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老者是睿智的，一开始击飞裘狼也只是潜意识，
他在湖底被裘狼双眼黄光惊扰，便出了暗湖。
老者救下裘狼后，看到小块魔气入了裘狼胸口，
以为魔气认可了裘狼。
其实，是被窥天经文的运转消耗掉了。
不过，窥天经文本就是魔功，裘狼也修习的很深了。
所以，裘狼黑色的双眼，总是散发着淡淡的蓝光。
这蓝光便是魔的特征，老者便认为裘狼已成魔。
老者还觉得裘狼略微有些古怪，
其一，双眼黄光，似乎有穿透暗湖中的轮回绝境的能力。
其二，似乎，偶尔能看透人的想法。
如果能帮他找回头颅，他便能脱离暗湖。
其实，裘狼双眼黄光是有来历的，便是孤弧狐遗留的，
其实，此眼有名，谓之：虚妄之眼。
是虚妄无穷达到至高之境，衍生而出的。
虚妄无穷经文是孤弧狐处于绝境中的领悟，
孤弧狐的天分从她的战例便能了解。
“那，我该怎么帮你？”裘狼淡淡地道。
“你的双眼释放的黄光，可以搜寻到我的头颅，
找出位置就可以了，”老者心中一松，忙道，
但是，还是有一丝不踏实。
毕竟，面前的年轻人修为太浅薄了，
不过，至少是，一丝希望。
良久，裘狼却微微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老者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阻拦，
他杀了不少路过这里的人。
但是，终究没有用处，万年了，他只想脱身。
而，裘狼心中有一种不安之感。
以往的经历，让他深信不疑。
此次，如果，帮了老者，将会发生难以想象的事情。
他觉得，释放老者极为不妥，极为不妙。
此时，裘狼不愿帮忙，希望即将破灭，
使得老者瞬间有些呆滞，
思绪也有些崩溃，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因为，裘狼有些特殊，是希望较大的一个。
但是，事事往往难以预料，没多久，
裘狼回头了。
而且，他集中目力，望向暗湖。
只见，两道黄光扫去。
老者黑斗篷一抖，崩溃的情绪瞬间恢复过来，
一股朦胧的疑惑之风，吹得黑斗篷猎猎作响。
暗湖便是天之涯的边缘屏障，也是轮回绝境，
传说，堕入其中，便能轮回转世。
老者万年前被人击败，不过，老者修为高深，
意识、心神坚韧，难以消灭。
所以，击败老者的那些人便将老者大部分意识封入头颅中，
将头颅抛进了暗湖轮回之中。
老者身首分离，修为大减，便陷入了暗湖轮回之中。
而在轮回绝境之中，环境恶劣，呆了万年，
老者身体中的意识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如果还找不到头颅，估计不出百年，
便会消散，真正死亡。
裘狼虚妄之眼的黄光穿入暗湖中后，
顿时，感觉到双眼有着淡淡的压力，使得他呼吸都变得急促，
鼻中有些呛痛。
不过，他坚持着。
他能感觉到，这暗湖有着淡淡的吸力。
湖中一片漆黑，此时，感觉自己似乎潜入了湖中，
湖水似乎有些重量，面部有些压迫感。
裘狼知道，自己的意识，通过心神出体的方式，
散出了一些。
心神，是部分意识出体的一种表现。
心神出体，还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存在，
意识出体则就像离开了身体一样，感觉不到身体了。
过了约有半个时辰，裘狼感觉胸口压迫之极，
呼吸困难，想要收回心神。
可是，却似乎卡住了。
而且，心神还不断加快往暗湖中输入，失去了控制。
裘狼心中一阵苦涩，他深吸了口气，
叹道：就这么结束了么！
没多久，他感觉到一丝满足。
不过，随后便又落寞起来。
