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在悄然之间便已经开始。
“疾风一式,环轮风斩式。”
亚索脚尖轻点,身后带起风浪,身影瞬息消失,一往无前地冲入旋风之中。
山谷之中,风在悲鸣,在呼啸。风中两道模糊不清的身影在穿插交织,每一次相撞,都伴随着剑刃与利爪相碰撞的刺耳声音。同时,旋风的旋转速度愈发迅速。
四周的山岩,被剧烈的风刃分割,剥落出无数石子被卷入飓风之中,直上云霄。
随着飓风的越发迅速,不仅仅是风绝谷之中,四周的云气也随之发生运动。若从天上向下看,便可看见一只风眼在山谷之中形成,而风眼周围不断有云朵被吸附。风绝谷之外,村庄所在的原野之中也忽然刮起剧烈的风,朝着山谷涌去。
天地之间,一阵龙卷风接连天地,遥遥地伫立在山谷之中。
村庄里的村民们熟练地跑回房屋里,关上门,关上窗,钻进被窝里,有老婆的抱紧自己的老婆,没老婆的抱紧被子,没有被子没有老婆的抱紧自己……
十年以来,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在村庄周围刮起大风,村庄里大部分房屋的屋顶都被掀飞过了好几次。刮的次数多了,导致村子附近新建了一座风神庙来祭拜风神。
始作俑者自然便是此时钻进旋风之中的亚索。
终于,在亚索不断地加速旋风旋转之后,一直隐匿在旋风之中的镰鼬因为控制不住自己轻盈的身躯被甩出飓风之外,显露出了原形。
身体细长,四肢短小,却有着身躯一般长的利爪,浑身的毛发是青色的,外表看上去和一只普通的貂没什么两样。但从镰鼬身上散发出的浓郁妖气揭示出它与普通的傻貂有着本质的区别。
被甩出旋风的镰鼬此时心情不太好,弓着身子,锋利的瓜子不断在地面上摩擦,呲咧着牙齿,猩红的两个眼睛盯着将自己从安逸舒适的窝中甩出来的两脚兽。
【震惊!一男子竟闯入貂貂的窝中,欲行不轨之事……】
【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竟让26岁的他对可爱的它做出这种事?】
【野外,一人一貂,无马……】
在亚索的怀中,空白书页中悄然浮现了一行行内容劲爆的标题,然后又消失不见。
用神通化身成为一本书籍,王浩然通过这种方式来抵消这个大陆天道对自己的压制,顺道参考戒指老爷爷的套路,让自己徒儿走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命由我不由天”的道路。
但主角要成名谁来记载他们的辉煌(黑)战(历)绩(史)呢?当然是戒指老爷爷啦!
战斗之中的亚索并不清楚自己的黑历史正被某个毫无节操的人添油加醋地记载在小本本上。
从旋风之中走出,狂风将他的扫把头吹着放荡不羁,手中长剑早已褪去锈迹,寒光凛凛。看到对面显露原形的镰鼬,亚索将剑横在胸前,左手作剑指拂过剑身,右手持剑在身前挽了一个剑花之后将剑尖指向镰鼬。
“疾风二式,踏前风影式。”
声音落下,亚索便已消失在原地,于此同时镰鼬的四面八法都浮现出亚索的残影,残影留于空中每一个都好似真身本体,快速朝着镰鼬持剑刺来。
镰鼬晃了晃小脑袋,轻轻一跃,身影随之消失在风中。
叮叮当当,剑刃与利爪相碰的声音再次在风绝谷中响起。
……
当夕阳缓缓落下地平线,外面的大风已经平息,窝在被窝里的村民们选择翻一个身继续窝在被窝里——都天黑了,还干啥活?
风绝谷之中,没有了往日喧嚣的风儿,当往日呼啸的风声都消散以后,空荡的山谷之中浸染着令人悚然的空寂。这里是风的故乡,风从这里诞生,漂流去远方。
自由的风,快乐的风,悲伤的风……走在空荡黑暗的山谷之中,亚索闭着眼睛感受围绕在自己周围的那一缕缕微小的风。风过无痕,当风死亡的时候,同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对于风的妖怪而言也是这样的。镰鼬从风中诞生,死亡以后又将重归于风中。
因为镰鼬的死去,风绝谷中的风能够在此停留,直到新的一只镰鼬从风中诞生。
刚刚结束一场战斗的亚索在风的指引下慢慢朝着离开风绝谷的方向前进,他的身后,风儿在雀跃,簇拥着他。风在他周围游曳,最终被腰间的无鞘的长剑所吸引,涌入其中。
这把长剑是亚索当初在森林中挖出来的,最开始遇到王浩然的时候,这把长剑就是那般锈迹斑斑的样子,看上去就跟一块铁条差不多。
十年过去,这把长剑也因为他的主人缓慢地显露出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当锈迹剥落,寒光闪烁的长剑的剑身之上浮现出了两个复杂古字。
虽然亚索并不认识,但却清楚地了解到这两个字的意思。
【岚切】——以风切山为岚。
……
十天之后。
宁静的村庄并没有因为一个孤儿的消失而发生任何变化,村民们依旧是过着日升而作,日落而息的朴素生活。值得一提的是,自从十天前刮完那场大风之后,村民们又重新翻修了一边风神庙。然后一直到今天,都没有任何大风刮起。
就连以前一直呼啸不停的风绝谷也变得宁静了下来。
于是乎,风神娘娘显灵了的话语传遍了村子里,然后顺理成章地来了一场祭祀。
和欢声笑语热闹非凡的村庄不同,在村子以西的那片森林中,依旧是十分寂静,寂静到连鸟鸣虫声都已消失。阳光透过层层树荫照射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影子,森林之中充斥着死亡的味道。
亚索与王浩然曾经居住的木屋内,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
从房屋内的阴影之中,缓慢地浮现出一道人影,他戴着钢铁的面具,身着充满暗影气息的钢铁忍服,无情冷漠的红光从钢铁面具中冒出。
“暗影指引着我来到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