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结果就是一行人大摇大摆的进了艳红楼,至于聂从寒为什么妥协,则是因为伊尔浣坚持要去。他不想惹坏丫头跟他置气,其次也是觉得有自己在,好歹也放心。最重要的就是他足够了解坏丫头,就算他不让,坏丫头也会想办法去的,与其如此,还不如以退为进陪在她身边咯。
至于澈,是被孙伦拖去的,而用孙伦的话来说,“有奸情,有戏看。”
冥栾对此不禁无语,默默跟上。
“我说小姐,哦不,小公子,”孙伦在伊尔浣的眼刀下连忙改了称呼,“那个,你三番两次的来艳红楼做什么?难道是聂从寒他没满足你?”嘴贱的结果是聂从寒和伊尔浣的双重眼刀,他抖了抖身子,嘟囔道,“还真有默契。”
澈不禁再次摇头叹息,他觉得孙伦再如此挑衅下去,迟早命丧街头。
不过,孙伦的话倒是引起了聂从寒的重视,他转头问向身侧人,“你来这里,不会是因为好奇吧。”他之所以这么委婉的问,就是给浣儿一个说真话的机会,浣儿也可以不说,他不勉强,但,总是想知道的。
浣女瞅了瞅他眼中深藏的担忧,不禁有些心软,小嘴清晰的吐出两个字,“捉奸,”却让所有人大惊,除了冥栾。
“捉,捉,捉奸?”孙伦磕磕巴巴,睁着大眼。
“你捉谁的奸?”聂从寒眯眼问道,带着些审问,难不成坏丫头背着他找情郎?怎么可能,哪还有人比得过他聂从寒,而且还拈花惹草的,坏丫头绝对看不上。
浣女怔了一下,知道他是误会了,不由得又是一个苦笑,而后坦诚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来替凝姐捉奸的。”
伊尔凝?“秦勇?”伊尔王府的事他不说一清二楚,但只要关于她,他都会留意。的确是打听到伊尔凝被许给秦丞相府的秦勇了,不过那秦勇是个好色之徒,原来如此,聂从寒恍然,明白浣女为何三番两次来艳红楼了。
“秦勇?”孙伦附和了一声,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你们说什么呢?说出来让爷爷乐乐。”
这次聂从寒不用眼刀了,直接一个手刀下去,孙伦吃痛的摸着头,嘴里呜咽道,“要不要这么狠?要不要这么没兄弟爱?”
他的耍贫没惹来任何人的注意,因为,好戏要开演了,浣女勾起了嘴角。
看见坏丫头的坏笑,聂从寒也知道即将有好戏发生了,不由闲适的打量着,更多的却是宠溺的望着身侧像只偷腥的猫儿一样可爱的坏丫头。
冥栾朝浣女点了一下头,浣女看向二楼,看见一个醉酒的大汉左摇右摆的走着,这时他对面走来一个端着盘子的楼里姑娘,醉酒大汉不小心的一个歪身撞到了人家姑娘,姑娘一个惊呼,大汉又被她绊倒,身子一下把雅间的门撞了开。这还不算什么,那姑娘一见是秦勇的房门,立马吓得脸煞白,秦勇可是他们楼里的贵客,万一发怒,她可就惨了。于是赶紧起身进屋连连求饶,结果只听见浓重的喘息声,她抬头一看,“啊”的尖叫了一声,大汉醉的迷迷糊糊的,被她的尖叫吓了一跳,一下猛地起身从窗户扑了进去。
这下好了,整个艳红楼都被这个动静引过去,而后惊呆。
只见从窗户清晰的看见两个人正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这不稀奇在艳红楼,但是惊人的是里面纠缠在一起的是两个男子,其中一个还是秦丞相府的二公子秦勇。
他们却还好似不知不觉,一脸销魂的动作着,直接从窗边又纠缠到门前,那姑娘和醉汉都愣了。
秦勇和那男子光着身子一起倒向门外,却还是分不开,两个男子在众人眼光中极尽情的缠绵着,白花花的身子亮瞎了所有人的眼,聂从寒一下黑了脸,一手直接覆上浣女的眼,浣女被他的动作愣住,而后无奈,罢了,反正她要的是结果,过程没什么好看的。
“天呢,想不到秦二公子还有这个嗜好。”
“就是,亏得犹儿还对他那么专心,只伺候他一个人。”
“咦,那个被压的不是留王府的喻世子吗?”
“真的假的?不可能吧?喻世子可是不沾女色从来不来烟花之地的。”
“没错,我可是尚书大人的侄子,以前在跟着尚书大人去留王府给留王祝寿的时候见过喻世子,就是他。”
“说不定不沾女色就是因为有龙阳之好,原来喻世子和秦二公子都是断袖啊,啧啧啧。”
艳红楼的所有人不禁饶有兴趣的盯着,一边闲言碎语,鸨娘闻声赶紧过来,一见果真是秦二公子直接青了脸,赶紧让人上前拉开,这要是传到丞相府,她这艳红楼还要不要开了?
