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鳞君狠狠瞪着木长青,两道眼光如同利刃,一直刺进他的心里:“你自问你有这个胆子吗?”
木长青苦着脸,慢慢的平静下来,他也不是蠢人,相反,他其实也是个很精明的纨绔,随着龙鳞君的话一点一点的回想,即时发觉了太多的不对劲之处!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像是自己能够做得出来的!纵然是做梦,也未必能会这么做!
可偏偏这样离谱的事情在自己手里做出来了!为什么?
我难道真的就这么不堪吗?不!不是的!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我虽然也经常胡作非为,但有些事情,我还是懂得的!今天发生的事明明是宁可死也不会做的!可是我今天却偏偏做了,而且是还做了一件比自己认为宁可死也不能做的事情更过分、更丢脸的事情!这样的事情,足以让整个家族蒙羞!让自己永世不得翻身!
但,我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霎时间,木长青脑海中一片混乱,木胖子几乎崩溃了。
“你在进去之前,张海川是不是也是穿着这件衣服?”龙鳞君眼神凌厉,但嘴角却隐藏着一份恶魔般的笑容。
“你是不是闻到张海川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香味?很好闻吧?”龙鳞君再问。
是……好像有一点,确实是很特别的香料。”木长青有些不确定。
“你在进去之后,是不是也像我今天一样,先给你端上来了一杯茶?”龙鳞君步步紧逼。
“是,不错,那有什么?”
“那有什么?哼哼;”龙鳞君冷笑两声:“也没什么,只不过是你万劫不复的开始罢了!”
木长青并不是一个笨人,将龙鳞君的话咀嚼了一遍,顿时跳了起来,一脸震惊:“你是说…..哪茶,其实是有问题的?”
“仅仅是那茶吗?”龙鳞君冷笑:“张海川那衣服,那香味,那茶,通通都是有问题的!一些赌徒凑在一起,居然要先喝茶??这是什么规矩?你这个猪脑袋!这么明显的破绽你居然到现在还没察觉。”
“原来如此!”木长青恍然大悟,随之却是又一个不解:“可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龙鳞君一怔,这倒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难道要告诉他,老子前世对这些类似的药物早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不用鼻子不用眼睛用汗毛孔就能感觉出来?
龙鳞君摸了摸鼻子,只好再给自己泼上一盆脏水:“呃,那个,我曾经用这个干过同样的事,你,明白?”
“不愧是龙三少!当真好手段,”龙鳞君立即佩服得五体投地,崇拜的道:“果然是大行家啊。”
龙鳞君啼笑皆非,提醒他一句:“你的条子虽然毁了,但你输掉老婆的这件事情,只怕还是会被他们传出去的,你还是先想想自己该怎么办吧。”
龙鳞君清晰的推测出,若是今日他们得逞了,木长青和自己就完全的落入了对方的掌控之中!唐家还无所谓,还有另外的继承人,但龙家,却是就自己一个人,蝎子粑粑独一份。
虽然只是一个要求,但放在不知轻重的龙鳞君身上,天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样的祸事出来!多半闯出祸来,还不知道自己闯了祸,还要得意洋洋一番!反正自己爷爷会替自己收拾残局!
若是到那个时候,一旦斗争明朗化,有自己的把柄牢牢攥在人家手里,就算老爷子真的肯壮士断腕、大义灭亲又如何,但那些将领怎么选择?哪怕是一点点迟疑,都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龙鳞君感到自己需要充电!自己前世的阅历虽然丰富,然而在今时今日,龙鳞君却明显感到了自己的不足!
一听到龙鳞君回家的消息,老爷子自是怒气冲冲的杀上门来,进门顿时一怔:硕大的床上,一只包袱被随随便便的扔在上面,里面尽是银子银票而身材娇小的影儿正笑得眯着眼睛,一件一件的掰着手指头计算有多少银子……
影儿这才发现家主就站在门口,不由吓了一跳,急忙跪下行礼,答道:“这些银两都是少爷之前出去去赌钱,赢回来的。”
“赢回来的?真的!”龙长生嗓音有些微微变调,心中却是又惊又喜,若不是定力超强,险些惊叫出来。只是,这惊讶之意远在喜悦之上,龙老爷子自然狐疑,什么时候这小子也能赢钱了?貌似从几年前他学会赌博这玩意开始,就从来没赢过…..若不是龙老爷子严格的限制他的零花钱,估计龙鳞君现在已经将整个龙家都输出去了,而眼下不但是赢了,还赢回这些高档货色……
“是,这些银两确实是公子赢回来的,婢女天胆也不敢欺瞒家主,有银票三百万两,都是公子这次带回来的。”影儿肯定的回答:“听说这些金银财产乃是从唐公子和张公子他们那里赢来的。回家之后,公子将这些东西扔在这里让我收拾,然后有出去了。”
影儿很骄傲,因为,公子从来就没有赢钱回来,但这次居然赢了这么多。在小丫头的心里,公子突然变得厉害了,虽然影儿还是很害怕公子,可是近日来的公子真的和以前不同了,起码不象以前那么讨厌了!
