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皇都
虽神州帝国分崩离析已然过去五百年,但是中州却并未有太多改变,这里仍是帝国的天下,皇权至上。
皇都位于中州司隶道,帝国权利的中心。五千年前始皇帝定都于此,其间征召百姓,大兴土木,在皇都中心偏南处建造皇宫,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占地千亩,分三殿、四宫、六阁,时人云“皇都宫殿郁苍苍,紫禁龙楼直署香”此间雄伟辉煌,一语难道也。
东华门外,一辆马车缓缓驶来,等候多时的刘公公看着在下马碑处停着的马车,身体微躬,急忙迎了上去,“国师大人,陛下要小的带您到太和殿,陛下有事相商。”
“前面带路吧。”马车上下来的中年男子,一袭白袍,头戴锦冠,腰悬白玉佩,跟着刘公公朝着皇宫里走去。
皇宫内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时不时便有御林军巡逻而过,戒备甚严。刘公公带着男子到御书房门外,恭敬的说道:“国师大人,小人就领您到这了。”说完便躬身告退了。
男子走进太和殿,看着坐在龙椅上的身影,并没有行跪拜之礼,而是略微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时大殿中有四个人,身着龙袍,坐在龙椅上的,便是姬家家主,姬嬴。虽然帝国已经分裂了五百年,只要不出现新的帝国,姬家便始终都是皇室正统,所以他们仍自称为皇帝,只是除了这中州之外,有多少人会认可,便无从知晓了。
龙椅下方的二人,站着的是大内总管、西厂大都督,杨彦。坐在一旁的是姬家长子,太子姬亥,至于暗中的影子,不可计数。而国师名蓝卿,上代采星宗最杰出的两个天才之一。
“国师莫要多礼,来人,赐座。”
“谢陛下”
“国师应该知道,朕叫你来所为何事,”姬嬴放下手中的奏折,看着已经落座的蓝卿问到,“国师此次可有把握?”
“回禀陛下,此次行动,微臣有九层把握,让陆子庭死在醉花楼!”蓝卿眉头微皱,思索片刻接着说,“为了这次行动,我准备了八年,我不信我那不成器的师弟这次还能和我不分伯仲。”
“有国师这句话,朕就放心了,虽不能铲除陆家,但能让陆家有所损失,也是不错了,”姬嬴轻笑着,“而且这个损失可不小,就是不知陆远道那老匹夫会不会发疯。”
一旁坐着的太子姬亥突然问道:“父皇,我们当真如此忌惮他们陆家吗?那预言真的可信吗”
太和殿的空气仿佛都凝重了些,姬嬴抬着头,想着什么,良久才缓缓说道:“北莽洲,有三个中州那么大,虽比不上中州人杰地灵,但是也差不到哪去。兵多将广,士兵骁勇善战,镇北莽军更是能以一当十!若不是先祖神功盖世,威压天下,天下大势,逼得北莽不得不降,这天下,谁敢说能稳压他北莽一头,压他陆家一头?!”
说到这,姬嬴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七十万!他镇北莽军足足有七十万啊!这还是明面上的,就算没有那不知道真假的预言,朕这位子也坐不稳!坐不牢!”
“朕也不愿信,但有时候,另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预言就像根刺,一直扎在我们姬家的心头,一扎就是五百年!”
“而陆家呢?扎的可止五百年!要不是以前有先祖誓言,始皇帝仙逝之后,他陆家会安心镇守北地,不踏过萧河半步?”
“乱臣贼子,齐心当诛!就算他陆远道愿意安心当他的北莽王,我姬嬴也不愿意!心头刺难拔,但是我姬嬴就是要拔,慢慢拔,把它拔个干净!”
太子姬亥看着面露怒容的父皇,默然不语。“该死的采星宗,该死的预言,该死的...乱臣贼子!”
此时正午,醉花楼已经人满为患了,虽然已经提高了进楼的门槛,但或许是中州十大才女的名号太响亮了,导致不光北地的青年俊杰来了,就连雪原,中州都有人慕名而来,想一见风姿。
醉花楼的宴厅分三层,进门是大厅,大厅摆放着酒桌与椅子,约走五十步的距离,是艺台,艺台高约半丈,宽两丈有余,艺台两侧有楼梯上至二层,二楼回廊,环厅而建,雅座靠栏而设,可以一览大厅和艺台,而三层只有包厢二三,因客人的尊贵而酌情开放,今天醉花楼三层只有两位客人——陆子庭和王八。
“狗八,你说小七听到我死的消息伤心欲绝怎么办?”陆子庭靠着椅子,左手撑着头,右手将桌上的花生放到嘴里,随意的说道:“你说姬家是不是脑子不清楚,为了一个破预言,非要和我陆家过不去,他安心当他的中州皇帝,我们做我们的北莽王,多好~”
“七少爷大概是会伤心的,小的估摸着以后这醉花楼啊,在北地是开不了咯。”王八抱着剑匣站在一旁,时不时的给陆子庭的杯子里添上茶水。
“王八你说是不是这皇帝当久了,骨子里就是疑神疑鬼的呢?”
“哎,小的一条贱命,这也没当过,哪能知道上面的天是怎么想的,小的也不敢想呀!”
陆子庭将手中的花生丢向王八,没好气的说道:“难不成要让你家三爷我捧你上天,让你去感受感受不成?”
“嘿嘿,那难能啊,少爷赏我一个护法当当就好了。”王八躬这身子,谄媚的道。
“得得得,把你的脸拿开,快丑死我了,下去问问,柳姑娘什么时候出场。”
“好勒,小的这就去问问。”
陆子庭撑着脑袋,思绪逐渐飘远,那一年他七岁,老七才出生不久,正在和老祖宗下棋的他被下人告诉,说爹有事找他...
“爹,你找我干啥,人家正在和老祖宗下棋呢,马上就要赢了!老祖宗可是说如果我赢了就赏我两匹北莽骏马的,都怪你!”
陆远道看着眼前抱怨着的儿子,宠溺的摸摸了他的头,欣慰的道:“这么快下棋就能赢老祖宗了?”
“那是,谁让我是天才呢,好歹也是曾经的北莽第一天才。可惜,老七出生了,把我的天才名头抢了,可恶!”
陆远道被自己的三儿子逗乐了,咧了咧嘴,笑着说道:“既然你这么天才,那明天开始你就跟着老祖宗去祖地学习吧。”
陆子庭听到学习马上就苦着脸,委屈的说道:“爹能不能不学啊?”
“不行,谁让你是天才呢?”
“那我不当天才了!”
“不行,不当也得当。”
陆远道看着苦着脸的儿子,轻声说道:“外界都说姬家散尽的气数,全被我们陆家收了,才有一门七子,皆龙凤之姿。又有天机老人遗留的预言,在有心人眼里,我们陆家就是大威胁,想除之而后快。”
“爹,天机老人是谁呀,预言了些啥?”陆子庭歪着头,看着感慨万千的父亲,好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