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道:“老爷不必自责,我们现在有了证据,自然能还李太尉一个公道的。”
老夫人却道:“雅茹,你是糊涂了,圣上如此护着国师,又有什么公道可言,我们杀了国师,让圣上知道了,不但李太尉不能平反,连我们都都得不了好。”
镇国公虽然是最想为李太尉平反的人,却最为了解当今的皇帝,于是点头道:“母亲说的对,我们不能让圣上知道此事,一切还需从长计议。”
国师虽然借助自己的身份做了很多坏事,但也有好事,比如祈雨,还为皇帝炼丹,皇帝也不可能就因为这是不是证据的东西就定了国师的罪,反而会治他们谋害国师的罪名。
赵氏这才想明白,于是也连忙道:“母亲和老爷说的是,是妾身想的太肤浅了。”
赵氏也是好心,她一个妇人,没有那些热血,只要家里人没事就好,别人还是要隔上一层的。有能力自然帮衬,但也要在能保住自家的情况下。
老夫人道:“我看不如这样,我们悄悄派人在民间将国师做的事情公之于众,然后说其证据泄露,畏罪潜逃,到时候皇帝找不到国师,自然也就慢慢信了。往后朝堂上慢慢稳定,自然会有御史言官给太尉平反。”
锦溪暗自点头,姜还是老的辣,目光长远,能稳得住局势。
镇国公点头:“还是母亲睿智,只是这样一来,锦溪便不能现于人前了。”
锦溪也知道,这样一来,她便不能现身,皇帝已经知道她与国师一起失踪了,若此时出现,皇帝定然会捉着她不放,更不用说给国师安上畏罪潜逃的帽子。
老夫人道:“这个我早就想好了,我们就当锦溪没有回来过,等你们回宗族,便让锦溪跟着老二,换个身份便好,过几年等锦溪长大了,也没人能认出来,正好把赐婚一块推了。”
从上次锦溪因为亲身父亲伤心难过被老夫人她们误以为她不满意赐婚,暗自伤心,老夫人就开始想对策了,这正好是个对策。
镇国公惊呆了,没想到自己老娘这么霸气,不止欺君还要抗旨。赵氏也惊得在一旁说不出话来。
老夫人继续道:“只可惜,锦溪便没了郡主的身份,不过也都是虚名,锦溪你可在意。”
锦溪摇头道:“多谢祖母为锦溪考虑,我不在意什么郡主,实不相瞒,我还有家中的嘱托在身,早晚是要离开这里,到修者界的,就像郭家那位先祖一般。”
锦溪说完,除了镇国公不惊讶,老夫人竟然也毫无意外,这倒让锦溪有些诧异。
老夫人笑看着锦溪道:“我也猜到会有这么一天,你与我们是不一样的,还有佳佳,你们都有着常人没有的天赋,该有更广阔的天地。”
镇国公没想到自己的母亲如此看得开,嗫嚅道:“母亲,您。”
老夫人道:“我不白活这一把年纪,这一辈子什么没见过,这人一上了年纪,有些东西自然能看的通透,你以后慢慢也就懂了。”
几人商量一番,便各自回去,怕引起别人的怀疑,镇国公没有回去休息,仍然出去装模作样的搜查。他顺便悄悄把消息告诉了还在找的着急上火的郭礼,然后父子二人便每天都开启了装模作样忙活的模式。
锦溪回了院子,想着接下来的计划,灵泉她是势在必得的,况且以她的修为,炼化灵泉恐怕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还是早些动手为好。
国师并没有提到宝井的具体位置,只提到他在井的周围设置了隐匿的阵法,只要不在灵泉跟前,便感受不到灵泉的气息。
想到国师府之前是太尉府,那义父说不定就知道宝井的位置,她何不先去问问义父。
想到便做,于是锦溪第二日便趁镇国公在府上的时候询问了此事,也并没有隐瞒自己的目的。谁知镇国公不仅知道,还直接给她画了位置。
镇国公知道锦溪现在的功夫,一般的凡夫俗子奈何不得她,于是只嘱咐她小心行事,不行就撤退。
锦溪应了,当晚便出发潜入了国师府。
好在虽然国师是修者,可府里没有一个修者,甚至防守与国公府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这是因为国师自己是修者,根本不把凡间的武者看在眼里,有他在,也没有人能够随意踏进国师府一步,他的神识便能覆盖整个国师府,就算一个护卫都没有也完全不成问题。
有了地图在手,锦溪很容易便找到了一口看起来极其平常的石井,表面上看不出什么特殊的。
国师来此之后,便吩咐不准有人靠近此处,下人有的无意中来此,都被在此闭关的国师给直接抹杀,后来便也没人敢靠近此处。还有人私底下传是太尉的冤魂来索命,大家都清楚,太尉有冤,斩首那日,更是夏日飞雪,让不少人都哗然,国师府的下人更是深信不疑,越发不敢来这处。
锦溪看了看周围没人,便把事先准备好的绳子拴在一旁的石碑上,然后一跃从井口跳了下去。
就在锦溪要落在井水里的时候,却瞥见井壁内有一个洞口,锦溪连忙拉住绳子,借力荡入了洞口。
落定后,锦溪朝洞口内看去,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却能闻到一股青苔的潮湿气味。锦溪将精神力朝里探测而去,却一无所绝,想到国师布下的隐匿阵法,锦溪便也不在尝试。
取出火折子,锦溪点燃了一支蜡烛,扶着洞壁向前行去。
锦溪一边走一边注意着周围情况,却没发现什么,直到看见前边有亮光传来,锦溪便顺着光线的指引的方向走了过去。
越往里走,周围的石壁反而越来越狭窄,等到了亮光的源头,便剩下一个只容许一人通过的缝隙,缝隙向外散发着柔和的亮光。
锦溪熄灭了手中的蜡烛,钻进了缝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