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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谁的责任?

老陆他们被带到了警局进行审问,那位老妇人,也就是死者的母亲,哭哭啼啼地说:“我儿子是死在工厂车间的,是为工作死的,厂子不能就让他这么白白地死了,厂子要负责的。”

老陆说:“如果你儿子是因为工作死亡,厂子肯定要负责,但我们首先得弄清楚,他是不是在工作时间死亡的,是不是由于干工作死亡的,这些都弄清楚了再确定责任也不晚。”

死者的妻子愤恨地问:“我家那口子是厂里的职工,在厂里上班,不是因为工作死的,是因为什么死的呢?”

老陆解释说:“即使是厂里的职工,也分上班时间和非上班时间,如果是在非上班时间出现的事故厂里就不能负责了;而且还要看他是不是属于这个车间的工人,如果不是这个车间的工人,在非工作时间进入非工作地点发生事故,那与厂子更没有关系了。”

那位老妇人和中年妇女一起喊道:“怎么没有关系,如果他不是厂子的职工,怎么会到车间里去?又怎么会发生事故呢?”

警察见双方争执不清,便厉声说道:“都别吵吵,我们会一步步调查清楚的。”接着便问:“是谁第一个发现事故现场的?”

跟来的其中一个职工说:“是我。”他就是早上跑去报告老陆的那个职工。

警察说:“那你把发现事故现场的经过详细地说一遍。”

那个职工就把早上报告老陆的事情又讲了一遍。

警察一边听,一边做记录。第一个职工说完之后警察又问第二个职工:“刚才你同事所说的是否是事实?”

第二个职工点头说:“是事实。”

警察又加重语气说:“你们要对所说的每一句话负法律责任,如果说假话会受到法律制裁的!”

那两个职工互相看了一眼后对警察说:“不敢说假话!”

警察又问死者的妻子:“你丈夫昨天晚上一直没有回家吗?”

那个中年妇女想了一下说:“是啊,一晚上都没回家,从早上出门上班就一直没有回家。”

警察又问:“一晚上都不回家你难道不着急吗?没有去找过吗?”

那妇女说:“我以为他加班呢,他以前也有加班不回来的事,谁想到这次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啊?”说着便又抽泣起来。

警察又问老陆:“你有没有安排死者昨天晚上加班?”

老陆回说:“我这几天在家休假,安排加班的事情都由车间主任负责,我不清楚职工加班的情况。”

警察接着问:“车间主任是谁?”

跟来的另一个职工说:“我是车间主任,可是昨天我并没安排任何人加班,况且死者也不是我们车间的人,更不可能去安排他加班。”

死者的妻子一听这话便急了:“即便不是领导安排的加班,也可能是他自己主动加班的啊!总之人是死在厂子里的,厂子就要负责,就要赔偿我们!”

老陆说:“既然他不是这个车间的职工,为什么要到这个车间来加班呢?这不很奇怪吗?”

死者的妻子冲老陆大喊:“厂子又没规定不是这个车间的人就不能到这个车间来,也许是来这个车间取要用的东西呢?”

老陆摇摇头说:“如果是来车间取东西的,为什么不开灯呢?车间的灯是今天早上才打开的。”

死者妻子见问题不好回答,便气哄哄地说:“管它开灯不开灯呢,反正是在车间里出的事,厂子就要负责。”

老陆说:“也要明白了原因才能确定到底由谁负责,如果确实是为了加班出的事,厂子当然要负责。但从现在的情况看死者并不像是来加班的,反而其行为倒有很多可疑之处。”

那死者的妻子一听老陆这么说,越发急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可疑之处?是不是想推卸责任?”

警察示意死者妻子保持冷静,接着问:“死者是怎么进到车间的?车间下班后不锁门吗?”

跟来的车间主任说:“以前车间下班都是要锁门的,最近由于拿钥匙的人经常不来上班,我们为了方便,下班后车间就没有锁。”

警察问:“谁是负责拿钥匙的人?”

车间主任回答说:“魏二和。”

“谁是魏二和,他来了吗?”警察问道。

“没来,他就是负责看厂子大门的,厂子和车间的钥匙都在他手里。”车间主任说。

老陆一听这里有魏二和的事,立马恼火起来,心想为什么这小子总来坏他的事,难不成是他的克星,想到这里便大声质问跟来的两个职工:“魏二和为什么不锁门,谁规定他可以这么做的?”