因为，他想着，自己陷落了，便救人失败。
没多久，裘狼便感觉不到自己身体了，似乎，
整个意识都进入了此暗湖。
突然，裘狼一怔，他感觉自己的这份意识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面前，天地一片黑暗，他的意识飞向前方。
意识似乎很轻，飞速很快。
不过，没多久，便感觉疲累，似乎，
意识消耗了些，变得虚弱了些。
于是，意识止步了。
不过，突然，一个念头使得他的意识一颤。
因为，他不小心飘进了一个黑暗的空间中。
没多久，他便发现不远处有一道影子，
他意识缓缓飘去，那影子渐渐清晰。
是一道人影，他便努力看向人影，想看清其样子。
但是，飘了很久，越来越近，还是无法看清。
只是，那人影的身体轮廊倒极为熟悉，
他敢肯定，他认识那人。
突然，他意识微微一颤，他发现天和地之间的距离很窄。
一开始，都没注意。
天、地之间的距离不足一丈，
而面前那人似乎脚踩地，双臂抬起举着天。
没多久，周围的黑暗场景不断变换，变换之快，
让裘狼意识接受不了，发呆起来。
良久，裘狼恢复了一些，虽然此时是意识，
但是裘狼却有一种晕眩感。
没多久，裘狼只感觉周围似有一片片黑暗水流来回流动，
突然，这些水流渐渐变得微亮起来，
没多久，便极为刺目，变成了猩红之色。
而，猩红之水中，似乎一个巨大面目缓缓浮现，
裘狼意识顿时静止不动，一种窒息的感觉生出。
那个面目狰狞、佝偻，是不规则的骨架，极为巨大。
猩红之水似乎被骨架中的空洞吸了进去，
面前顿时空旷起来。
良久，裘狼突然觉得意识一阵轻松，
心神似乎恢复了不少。
于是，便向四处观察起来，才发现，
这座骨架中空，像一个恶鬼头颅。
而他，此时，便在头颅之中，
没有了周围猩红之水的压迫。
此时，暗湖边上，无头黑袍老者身体微微一抖，
一道声音冷冷地传出：
“怪不得感应不到，原来，我的头颅不在这个时代，
进入了前世时代，哼，
倒是好手段！”
半个时辰后，“轰隆”一声巨响，暗湖湖水炸开，
一个红色巨大头颅骨架飞出，头颅骨架中心处，
有一个猩红色光球，猩红色光球便飞到黑袍老者头上，
接上了。
猩红光球快速变化，没多久，便化为一位老者的头颅模样。
老者看起来面容枯槁，皮包骨，干瘪的头颅，
看起来像骷髅。
双眼深陷，有些浑浊，没有神采。
但是，偶尔散出一丝微弱的光。
那光极为复杂，饱含岁月、轮回之感，
普通人若是与其对视，恐怕会瞬间失心，变成傻子。
但，裘狼不会，因为他遇到过千年流放，
还在黯淡之境中待过。
其实，老者的躯体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意识，
意识一直被封入脑中，扔到了前世时代，
所以，老者被困了。
他是今生时代的人，不属于前世的时间段，不能在前世存活。
所以，他头颅中的意识再强横，也只是废物。
裘狼找到他时，遇到了天地间第一个人，
硬撑着顶天立地，只为开辟这个世间。
此时，老者心满意足，逃脱了轮回绝境，功力飞速恢复。
脑海还有一道虚弱意识，可以随时享用。
裘狼为了帮他，意识被《前世时代》的“轮回井”吸入其中。
还好，来对了地方。
老者也附着在裘狼的意识上，找到了自己的“主意识”而获生。
此时，老者心中杀意腾腾，只是不知，
当年伤害他的人是否还活着。
老者本就是极端凶残之辈，一个入了魔的厉害人物，
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很容易杀人无数，尸山血海。
因为，入了魔之后，负面情绪就会全面压制善性，
人很容易受制于情绪，堕落为杀戮机器。
之前，裘狼遇到那暗湖的猩红之水，
便是被老者的所杀之人的血染红。
此时，只要一个念头，老者便能吸收掉裘狼的意识。
