿的死讯,那妇人已经是哭得不成样子,说话时还带着抽泣;男人倒还显得冷静,一手扶着妻子的肩膀,一手递着纸巾嘴里还轻声安抚着,只是从脸上阴郁的表情可以明显的看出那丧女的悲伤……
表明身份,说明情况后我们来到了家中的客厅,女人实在忍受不了伤感的情绪,不忍回忆起这件事,就先回了房休息去了,与我们交谈的是缪妙青的父亲缪开。
“那么我们开始吧,首先是您女儿最近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比方说情绪特别不稳定或者遇到了什么困难?”一阵寒暄之后,浩哥开始了有关案情的询问。
“没有,很正常。”他回答的很简略,也很肯定,想来之前警察就问过类似的问题了。
“这两天有没有想起来其它的她可能会去的地方?”
“没有,所以可能的地方之前已经告诉你们了。”
“那么,您女儿有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如果可以的话能提供联系方式给我们吗?”浩哥问完将手中的笔记本连同圆珠笔一起递给了缪开。
“可以,她有个叫刘海艺的朋友,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学关系很要好。”缪开一边回答一边在本子上写下了一串数字和地址,然后将本子递了回来,“这是地址和电话。”
接下来又问了几个常规的问题,就在询问将要结束时,我突然提出一个请求:“我们能去您女儿的房间看看吗?”
“这……”
见缪开面露犹豫之色,我急忙解释:“您放心,我们只是希望找到一些线索,不会乱动里面的东西。”
“好吧,就是那间。”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答应了我们,给我们指了一扇门,“警察先生,我女儿不是自杀吧?”
“这个目前还不能确定,不过您是通过什么做出这个判断的?”
“我自己的女儿我很了解,她绝不是一个会自杀的人,这一点我很确定。”说道这里,他突然正坐,目光坚定,接着向我们说,“所以,我请求你们……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请求你们……一定要找到凶手,还她一个公道!拜托了!”
浩哥似乎是被他那坚定的眼神感染了,起身立正,表情严肃地说:“放心,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我们一定会查明真相,给您一个交代!”
“谢谢……我身体不太舒服,你们自便。”得到保证的缪开像是松了一口气,转身一步一步向自己房间缓慢走去,每一步都走得那么艰难,身体摇摇晃晃像是随时都会倒下。
是啊,哪有一个父亲失去了孩子还能那么冷静的,只不过他还不能倒下罢了,他还有妻子需要他安慰,还有一个家需要他支撑……而之前表现出的平静,怕只是在维护一个男人在人前需要维持的可笑的面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