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长金五珠的主持下,村委会调解岳树仁30吨水泥子赔偿问题。
金原地坚决不承认水泥是他淹的,跟他一毛钱关系没有。
岳树仁一口咬定,就是因为溃坝淹了水泥,不赔偿损失,坚决不准他修复蓄水池。
即使赔偿了,蓄水池也只能在平地的基础上下挖,不准地平面以上筑坝。
双方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互不相让。
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还是既有天灾又有人祸?
金五珠内心非常纠结,他对岳树仁很同情。
但要是把责任全部归咎于金原地,似乎有欠公允。
要说金原地一点责任没有,好像又说不过得去,岳树仁雨前做了充分的防范措施,就是因为溃坝才水位突然上涨,淹了水泥垛底子。
至于当初建蓄水池是不是成心故意选在了上风头,只有金原地心里清楚。
世界上有多少未解之谜,至今也没有答案。
有一个福尔摩斯,就会有一万个悬案。
面对金、岳争锋,村长金五珠不能无动于衷:“当初给你们分活儿的时候,我就再三强调,一定要和为贵,和则两利,打打闹闹只能两败俱伤,水泥废了,水池子冲了,两边的人都伤了。”
金五珠接着说:“你们让我怎么断这个官司?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说让我向着谁?我看我这一碗水是端不平。我也不怕丢人了,你们还是到法院打官司去吧。”
没有想到,村长会一推六二五,把矛盾引向法院,自己落个清静。
岳树仁和金原地事先都没有准备,显得手足无措。
其实两个人还是尊重村长的权威,小事不出村,谁心里也没有想到法院这一步。
见两个人都呆在原地没了主意。
金五珠心里有了胜算,说道:“你们不去法院,让我来给你们判断是非,我水平有限,可不要怪我偏着一个向着一个。我可不干那老公公背儿媳妇过河——费力不讨好的营生。”
两个人都争着表示相信村长的能力,尊重村长的权威,就听村长的。
金五珠不急不躁地说道:“你们可以不拿村长当干部,但你们不能拿豆包不当干粮。
我就是不当这个狗屁村长,论辈份,你们也都得管我叫声爷爷,我今天就倚老卖老,跟你们俩说道说道。
本来是一个工程,四个人分两家干,又在一个大院子里,不和一个大家庭一样吗?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所以这个事我也断不清,我也不给你们断。”
金五珠见两个都露出赞同的神情,就接着说下去:“为人处事,不能见利忘义,争一步头破血流,让一步海阔天空。
我建议你们各自退让一步,水泥的损失岳树仁自己担着吧,原来的蓄水池也不必再用了,在岳树仁工地的上风头,再下大雨难保不惹麻烦。
那么大个院子,在哪还挖不了蓄水池?瓜田边上不弯腰,李子树下不摘帽,就是要尽量避免引起不必要的嫌疑和误会。”
两个人对村长的建议不置可否,互相也不看对方,心里仍旧系着大疙瘩。
金五珠看了看两个人,继续说道:“我刚才说的话只代表我个人的观点,不代表村委会的意见,村委会断不了你们的官司。
这次大雨又把种鸡厂周边的地给淹了,群众又到村委会来反映,村委会决定在种鸡厂外围建设排水沟。
我本来打算还交给你们干,像今天这样不听说不听道的,我看还是找外村人干吧,省得生闲气。”
金原地从村长的话里嗅出了钞票的味道,赶紧表态:“爷爷,我举双手赞成你的意见,我先退一步,原来那个蓄水池作废了,我再换个地方。
那排水沟虽然是村里出钱,但也相当于种鸡厂的配套工程,再引进一帮人来干,种鸡厂真成了三国演义了。
龙多了旱,人多了乱,老婆多了晚了饭。那么一点点排水沟,承包给我算了。”
岳树仁接过话头说:“金村长,我不嫌排水沟活儿小,承包给我吧。
种鸡厂原来是我一个人干,打算着干一秋天,所以就没接新活。
现在我只能干四分之一,车间再有十来天就干完了,手里一点活儿没有,手底下这些老少爷们怎么养家糊口?”
金五珠说:“你们要是把心思都用在正地方,把工程保质保量干好,让我少操点闲心,我能胳膊肘向外拐?
肥水能流到外人田里去?你们都回去考虑考虑,应该怎么做你们自己决定,我也要看你们的表现再决定排水沟的事情。”
事已至此,岳树仁只得自认倒霉。
要将30吨板结水泥拉出去又是一笔费用,为了节省开支,三虎子想出了个借马跑一程的主意,每次小刘卸下沙子后,他就让小刘装上30袋拉出去扔掉,小步勤挪,二十车就清空了老垛底子。
小刘只是多出点力,力气又没有攒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