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庄的中心有一栋祠堂,四四方方地伫立周围建筑的中央。
青瓦铺成的祠堂大门敞开,祠堂大门之上无牌匾,两侧倒是有两座破碎的石像。破碎的两个石像其中一个已经完全看不出雕刻的是什么,除了底座以外什么也没有。
另一座石像还保留着下半身,看样子像是一条狗蹲坐在底座之上。
点点黑色的血斑沾染在石像之上,而祠堂的飞檐之上各有一条狰狞的龙像张牙舞爪地伫立。
当亚索来到祠堂之时,看到的便是这副空荡且诡异的场景。
一路前来,并未再遇到半个人影,而在王浩然感应之内,所有的灵魂波动在一瞬间都已经消失,只留下最初那道剧烈的灵魂红点在这祠堂之内。
——多加小心,对方的手段有点诡异,我没办法帮到你。
在天道的压制下,王浩然所有的神通都用来维持的化身成书来抵制住那种因子对自身肉躯的侵蚀,除了神识能侦查、撼动点小物品以外,真就算是战五渣了。
亚索嗯了一声回应到,集中精神后跨过门槛,走进祠堂庭院之中。
与全村挂满白幡不同,祠堂大门之后的庭院里架着一张张血红色的布锦,像是准备某种仪式般,这些布锦被有序地摆放,遮盖住祠堂大厅,就像一座迷宫一般,到处都是血红色。
夜风轻轻吹过,血红的布锦随着飘动,好似歌女起舞。
亚索反手握住剑柄,将【岚切】从腰间带子中抽出,在身前画出一道弧线。
一道透明的风刃沿着弧线向前笔直地飞去,将布锦于架子统统拦腰割断,去势不减地飞向祠堂。破碎的布条从空中缓缓落下,显露出被遮盖的祠堂大厅。
祠堂大厅之中,无灵牌案牍,也无牌匾香炉,只有一张椅子摆在墙壁之前。
一道人影身穿长袍端坐在椅子之上,其大腿之上摆放着一把刀。
刀无鞘,刃长近一米,自刀柄至刀身之上刻着一个个细小的经文如锁链游龙一般盘绕。
之前亚索试探的一记风刃在快要抵达祠堂之时,端放在人影之上的长刀轻震,一种莫名的波动从刀身之上散发而出,将风刃抵消。
好似感应到什么,亚索手中的【岚切】轻震,发出清脆的剑鸣声。
——这是在挑衅!!
可能是王浩然用神识和亚索对话得多了,亚索好像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手中的【岚切】的灵,刚才【岚切】在手中轻震,就是在向对面那把长刀回应自己的不满。亚索脑海之中,就感受到一个小孩张牙舞爪地挥舞手中的狼牙棒,嘴上叫着:“瞅你咋滴啦?再哔哔,揍你了啊!”
-_-||
原来你是这样子的岚切……
……
坐在祠堂之中的人影握起长刀缓缓起身,走出祠堂大厅,来到祠堂庭院。
庭院内,在月光的照耀下一颗程光瓦亮的光头熠熠发光,枯槁的面容之上一朵黑色莲花的纹印画满右半边脸庞,眼睛与之前的村民一般都是无神的血红色,身上穿着的长袍赫然是一件僧袍。
不同于亚索之前打倒的那些村民,这个持刀的和尚行动并不显得刻板僵硬。
——那把刀有问题。
王浩然适时地提醒了一句。
在月光下,刀身呈现出暗色,铭刻在其上的经文则是被血所染红,透露出一种妖异。
从刚才的试探一记和【岚切】的反应来看,对面的那把刀恐怕是有灵魂的,更没准王浩然所探查到的那个灵魂就是那把刀,而面前的这个和尚恐怕是“刀侍”。
血红的布锦被切割跌落在祠堂的庭院中,好似铺上一层地毯。
一朵朵黑色的莲花从布锦之上凭空诞生,绽放在亚索面前,一时间庭院化成池塘,和尚与亚索站在池塘两端相望无言……
啊,啊啊啊,啊,啊啊,西湖美景三月天呐……
不知怎么地,王浩然脑海里就浮现了这首歌……啧,不得不说蛮应景的。
在黑莲绽放之后,和尚所握的刀刃之上丝丝黑色雾气从中散发出来,像是炙热的钢铁触碰到冰块一般,雾气陡然扩散瞬间在整个祠堂中弥漫。
黑色的雾气笼罩迅速包裹在亚索周围,且愈发浓郁。
突然,刀刃悄无声息地从亚索身后左下角刺向亚索,没有带一点风声。
叮——
刀与剑短暂相撞之后,刀刃重新隐于黑暗之中。
亚索眼神凝重地看向四周,刚才的那道攻击的确是让自己吃了一惊,完全没有任何迹象就突然一从自己身后来了一道背刺。笼罩在四周的黑雾限制住了自己感知。
“疾风一式,环轮风斩式!”
亚索右脚尖驻地,剑随身动,在原地卷起一道旋风。
风与雾气相互纠缠、抵消,发出嗤嗤的声响,在亚索脚下,一朵朵黑莲不知不觉地蔓延在他周围轻轻摇曳。叮叮叮……无数刀尖从黑雾中刺出,和旋风相撞。
“哈撒给!!”
亚索停住转动的身子,向身侧的某个方向用力挥剑。
笼罩在全身的龙卷风应声飞掠而去,龙卷风径直地在一片黑雾中清出一条大道,撞破祠堂围墙向村庄之外飞去。被风吹过的地方,一角僧袍布缓缓从空中落下。
亚索喘着气,目光看着四周的黑色雾气重新将龙卷吹过的风痕所笼罩。
刚刚差一点就吹到那个家伙,但,就是因为这个黑雾怪异地阻碍自己的感知!
而且……
亚索看了看自己脚旁的黑色莲花,美丽妖娆,人畜无害的样子。
但刚刚短暂的一瞬间,一朵莲花花瓣碰触到自己的身躯之时,亚索便感受到一种恐怖的吸力在抽吸着自己身躯里的所有血液、力量!若不是自己从剑刃斩破,恐怕自己已经深受重伤。
黑雾,又重新笼罩在亚索周围。
隐藏在黑雾之中的和尚,静静潜行在黑雾之中,耐心地寻找着亚索的破绽。
夜晚的风,有些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