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见对方把刀放进了刀鞘之内终于安心下来,但脸上却是忍不住的担心之意,赶紧说道:“这些以后再说吧,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盘缠,现在你赶紧离开远山镇。”说着就要拉着明华的衣服进屋,嘴里又道:“此事全因我孙女一家而起,我老头一定不会忘了你这副恩情,但现在情况危急,你再不走可能我这老头都不能帮你摆脱这牢狱之灾了。”
明华知道这老头在担心什么,却依旧不以为意,缓缓的朝着躺椅而去,又舒服的哼唧了一声就躺了下去,拉衣服没拉成的老头见对方居然丝毫不知危险已在来临,反而还悠闲的躺在了椅子上,开口道:“这.....”明华在躺椅看着湖中残骸,以及湖对面岸上极多的观看之人,嘴里打断老头的话道:“没事,你这老头不就是担心那什么丞相的报复嘛,等下你就知道了。”
老头站在旁边又苦口婆心的道:“明小你就听老头一句劝,到时我真的也保不了你,这一国丞相就连老头我当年都要礼让三分,就算你有身不同寻常的身体也无法对抗这等人的。”
明华继续懒悠悠道:“没事,我的身世你根本就不了解半分,你倒是问问你老伴饭菜做好了没,要吃中午饭了。”
老头闻言对方所说身世却也是面上一震,细细想来此人自己也的确不了解半分,而对方这般有持无恐难道还真有何可以对抗一个国家的实力不成,那是怎样一个存在,但老头也是见过世面之人,也有些见识,所以虽然心里还是焦躁却也并未像一个怨妇一般再进行多说。
而是果真进屋去看饭菜了,又出来迎接从船上下来的女儿女婿,但那二人却并没有老头这般见识,只是温室之中的花朵,对几个人际关系,各方拍马屁方面有些门道,对其它却并没有什么独到的见解,就刚刚的吓傻一般的模样就可见一般。
那二人刚刚在船上之时又听闻这边的熟悉厉喝,以及一声巨响,更是看到了堪称近百人都匆匆跑向两侧,心里对此人也是更加的惧怕三分,二人在老头的关切之中下了船,样貌颇为拘谨的来到了明华面前客气谢过他的搭救之恩,但明华知道这二人的心里怎么想,随意的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去即可,二人自然不敢多说,悻悻而去。
老头则是突然感觉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心里实在是不安,刀明华也没放回房间,万一等下还用得到什么的,但想来应该用不到,除非那什么官府非常的不识抬举,但想来应该不会。
而那夫妇二人见父亲还跟这人呆在一起却是突然在进屋的路上喊了一声,说是有什么事情要跟父亲商量一番,老头则是不解的离去,原来商量来商量去却是打算把这年轻人孤立起来,尽量不要跟此人接触等等,老头听闻自然是立马火冒三丈起来,男子汉大丈夫行事居然那般的胆小如鼠,实在是差点把老头给气死。
这么一说女儿女婿也是一阵静若寒暄,不敢出声,只能由着父亲的意思,他们的女儿则是也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则是又换了一身衣服,女儿父母也是一阵关切之意,早上女儿的举动实在是太过冲动了,对方邀请他一起观览湖色,她却是冷漠的拒绝了邀请,顿时对方也不悦,道出了家底,而这边的女儿则是更加的不屑,所以冲突自然是再所难免。
而她的父母则是千叮万嘱叫她不要再接近那明姓之人,而听闻的老头又是火冒三丈,几句当年官场的厉喝出声,顿时两人又不敢答话,随后老头则是嘱咐老伴赶紧作出丰盛的饭菜招待明小友,又把孙女带出来要给明小友道谢,为此此女的父母也终于忍不住跟老头反抗起来,此时关乎一家人的性命,以及以后家族生意上的兴旺,也不是退缩的时候。
感受着微冷春风的拂来,躺着的日子依旧美好,白衣诀诀,湖水也依旧清澈,虽然里面可能有四具人尸体的细菌等等,但无关紧要,自己强壮的身体任它任何的细菌都不可能入侵,听着屋内的隔着争执之声又是感觉这些人太麻烦,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要浪费口水,实在是看不懂,要自己看来几句话解决不了就直接杀过去就行,何必在说来说去,浪费时间。