“别拉爷,爷还没爽够。”
“滚,妈的,别扰了爷雅兴,不然爷要你小命。”后面两句还挺押韵的,啧啧,这个秦二公子也是个奇葩。
艳红楼之所以能名扬京都,是因为这里还有许多权贵喜欢来此,例如孙伦这样的副将,还有什么御史大人,吏部大人云云等,见此都不由膛目结舌,忘了反应。
聂从寒倒是面色如常,心底却不由暗叹坏丫头这一招果然狠,一石二鸟,凭这一事传出去,秦勇和喻世子哪个也甭想再求娶凝三小姐了。他可是清楚的看出来了那个醉汉眼露精光,只怕是装醉吧,而且秦勇和喻世子之所以滚出雅间在走廊‘大秀恩爱’可多亏了那醉汉的临门一踹。不亏是坏丫头安排的人,跟她一样腹黑啊。
“天呢,这戏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精彩啊,”孙伦摸着下巴,啧啧称奇。
鸨娘却急的差点晕过去,好在最后终于拉开了两个意犹未尽的人,还招来秦勇的怒骂。“快,快给两位爷穿衣送回府去。”晕之前,鸨娘对艳红楼的男奴吩咐道。
戏落幕了,看者自然要散了,哪还有心在这儿玩?早回去添油加醋的八卦了,这可是会名动京都的大消息啊,而目睹一切的他们则最有眼福了,啧啧,如果另一方是喻世子,那可算是皇室丑闻了。
扯开聂从寒的手,浣女也满意的挑了挑眼角,秦氏想铺路是吧?她会让她无路可走。留王府想算计她是吧?她让他们不得安宁,这事这么多人看见决计是掩不住的,不仅皇上会被惊动,她也该回去提醒伊尔持去秦丞相府和留王府兴师问罪了,哼。
孙伦也看戏看够了,不过随即转身精明的问道,“这戏是你安排的?小丫头?”他可不傻,如果刚刚她说来捉奸他还不懂,现在可就清清楚楚的明白了。
浣女不答反看向聂从寒,聂从寒宠溺的摸摸她的头发,转而淡淡的对孙伦道,“不该说的别说。”
孙伦翻了翻白眼,那他就没料错了,这个聂从寒也太宠那丫头了,那丫头现在都敢设计秦丞相府和留王府,日后不还得翻天?不过,“小丫头,我还没请问你尊姓大名呢?”他倒要看看是谁家丫头这么能耐。
浣女唇角一扬,“堂堂孙副将一点礼数都不懂吗?问别人之前不都得先自我介绍吗?”
孙伦无语了一下,“你不是都知道我是谁吗?好吧,大小姐,我姓孙名伦,乃大承王朝陛下亲封副将军。”
浣女满意的颔首,声音清脆的道,“我尊姓伊尔,单名一个浣,乃大承王朝陛下亲封伊尔王爷的么女,伊尔王府的五小姐,如此您可清楚了?”
伊尔浣?伊尔王府?闻言,惊讶的不是孙伦而是一直寡言少语的澈,他嘴角的笑意一下子凝住,满含深意的望向那张透着愉悦的小脸,手不由握紧,心里一片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他怎么没认出来呢,那么像,那么像……
“伊尔王府的五小姐啊,领教了,”孙伦笑嘻嘻的道,以后自己得记得可别惹了这小丫头,不过关于伊尔王府五小姐的传言好像很多呢,回头得去打听打听。
伊尔浣笑而不语,她之所以在孙伦他们面前毫不掩饰是因为信任聂从寒,所以连带的愿意告知孙伦他们,她相信他们二人不会泄露出去秦二公子和喻世子的事是她设计的。最重要的还是浣女对自己有信心,这件事很难有人能查出来是她做的。
只不过浣女的视线微微落在一直寡言的温润白衣公子身上,他为何,这般看着自己?但随即,那人朝她点头一笑,恢复了之前温和的模样。然,浣女心里却有些异样,这个名唤澈的军师,想必没有那么简单吧?只不过他看着自己的目光没有敌意,那么是什么让他刚才变得怪异起来?浣女探究似的目光不时打量着他。
澈面上风轻云淡的,心里却是激动的,一边暗叹小丫头的敏锐,一边终于放下了沉重束缚着多年的心。
察觉到异样的还有聂从寒,聂从寒敛了敛神色,眼中浮上一抹不悦,却暗中不动,待送回了伊尔浣回府。这才冷着脸站在澈的面前,第一次用严厉的口气对澈道,“阿澈,她是我的。”
孙伦一怔,莫名其妙的盯着那两个对峙中的男人,这什么情况?
澈闻言,淡淡笑了,并不言语,满含深意的望着对面神色认真的聂从寒。
“阿澈,她只能是我的,你我的兄弟情义,我不希望是因为这种事而……”他怎会看不出阿澈对浣儿的欣赏,还有阿澈突然的激动,那看着浣儿的眼神中炽烈又急切,虽然被阿澈后来掩饰的很好,他却看得很清楚。正因为阿澈是他的兄弟,他才会挑明了警告他,若是别的人想觊觎浣儿,他会让那人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
澈心里不知是何滋味,有些好笑,也有些不情愿,最后笑道,“放心,我不会与你抢她的。”但那丫头与他的关系,是聂从寒决计想不到也破坏不了的。
“如此就好,”聂从寒身上的冷气慢慢消了很多,孙伦见此松了口气,还真怕这两个人因为那丫头大动干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