只是，他有一个疑问不解不快。
“年轻人，你救老夫的理由，老夫想听听，”老者淡淡地道。
“哎，后悔已无用，只可惜，我总是不小心做错事，
看来，我不适合存在于这个弱肉强食的世间，”
裘狼叹息道，心中一片冰凉。
接着，裘狼狠狠地道：“哼，你就是个可怜的人。”
裘狼懊恼自己做了愚蠢的事，心中不甘、怨怒。
“哈哈哈，......，”老者气极而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小子，何意？”良久，老者的声音传来，
微微有些颤抖，似乎是暴怒所致。
老者竭力压制怒火，只想解心中那一道疑问。
“被人折磨万年，......，”裘狼说到一半，便没了声音。
因为，老者直接伸手摘掉了自己的脑袋，
他脑袋中裘狼的意识也被瞬间压制住了，以至于出不了声。
老者大难刚刚脱身，心绪有些不稳，听不下去了。
其实之前，裘狼本来离开也就没事了，但是，
突然，一股如海浪般的绝望笼罩而来。
于是，他便改了主意。
裘狼修习虚妄无穷经文越深，
越来越明白，孤弧教孤弧狐祖师身体化玉时，是多么绝望。
孤祖师父亲身死，师哥背叛，境界突破之时，
却要化为玉石。
三重接连打击，绝望之极。
而此人此时也是那般绝望，他也断然不能不理。
“咕噜噜”，老者手里的头颅掉在地上，向低处滚去。
没多久，头颅便滚进了暗湖之中。
而地上，裘狼也慢慢睁开了眼睛。
刚刚老者失神没有控制头颅，裘狼便逃了出来，
尽管已经很虚弱。
裘、翟二人便急忙乘黑唳飞走了。
刚刚裘狼意识一逃进体内，便感觉到蓬勃的杀意，
杀意压得他晕了过去，因为意识逃回身体时也消耗了一些，
使得他极为疲惫。
而翟翩翩脑海两个字浮现，是意识传音：
快逃！
翟翩翩也没有犹豫，忙轻轻唤出黑唳，抓起裘狼逃离了。
“哈哈哈.......，”裘、翟二人逃离了有一刻钟，
老者便狂笑起来。
“老贼，我一定要撕下你虚伪的面具，把你做成傀儡，
求死不能！”老者地声音极为嘶哑，歇斯底里。
接着，老者黑衣长袖一甩，长袖飞出几丈远，
袖中，干枯的手也瞬间伸出，
一把抓住不远处的巨大的干瘪头颅骨架。
老者的手抓住头颅后，瞬间缩回至半米短，
然后猛地一抛，头颅直接飞向暗湖。
“呯”的一声，只见，暗湖的水渐得飞起几十丈高，
落下后，周围的地面都冒起了黑烟。
看来，暗湖的水有极强的腐蚀性。
溅到老者身上那水却瞬间蒸发，消失。
没多久，地面的暗湖冒着一些泡泡，
巨大头颅骨架也沉了下去。
老者身体微微一转，身体便变得虚幻，
虚幻的身影猛地扭头看了裘狼离去的方向一眼。
然后，瞬间消失了。
这巨大的头颅骨架本来是老者身体的头颅，坚固异常，
倒也是一件趁手的兵器。
老者的身体和头颅不重要，可以随时再凝聚一个，
重要的是体内强大的意识。
于是，用头颅骨架略微发泄一下情绪，也没必要捡了。
老者刚刚情绪有些失控，不过，心底深处还略微有一丝清醒。
只是，脱离苦海的喜悦只停留了片刻，因为入魔太深，
好的情绪便很快会被排挤，恨和怒便瞬间笼罩而来。
老者感觉自己也做了一件古怪之事，对于刻意放生，
似乎在他的印象中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当然，也有懒得动手而放走的人。
而，老者心中也产生了一丝明朗之感，
似乎，此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醒，
好比，睡了十二个时辰的深度睡眠。
不过，他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很快，
就想着开始筹划复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