因此这四人也以为自己的口才好,读了好多年的圣贤书早就出口成章了,却没曾想就是因为这点才年纪轻轻就惨死在了异乡尸骨未寒,以后他的老爹想要烧点纸钱给他用都没地方烧去。
争执之声终于停止,老头还是带着他的孙女走出了屋,以往人来人往的路面此时空无一人,但在几百米的远处却是挤满了人,似乎都等着此人被官府的抓去,察觉到这点的老头脸上又是忍不住的难看了下来,她的孙女此时模样有些不知所措,眼光微微的瞟了一眼路上的深坑以及泥土石块,来到明华面前有些紧张的就是微服一礼,语气轻柔道:“多谢明公子的相救。”
明华依旧微微眯眼看着湖内,也是摆摆手懒洋洋道:“都是报答老头这几日白给我吃的饭,你也不用谢我,吃饭之时叫我一声就行。”
春和日丽,游街之人极多,一件杀人的小事,没几日就隐灭在了各种话题之中,但的确此人算是出了名,在这林府之中就有所听闻,那以往明华见过的清秀小丫鬟此时变成了一个清秀女子,正是随着这周伊欣嫁到周府的陪嫁丫鬟,此时对着屋内独自静坐的女子有趣道:“小姐,听说前几日在这长宁湖上出现了一个年轻人,穿着白衣长得极其俊秀,当着众人的面杀了四个人,现在居然还无事在湖边睡觉呢,而那知县大人据说把此人押到衙门后又放了回去,然后自己就请辞回家了,你说这件事是不是很神奇呢。”
女子似乎神游天外,眼神看向了别处,听闻只是轻轻的嗯了一下就没了声,站在面前的女子见小姐这副模样实在是无奈,又道:“小姐你说那人爱睡觉是不是有点像你想的那人呢。”
这次小姐有了些反应,回过眼神看了眼陪伴自己多年的丫鬟,从小丫鬟变成了大丫鬟,摇摇头道:“那人早就不会回来了,也不知去了哪里,怎么可能是那人呢。”
丫鬟又道:“听说林公子出去走关系了,也不在镇里,不如我们就此趁机会出去走走转转吧,小姐也有好长时间都没出过府门了,这样下去小姐还不被憋坏了。”
有些痴呆的女子闻言不在意的点点头,细声道:“过几天再看吧。”
此时的明华依旧躺在柳树下,有些寒冷的气候也终于差不多褪去,过年八九天了,镇子之人也从那喜悦之中走了出来,重新投入到了正常的工作之中,似乎镇子上也恢复了往日的和平,老头依旧和自己在下棋,他的老伴也在旁边看着。
明小友的能力也实在是让他们佩服,去了衙门居然又把他放了回来,随后那判官就请辞回家,现在这里也暂时无人顶上这空缺的职位,早晨刚刚起来的老头夫妇才一开门,就已经看到了路外柳树下的白衣之人,他们疑惑什么时候明小友起得这么早了,两人笑着走上前去想要调侃一番。
等来到旁边才是一怔,躺着的白衣之人脚下此时正有一具尸体,全身都是一身黑色的衣服,并且尸体脚部没入了湖水之中,在早晨有些薄雾,脚边的湖水有些微微红色,老头夫妇对视了一眼,看着眼睛微闭的明小友,老头和气的说道:“明小友起得可真早。”
明华此时一脸的轻松,感觉无人的湖边安安静静,真乃人间的极乐世界,缓缓睁眼,继续恢复到了往日的温和模样,说道:“是啊,这些人晚上前来打扰我睡觉实在是不智之举。”
经过前几日衙门之事,老头夫妇更是对明小友信服不已,这人为什么要死他们也知道得一清二楚,他的老伴道:“明小友果真不是凡人。”
明华说着间就抬起脚来一脚踢在了黑衣尸体的腰上,一声沉闷的响声传来尸体砰的一声就飞了出去,速度极快,居然也是在水面飞驰,击起了噗噗的浪花,近百米之后才是依旧在往日沉船处停了下来,缓缓沉了进去,嘴里道:“我也没见过仙人,也不知仙人长什么模样。”
随意的聊了几句,老头夫妇二人就朝着屋子走去,丝毫不受这尸体的影响,年轻之时在官场的各种明争暗斗早已见多,更加血腥黑暗的也都见过,只是对这明小友实在是另眼相看,实乃神人。
现在孙女一家也回到了京城,并无任何的意外发生,二位老头也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生活,孙女似乎走时也想要邀请明小友到京城玩耍,但明华却是说有时间再去,所以这也很难说。
回到京城的赵姓一家整日提心吊胆,生怕这家里出了什么问题,但时间一久他们发现并无任何的怪事发生也就逐渐的安心下来继续做自己的生意了,这时从往日那有些混乱烦躁情绪当中回过来的赵怡淑又想赶紧去找那知己好友李姐姐了。