两个职工说:“谁管得了他啊,他现在连厂门都不看了,更何况是车间门了。”

老陆一听只想骂人,但在警察面前又不好发作,便忍住火气问:“他不看门,去哪里了?”

两个职工回答说:“谁知道啊,最近天天看不见他的人影。”

老陆生气地说:“这个混蛋东西,回去我才跟他算账呢!”

警察接过话说:“不用等回头了,立马把他叫过来问话!”

跟来的两个职工被问完话后就被送回去了,警察同时也来厂子里找二和。

二和跟陆凤正在厂子宿舍里待着呢,看到警察来找他时紧张地说:“这事跟我没有关系啊,为什么找我?”

警察只说:“你不用害怕,只是请你协助调查,帮助警方早日破案是每个公民的义务,等了解清楚情况后自然送你回来。”

陆凤一看父亲还没有送回来,又要把二和带走,心里一下就毛了,直拉着二和不让走,警察再三劝解她才松手。

二和到警局看到了老陆,老陆当头质问二和:“为什么下班后厂子和车间的大门都不锁?”

二和被这么一问感觉情况不妙,心想不会是把事故的原因推到自己没锁厂门和车间门上来了吧?他想了一下赶紧说:“虽然没锁门,但厂子里有规定,无关人员不得随便进入厂区和车间。”

老陆发火说:“自己厂里的职工是外人吗?你门都没锁,怎么知道他是不是随便进去的?”

二和也为自己找理由,便说:“他趁别人下班了进到别人车间里,这明显就是目的不良,行为不轨嘛!”

老陆又质问道:“你如果锁了门,他砸锁进去肯定是目的不良;你开着大门让他进,怎么能凭空说他动机不纯呢?”

警察止住他们两个人的对话,用严厉的语气说:“好了,不要吵了,这不是在你们厂子开会呢!现在来正式回答我的问题!”

这位警察示意旁边的警察做好记录后,便问二和:“你认为死者进入车间的目的不良、行为不轨,有什么证据吗?”

二和心想不管怎样都不能把自己拉扯进这个案子中去,一定要想办法撇清关系才行,想了一会儿说:“厂子最近丢了不少东西,一直找不到源头,我猜想死者就跟厂子财物丢失有关,不然他为什么要在别人下班之后摸黑进到车间呢?”

警察又问:“厂子丢东西了为什么不报告?”

二和假意谨慎地说:“因为丢了一点东西就报告,我们担心会打草惊蛇,想在暗中再观察观察,以便人赃俱获,所以最近厂门和车间门都故意没有锁,就是为了察看有没有人私自进入车间。”二和说到这里突然发现自己好聪明,既推掉了丢失财产不报的责任,还顺便把不锁车间大门的失职以这样巧妙的方式化解掉了。

警察紧接着问:“那你们最近在暗中有没有观察到什么情况没有?”

二和便进一步借机发挥说:“有一天夜里我听见车间里有响动,便起来去察看,结果围着厂区每个车间都看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就又回去睡了,谁知道昨天晚上会发生这样的事啊。也是因为昨晚下雪,天气实在太冷,我想这样的天气小偷也不会出来了,所以就放松了警惕,没想到会出这种事!”

其实二和根本就没有半夜起来巡查过,因为这段时间他肯本就没住在厂子里。

警察听完二和的话后说:“既然是这样,就说明你并没有找到是死者进车间偷东西的证据了?”

二和一听,警察的问话显然说明自己还没有撇清不锁门的失职之责,从而也就没有和这个案件脱开关系,他便绞尽脑汁想办法。突然说道:“死者的行为确实可疑,大下雪的晚上不回家,却到别的车间里去,还不敢开灯,这不很能说明问题嘛。不如去他家里看看,看看有没有厂里最近丢失的财物,如果发现有,就说明他这次进车间肯定也是图谋不轨,这样顺便还可以破获盗窃案。”二和说完用眼睛使劲地盯着警察,好像在说他的主意真不错,警察同志一定要采用啊。

只见警察同志只是对他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们还会继续调查以获得更多的证据,但盗窃案暂且不在本案范围呢。”

二和急着插嘴说:“解决了盗窃案,这个案子也就明白了,岂不一举两得!”

警察示意他不要多嘴,二和才安静下来,随后警察又对二和、老陆、死者家属询问了一些其他问题,便决定送他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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