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吴尘母女俩人吃完饭，宁霖与王维芳拿上空碗告辞。
路过饭店把空碗还给饭店老板后出门来，王维芳才问宁霖，她们说了些什么。
宁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反问道：“待岗后真的就没有岗位了吗？”
“你是说吴尘吗？这个很难说。她待岗时间太长。不过，我会帮她。你放心吧，我不是答应她了吗。你说，吴尘真的是摔跤吗？他们会离婚吗？”
宁霖没有回答，因为这个问题在她的内心似麻花纠缠不清。在自己什么也不清，总之一团麻结，让她头快暴炸。
今晚没有月亮，外面的寒风吹得更加的猛烈，路上没有行人，电影厅门前的路灯光笼罩着一团雾更加昏暗，隐隐约约飘出舞厅烦杂的音乐声，道路两旁的柳树枝条发出沙沙的声响倒是在耳旁扇动。两人冷得牙齿直打哆嗦，紧裹外套，一路小跑奔向单身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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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过去一个多月，厂大门前柏油路两旁的梧桐树长出了新叶，鸟儿嘻笑着穿梭在其间，不惧人地停在路面，觅食。交叉路口转盘中心的黄葛树努力撑开葱绿的枝叶迎着温暖的阳光。厂家属院门前柏油路旁的柳枝也冒出了新芽，在春风中得意摇摆。
此时厂办主任和王维芳走进了家属大院。
厂办主任一声不哼，双手背身后，国字脸上一直挂着饱含深意奇怪的笑容。
身旁的王维芳上身着一件黄白相间条纹V型领薄毛杉，下穿一条墨绿色喇叭长裙，额前飘逸的长发随风拂面，时不时用手捋一捋。
昨日周未下班，王维芳到主任办公室递交转正申请，主任一张充满关爱的脸上露出神秘笑容，通知她今天到家属区大院，也不说什么事。那刻起，王维芳就开始各种猜想，昨晚可真是折腾她好一歇。心里正担心着自己的面色不是那么好看，黑眼圈也出来了一点。不知主任会怎么想。
直到登上家属大院的石梯，看到那几排楼房，正是宁霖所描述的处长楼，便暗地里乐开了花，掩饰不住偷笑。宁霖这死丫头说兴许是好事，邀请自己上主任家吃饭。虽说是开玩笑，看得还真准，看来自己表现还不错，心下自是得意，如路边的鸟儿欢喜。
主任睃了一眼身边的王维芳满面春色，这姑娘这么开心，难道她知道什么事？
当王维芳跟在主任身后登上石阶，穿过处长楼一直进了厂长楼，才纳闷，这是上哪儿？主任家住厂长楼？还是宁霖描述错了。
也不敢问，便有些小心起来，上楼时高跟鞋的脚后跟也不敢落地，怕发出声音。
上到四楼停下来，主任国字脸上堆起的笑已经快溢了出来，再次冲王维芳满怀深意一笑，这才轻轻地敲了两下门。
门一开，宁霖还未见着人，主任亲热声先出来，“师母好。”
“小尹来了。那姑娘呢？”
主任赶紧侧过身，转头介绍，“这就是小王，王维芳。”
“这是......”主任本想介绍师母话还未说完。
林飞的妈妈已经出现在门口，伸出手热情地招呼王维芳，“来，来，姑娘进屋来。”
王维芳莫名地看看主任，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不知应该如何称呼面前这位年老的妇人。
“快叫阿姨呀，愣着干嘛。”主任笑着提醒。
“阿姨好。”
“好，好，多标致的姑娘。我是夏林飞的妈妈。”
夏林飞妈妈？王维芳收了笑，难道这是厂长家。竟然可以到厂家里，这是天上掉下来的福份？让她完全不相信，顿时内心雀跃而紧张起来，又不知所措。特别是夏林飞妈妈的审视自己的目光，让她害怕，担心自己哪里会出错，因为洋相而被看不起。
小心翼翼地被热情的林飞妈妈牵着进了客厅。这是一个三室一厅的房子。客厅摆放着一组沙发，长沙发后背墙面上方是一副山水国画。对面电视柜里面放着一台新上市的彩色电视机。进门的左手边一张吃饭方桌，虽说是厂长的家倒也简朴。
“你们随便坐。”林飞妈妈指着沙发，走到一扇关着的房门前冲里喊道：“林飞，林飞，还不出来。你的同事来了。尹主任来啦。”
“这孩子一进屋就把自己给关了起来，也不知他成天在房间里捣鼓些什么......”刚埋怨两句，才想起家里有客，便自嘲地一笑。“唉，你们这些个年青人呀，再大，到了家里就是孩子。永远长不大。小尹，不要见笑。你们随便哈，茶几上的水果，随便吃。小王，你也随便。我先弄饭去了。”
“师母，需要我帮忙吗？”小尹起身主动地随师母进了厨房。
夏林飞睡眼朦胧地顶着蓬乱的头发打开房门走了出来，一见沙发上坐着的王维芳，惊呼道：“你怎么在这儿？”瞌睡完全消失。
王维芳两手一摊，尬笑道：“我也不知道。”
“那你随便。”说着，夏林飞快速闪进洗手间去了。
等夏林飞清洗完出来又闪进了自己的房间。留下王维芳一人孤单地坐在沙发上，无聊地四周顾盼观察厂长的家。
除了那间半掩的房门里面书架上摆满了书，倒没什么特别之处。所谓的厂长家也不过如此。当然比起自家还是好了许多，虽然家里新盖了房子，但化了不下钱，也没多余的钱置办家俱。
一时想不明白主任将自己带到厂长家干什么？自己一个来厂半年，没关系，没背景的普通办公室职员，尹主任是什么目的。
等王维芳胡乱猜想时，林飞妈妈已经做了一桌子好菜。尹主任进进出出的帮着端菜拿碗，全当是自己家。
夏林飞再次被妈妈叫出门来，脸光亮了不少，许久未曾打理略长的头发也梳平整了。
“小王呀，你随便吃哈。”
夏林飞看了一眼反常的妈妈不断热情地给王维芳夹菜。也没心思细想。闷头吃饭。
倒是尹主任主动地问道：“林飞，你上前出国考察的材料怎么样？有没有问题？”
“什么问题？”夏林飞抬头迷惑地看着尹主任。
尹主任意识到自己的话出错，赶紧纠正道：“我是说，那材料是否能买到。听说材料稀缺，太金贵，生产工艺复杂，生产周期长，全世界只有一个国家有那个技术。市面上根本找不到这个材料。”
“应该没问题，我上厂家看过。也意象性地提出了我们的需求，对方也表示可以供货。”
“如果是那是，自然好。”尹主任国字脸上笑出了囧字。
“吃饭时间不聊工作。”林飞妈妈夹起一块回锅肉放到小尹手上的饭碗里。“吃菜。在师母这儿就不要客气。”
两男人不在提工作，沉默不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