这拥挤的京城之中寸土寸金,而这最近几年才新建的李府更是气派不已,两扇大门就像宫门一般的宽大,这李姐姐此时似乎正在书房内查看账本,穿得也是颇为清淡,两人倒也有些相似之处。
进了府门穿越了好长时间之后才终于来到书房,门却是开着的,也不见丝毫声音,周围丫鬟都是安静异常,一动不动,看着桌前低头专注的李姐姐,这赵怡淑倒是没多大声音,悄悄的走了进去,对方也没有丝毫察觉的模样。
等脚步轻轻来到桌旁时女子想要吓一吓对方,却不料坐着低头看桌上书本的女子突然轻声开口道,头也没动:“怡叔妹妹去外公家回来了。”
伸出手来的赵怡淑闻言微微气馁,脸上也没了笑容,叹了口气,弯腰背手靠近道:“李姐姐耳朵还是太灵了。”
女子依旧看账本,说着就停下了手中的东西,抬头笑道:“没有,是你走路声音太大了。”
说着两人又简单的问了些日常话语,这时赵怡淑就说起了正事,问道“李姐姐,你说那人像不像你说的那人呢。”
刚刚这赵怡淑把整个事情都给李姐姐说了一遍,现在自己也是在回忆的模样,无意识的问出了口,但见李姐姐很长时间都没出声,也是从回忆之中退了出来,看向了李姐姐,一看却是一怔,李姐姐的模样有些奇怪,似乎有些惆怅,手里摸着账本脸上有些犹豫之意,却又像是很激动,很害怕,等等很多复杂的感情。
又微微思考了一下,看向对方低头看桌子的脸,有些害怕的样子,问道:“怎么,难道真是那人?”
翻看账本,纸上写了各种购买记录收入记录,仿佛又回忆起了从前,微微的吸了口气,神游天外,木讷的答道:“应该是。”
看着平时沉稳一丝不苟的李姐姐,此时居然变成了一副很奇怪的模样,似乎很害怕,自己实在是无法理解到底是为什么,问道:“那李姐姐接下来是要去远山镇见他吗?”
女子心里有些紧张与不敢面对,惆怅着摇了摇头,赵怡淑不解的问道:“李姐姐不是很喜欢他吗,现在怎还犹豫不决起来。”
女子也无法说出当年那件把自己和父亲逼离了远山镇的事情,是永远无法抹去的噩梦,心里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害怕与苦苦寻找多年的那个人影相见,又或许他也早已忘记自己。
时间过得飞快,似乎经常这湖里都会有一两具尸体浮现一般,那两个老头也经常前来自己门前的柳树下斗棋,头上的柳树也长了些绿绿的嫩芽,风儿也不再寒冷,温暖怡人,在这春和日丽早晨时分阳光透过树枝微微照下,四人围着棋盘咕噜咕噜说个不听,周围路边人影攒动。
明华手里拿着白棋,哈哈笑道:“王老头,你这局棋赢了我,我当场就给你认错。”
王老头正和明华在下棋,此时模样有些微怒,旁边秦老头金老头看着哈哈笑个不停,几个老头只要一和这小子对上就不是高兴就是愤怒,没一次是心平气和。
眼看着棋盘上黑白棋子各站一半,每人手里还各剩五颗棋子,此时内侧路上又驶来一俩马车,似乎是从镇子深处驶来,样貌还颇为艳丽,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所坐,明华坐在躺椅上看着脸上不好看的老头,以及眼神死死盯着棋盘看的模样,手里仅剩的五颗棋子难以下手,似乎他的黑棋早已被自己围住,现在也早已无济于事,但老头似乎还不认命,硬是要找出一个突破口来。
过了差不多一分钟了,老头还是没有下棋,周围二位老头感觉也是有些不妙,明华忽然之间躺椅子上看着绿色的柳树哈哈嘲笑道:“老头你这下还不认命,啊,哈哈。”
沉默的老头闻言突然一怒,站起来喝道:“你小子别高兴得太早了。”说着又瞧了起来,没一会,马车咯吱来到之间,老头突然一个激动,拿着棋子站立之间身体抖动,语气猖狂的四处大笑道:“哈哈,找到突破点了,你小子,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着吧。”
躺着依旧在笑的明华闻言倒还不信的哦了一声,也是站了起来仔细研究棋盘,等仔细看过之后确定没有任何的问题之后更是得意的嘲讽道:“王老头你最近怕是有些昏头了,今天要是你赢了我,我就当场在这马车上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