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大哥,你莫要涨他们威风!”宋西海看齐天发火,也是锁眉怒目,从旁附和道:“特别是那个刘奇小儿,欺人太甚!竟然三番两次的用那脏鞋底侮辱与我……”宋西海这句话说的咬牙切齿,一把便将手中的酒壶扔了出去,酒壶还没落到地上便已碎成了粉末,壶内的美酒被宋西海的掌力震碎,待到落在地上之时已散成了一大片,酒香瞬间袭满了整间屋子,宋西海继续道:“大哥,我看咱们还是杀将出去,与这杜元、刘奇小儿杀个痛快,即便死了,也好过在此苟且!”说罢站起身来拉扯住齐天就要朝着门口走去。
陆广坤见两人就要出门,赶忙起身一个错步,提起包中铁棍从两人身后的人缝中插进,手掌一旋,将铁棍横在门口,正拦住了二人去路,两人步伐一滞,陆广坤则借机插了进来,将铁棍平举,与棒子错成十字,挡在两人面前。
宋西海与齐天气道:“大哥既然不肯犯险,又为何阻了我二人的去路?”
陆广坤稍一正色道:“二弟、四弟莫要生气,我四人既然入了黑木帮,就要听帮中调遣,并非大哥我不想报仇,只是柳舵主下了命令:‘以静制动,后发制人’,既舵主有令在此,我们就应该依令遵循,以大局为重!”
宋西海提高了嗓门道:“柳舵主、柳舵主,这黑木帮怎么如此叫人难耐,当日若不是大哥你制止,我早就将刘奇那小子给杀了,哎!现在二哥伤势见好,咱们不求出击,反而要龟缩在这烟花柳巷,若是传将出去,岂不是要江湖中人笑掉大牙。”宋西海一边说着一边将拳头攥的咯咯直响。
当日放走刘奇与陆广坤的失策有很大关系,陆广坤听得宋西海如此说,脸上红了又红,说道:“当日怪我一时心软,本想让刘奇加入我帮,如此一来既断绝了后顾之忧,也为我帮赚得了一个当世好手,本是一举两得、一箭双雕的好办法,却不想叫这小子钻了空子,反而叫他找准了空隙遛了,此事不怪他人,只怪我太过大意。但一码归一码,”陆广坤觉得还是应该继续和稀泥,道:“帮有帮法,既然舵主有令,我们还是等等看吧,以后自有我等报仇的机会。”
齐天被陆广坤一拦,锐气一消,心中也不打算出门了,反身在房中来回踱步,一脸焦急道:“等等等,这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
宋西海依然正对着陆广坤站在门口道:“为了块破印,把咱们三弟性命搭进去了不说,还弄得咱们三人如此窝囊。柳卿程这个伪君子,我看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呸!”宋西海一转身,对着齐天说道:“四日后便是相约之期,咱们去子安观与柳卿程这老家伙挑明了,必须得叫他给咱们一个说法。”
柳卿程向来以心思缜密、行踪飘忽闻名江湖,自从他练成华山派秘典《青山皓月》后就一直是华山派的镇派柱石,只是向来深居简出,所以江湖中人很少得见他的真容。这四日后子安观之约乃是柳卿程与三人之间的机密,几人虽然口上不说,可都是心知肚明,这时被宋西海一语道破,其余二人皆是大惊失色。
陆广坤还未等听宋西海说完便赶忙上前,对着宋西海打了个手势,道:“四弟噤声!你自己都说隔墙有耳,四日后子安观之约本是分舵机密,莫要让旁人知晓了!”
宋西海正说到气头上,哪还受得住别人管,也顾不得许多,冷哼一声道:“不就是这印里有些精巧机簧、机关暗门吗,里边放着荣王的什么把柄我难道不知道?这柳卿程还真以为能瞒得住我?他不让我们说,可我就偏要说,他柳老二还能把我怎么样!”宋西海说着一把推开陆广坤伸过来的手,道:“哼,原本我以为黑木帮是反对朝廷的大旗,现在看来这黑木帮也沦落到干些敲诈勒索的勾当了,只是可怜了我的三哥,竟为得这鬼帮白白送了命。”
齐天听宋西海如此一说,心中一阵翻腾,满脸惊异对宋西海问道:“这铜印里到底有什么机密,能使荣王如此看重?原来你们知道内情,怎么也不告诉我!”
“这还要好好问问大哥才行!”宋西海说完便直直的望着陆广坤。
陆广坤见劝是劝不住了,心想纸里终究包不住火,不如就此挑明,也省了以后许多的事,于是冲着二人摇了摇头道:“这件事只怕不止敲诈勒索这么简单,只是与这铜印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比四弟多,只知道与荣王大有干系,应该是控制荣王的一个重要把柄。好了,好了,这事暂且放下,我们休要再论,休要再论了……”
就在此时,只见宋西海双目炯炯,两步窜到门前,隔空对着大门运气单掌一握,一个提拉,三道大门就好似被什么东西从外顶了一下,“呼”的一声被打飞开来,接连撞上了左右的门框,发出阵阵巨响。
“谁!”
大门打开,门外登时涌入一股浓烈的酒气,只见得门外站着一位好生俊俏的蓝衫公子。这人走路时摇摇摆摆,看样子是喝了不少,想必是青楼里的嫖客。这人虽是男子,但眉宇间闪着一股子的媚气,让少女见了也多含羞,蓝衫公子身旁还有一位粉若桃花的女子好生架着,两人就这般摇摇晃晃的立在门口,左顾右盼的像是在找寻着些什么。架着蓝衫公子的姑娘颇有几分姿色,身材凹凸玲珑,宋西海虽然在青楼里呆了很久,却也没见过眼前的这位窈窕的姑娘,一时间大感惊讶,暗想这人必是哪位花魁,只是如此佳色却拥在别人怀中,把宋西海羡慕的直咽口水。
陆、齐两人跟着围了过来,心中害怕此人在门外偷听到了些什么,脸色俱是阴晴不定。陆广坤离门口最近,率先呵斥道:“此处不像是公子的卧房,不知公子是何人?为何在门外偷听?”
蓝衫公子站在门外摇摇晃晃的咧嘴笑道:“老匹夫!也不上外边打听打听,谁人不知道我神都蓝大公子。”说罢用手拍了拍自己略微扁平胸脯继续道:“公子我谦谦君子,玉树临风,谁人不知?胸中上有安邦定国之智,下有经天纬地之才,谁人不晓?怎么会干那些梁上偷音之事。”蓝衫公子说话时语调滑稽,酒话连篇,醉态毕现。
宋西海提高了音量道:“这里没有公子要找的东西,烦请公子回去吧。”说罢便伸出右手,做了个送客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