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命运,一一实践到冰瞳和李珍身上,李珍的生活安稳,而且总有极佳的男人真心真意给予她幸福,然而,冰瞳却没有,她违抗了这些幸福,摒诸于自己的命运之外。
朝影每一次看见她倔强地、冷漠地、不相干地把别人的爱意送走,他只有不明所以。已失去爱情感应的朝影,只知道,这是一个女人的不理性行为。她推却了这些好处的后果,就是孤单一人过日子。
伴着她,只有那张无穷无尽的协议廊道。
冰瞳一天一天熟悉第三空间,在朝影的栽培下处理事物得心应手,仿佛填补了银灰的空缺。
当初,银灰闯进了第二空间,目睹了王梦涵去世的全过程,却不幸被朝影不可控制的力量误伤。而朝影用了自己的灵力守住王梦涵最后的魂魄,终究是没有复活银灰。
那时,银灰还只是一只小猫。
而新的银灰又出现,她轮回到第一空间,确实个落魄的留学生。
她和系凌宸碰过面了。
朝影看见他们斗智斗勇,在水晶灯下两人的脸色不太祥和,朝影还以为,银灰是在记恨他。而事实是,化作人形的银灰,已然全是人类属性,根本不记得什么第三空间。
朝影决定,大家以后不相往来。
朝影知道,系凌宸已经有所察觉那个女孩儿的身份,他连对这一次系凌宸徇私也不再宽容,大概以后,他也会面临着众叛亲离的局面吧。
迟早的,他想。
不在过去那些年,银灰已经不再有作为动物的生存压迫,而且,她也早已出落得灵动美丽,她对生存条件的追求,本应可以放松一些。然而,她还是坚持着所谓人类的自尊。
转眼,李珍已经学会了晾酒的一些技能,跃跃欲试。但是朝影迟迟没有再去第一空间,李珍到老,也没有等到她的赵影。
固执的女人,就这样过了她的一生。
临终前,依旧年轻帅气的朝影,独自站到李珍的病床前,凝望着她最后的倔强。
李珍是一脸的不甘,她的生命平白无故有好几十年的空白,平白无故被人闯进世界,又要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来,又为什么而去,她需要一个人离去。
李珍仿佛感觉到周围有些异样,窗边的光有些似曾相识,仿佛有人从那里来过。
她不禁自言自语起来:
“我总觉得,有个人在召唤我,可是我没有兄弟姐妹,那感觉却是那样迫切又亲切。是谁?”
朝影摸了摸了她的头,她只有感受,却看不见。
朝影没有现身,默默退出了病房。
七十八岁了,来去一个人,今天的她已是垂垂老矣,可是,因为有着她一直珍重着的回忆,垂死的脸上,依然挂了个令人舒适的微笑。
她想起赵影,他是她唯一记得的人。
她仿佛想起在大学里时与他擦肩而过,想起他送来毕业祝福。合上的眼睛,就是无尽的宇宙,不独看见星看见月,还有学校的草地、毕业的玫瑰、赵影永远英俊而可靠的脸、他的温柔他的善良他的体贴……在合上的眼睛内,她有她一生最骄傲的事,便是曾经拥有赵影的爱。
而当眼睛张开来之后,便噙满了泪。
忽然,她就看见了他。
是的,赵影也在,他已成为朝影,他在她临终之日来看她,并且,让她也看得见他。
“赵影……”她以微弱的声线低呼。
朝影慢慢由房间的角落走近她的床边,他捉住了她悬在半空抖震的手。
李珍的眼泪,一颗一颗斜斜地沿着脸旁淌下来,她没料到,还是终于等到他回来。
她一直相信他会回来,她一直的等待,她知道,有天他们会重逢。
“你回来了……”她哽咽着说。说过后,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见他英俊而年轻的脸,刹那间教她以为所有青春都回来了,连她,也只不过是那年轻的朝影的——爱慕者。
他这样回答:“我一直没有离开过。”
她似懂非懂,但还是这样回答他:“我知道。”
朝影愣了一下,不禁无奈摇头,神色有些暗淡:“怎么以前没看出来,你是个这样固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