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觉得杨子媛疯了，包括江丞相都皱起了眉：“慕儿？”
杨子媛笑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才停下来，两腮都酸了啊！
真是不容易。
这小茹居然这么搞笑！
“本小姐被你撞见了苟且之事，不赶紧杀人灭口，反而留着你这个祸患，还找来赵伯伯把这事公开？”这丫鬟是吃shi长大的吗？脑袋里全是shi。
小茹出现一丝慌乱，眼睛不自然地往江婉儿瞥去，又害怕地收回：“大小姐，您，您分明就是想将此事嫁祸奴婢，好趁机达到杀人灭口的目的！”
杨子媛说：“既然你都觉得本小姐要杀人灭口了，先前怎的还想‘维护’本小姐？莫不是脑子给屎糊了？”
小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说话都开始结巴：“奴婢，奴婢那是，那是为了相府，相府的清誉。”
说着又偷偷瞥了江婉儿一眼。江婉儿那边竟然感动得哭了。大夫人还在温声安慰着。
好一幅母女情深图。
杨子媛差点没忍住又笑起来，“啧啧啧，好一个为了相府的清誉，真真是高风亮节，令人感动啊！”
“既然你这么有觉悟，怎的早不一头撞死了去，以保相府清誉不受损？还高声地说出来，是怕别人都不知道？”
小茹绞着衣服，诚惶诚恐：“奴婢，奴婢那是因为大小姐您过河拆桥！”
杨子媛耸肩，又是过河拆桥，她还会点别的词吗？
“本小姐怎么记得是本小姐请来赵伯伯在先？当时你应该就看出本小姐的意图了吧？偏偏早不说晚不说，这个时候说？嗯？”
江丞相听了半天，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这个丫鬟的理由委实牵强，他都听不下去：“好了慕儿，这丫鬟行苟且在先，意图坏你声誉在后，还是处理了吧。”
江婉儿一听，反应比那当事人小茹还强烈，直接就站起来。
小茹也是吓傻了，开始连环叩头：“三小姐，三小姐，您救救奴婢，奴婢是冤枉的啊！”
江婉儿还在尴尬当中，毕竟突然站起来，已经惹得丞相老爹的怀疑：“婉儿，你这是？”
江婉儿说：“爹爹，这丫鬟无缘无故怎会去陷害大姐姐？婉儿以为不如听听她的理由再行处置。”
丞相老爹别看他平时很少管后院的事，甚至可以说一个月才踏进后院一两次。但是到底混迹官场多年敏锐的思维和看人的能力，几乎一瞬间就看出这个三女儿有问题。
但到底是自家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所以才没有过多追究。
于是点点头。
小茹吸吸鼻子，只会哭。连江丞相都看不下去，倒是身侧的大夫人解了个围：“这丫鬟许是被吓得狠了，且让她缓缓罢。”
好吧，缓缓。
但大夫人那势在必得的表情可不像只是缓缓那么简单。
杨子媛眯起眼睛，坐了回去。
江婉儿也得了台阶，继续坐在原位装大家闺秀。
缓缓的结果就是突然奔上来另一个小小的身影。杨子媛看到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小云！
小云急急跑进来之后，同样恭恭敬敬跪下磕了个头，只不过是意思意思而已。
随后她的话才是惊天动地：“奴婢是大小姐身边的丫鬟。奴婢作证，在出事以前，大小姐并不在朝阳院，私自出去了很长一段时间。”
“出事之时，大小姐曾衣冠不整，匆匆忙忙地回朝阳院，呆了不足一盏茶的功夫，又换了身衣裳匆匆忙忙地出门。”
早便知道小云会有动作，没想到都在这等着呢。
这个小云，也不知道是帮了江婉儿还是大夫人？但愿她不要后悔。
杨子媛不慌不乱，还含着笑，跟阳春三月的桃花一般。
小光第一个看不过眼指责小云：“枉我还念着你在大小姐最落魄的时候照顾过大小姐，没想到今日你竟然倒打一耙！大小姐是怎样的人你会不知？”
小云捏着拳头死也不改口：“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还有小光和小月也跟着大小姐出去，只不过没有跟大小姐一起回朝阳院。”
她垂下眸，小小的身子有些颤动，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走。
曾经她也是这么小小的模样，会为自己哭，为自己弄得脏兮兮的。
杨子媛微微一叹。罢了，总该知道一切都是会变的。
江婉儿顺着小云的话，问杨子媛：“大姐姐，你就解释解释，这段时间你究竟去了何处？”
杨子媛确实还没想好怎么说。倒是赵管家眯起眼睛突然问：“今日陈公子来寻大小姐，到方才才离开。大小姐是否一直与陈公子在一起？”
杨子媛呆。
陈公子？陈曦城？
“可是长公主府的那位陈公子？”
江婉儿立刻抢道：“大姐姐不知道吗？那陈公子说是担忧大姐姐，来看望大姐姐的病情呢！”
虽然她一直笑着，还是特别纯真的那种。但杨子媛怎么看江婉儿都觉得眼里有杀意？
陈曦城的确来给自己提过亲，看望看望自己也不是不可能。杨子媛点点头：“是的，陈公子何时来的咱们相府，本小姐全然不知。毕竟……本小姐是出府去了。”
“慕儿先前说了，余毒未清，须得修养个一年半载。而今日不过是去华王府看看病情。”
“华王爷虽是慕儿的未婚夫君，到底还是男未婚女未嫁。慕儿不敢明目张胆地去，平白惹人闲话，便偷偷乔装改扮去了。”
“爹爹若是不信，可谴人前往华王府确认一二。相信华王爷堂堂一个王爷，怎么着也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说谎。”
“更别说事关未婚妻的名节。你说……是也不是？”最后一句，杨子媛似笑非笑地对方小云的眼睛，成功在对方眼神中看到一丝慌乱。
但是当她移开眸子的时候，那小云眼底又闪出一丝恨意。
江丞相点点头，没追问杨子媛，也没真的派人去华王府一问究竟。毕竟杨子媛说得这般信誓旦旦，他这相府也不好为了一点丑事去麻烦人家华王。
如此这般，小云的确不算做了伪证，只是不明真相罢了，于是她向杨子媛磕了个响头：“对不起，大小姐，奴婢先前并不知情，还请大小姐原谅奴婢的无心之失。”
呵，无心还是有心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大庭广众之下，自己若不原谅她，倒显得小气毒辣。尤其这小云曾经不离不弃陪着江慕儿最落魄的那三年。
杨子媛一个莞尔，一句“自然”，便把小云的事带过。
只不过这小茹的命运就……
此时所有矛头都指向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