哦,等他回来,让他到我那里去一次。”老爷子说完这句话,带着管家老赵走了,只剩下小萝莉两眼冒着银光,一遍一遍的点算。
“老赵,你怎么看?”走在路上,龙长生有些拿捏不准,实在是这个孙子这个月以来的所作所为太让自己看不明白了,他究竟想做什么?他又究竟在做什么?
“老奴不知,但小少爷如今行事却是好的。”老赵看来也在迷糊,不过只要不用替龙鳞君收拾烂摊子,怎么也算是好事。
老赵,你说,龙鳞君以后我要给他安排一条什么路为好?”龙老爷子今天没断了叹气,“让他从文吧,这小子肯定不是那块料,让他从武吧,这家伙也是半点天赋也欠奉,还半点也不能吃苦,不堪造就;让他从商吧…..估计他连老夫的棺材都能赔进去!……难道就这么让他混吃等死?”
说到这件事,老赵也是一筹莫展,安慰道:“小少爷近来颇为长进,说不定现在正在奋发而起,浪子回头……呃,小少爷年纪尚轻,相信一切都不晚……”
“最烦的就是这等假惺惺的安慰!现在连你也学会了!”龙鳞君皱起眉头,有些不耐烦:“老赵,这可不像你啊,当年那个在战场上一人独闯数万大军的赵四,可不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啊。”
当龙鳞君回来即将临近龙家的时候,突然听到前面传来咕噜噜的响动。
似乎另一个方向有一辆马车驶来,但却又绝对不像是马车的声音从对面徐徐而来。
龙鳞君眯起眼睛,几步去到路边,静静地观视着拐角处的动静。
拐角处骨碌碌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再过片刻,却见到一架轮椅从那里推将出来。一红一蓝衣人,推着那辆轮椅,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面罩白纱,跟随在旁边。
而轮椅上,端坐着一个白衣人。
一个白衣青年!
这个白衣青年剑眉星目,英挺俊朗,若是能够站起身来,必然是翩翩美少年,浊世佳公子。
但,就是这样一个本应备受上苍宠爱的人,却偏偏是一个残疾人!
轮椅不疾不徐地向着龙鳞君这个方向,迎面而来。
龙鳞君下意识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只怕真的是有些神经质了。这个京城能够对自己造成致命威胁的人,貌似已经不是很多了……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再度迈步往前走去。即将与那轮椅擦肩而过的时候,龙鳞君看到了那位白衣公子正自转头看来。
刹那间四目相对。
轮椅一下子顿住了。
那白衣公子温煦地望着龙鳞君,竟然率先出口,轻声说道:“夜阑人静,兄台此际一人独行,倒是好雅兴。”
龙鳞君隐隐感觉,对方眼神明亮,清澈,几有纯真之感;但似也就仅此而已,显然这个白衣人人才俊秀,拔俗出尘,却仍只是一个普通人,绝非修炼中人。
淡淡笑道:“寒舍就在附近,此刻不过出来逛逛而已,倒是兄台你,夤夜轮椅,才是应该好好的照顾自己才是。”
白衣公子看着叶笑,道:“多谢公子关心,不过我这个已经是自幼便有的顽疾,再也无法治愈,每天夜里出来,也不过是不想看到人,更加不想被人看,而已。”
龙鳞君了解的点点头。
若是自己容貌风华绝世,却注定是个残疾,也是不想让别人看到的。
“敢问公子贵姓?”白衣公子问道。
“免贵姓龙。”龙鳞君说道。
白衣公子眼神闪了闪,温柔的笑道他此刻本想要立即离开,但,这个白衣人却给他一种隐隐然不想离开的感觉,那是一种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地微妙感觉。
而且这个白衣人的风度委实绝佳,龙鳞君对这个人印象,居然相当的不错。
“白衣公子轻声笑着:“敢问公子的大名,可是……名鳞君”
龙鳞君眼睛一眯,道:“正是,兄台认识我?”
白衣人欢畅的笑了起来,道:“不认识,你的名字,恰巧与我的一个朋友重名。我一直很有兴趣,想要看一看,那位跟我重名的龙鳞君公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今日却是圆了我的夙愿,只是没想到愿望终于达成的今日,却是在这深夜之中。”
龙鳞君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隐隐感觉到这家伙貌似很不简单的款,似乎在考虑着什么。但,他的神色却让龙鳞君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
还不知公子怎么称呼呢?
免贵姓墨,名:笙箫。墨笙箫道
墨公子在如此深夜出行,想必回家也没甚大事,想请不如偶遇,不如就由小弟做东道,咱们去春风得意楼喝一杯如何?”
眼前的墨笙箫微微摇头,神态萧索,道:“我这腿……实在不宜饮酒,只好辜负了龙公子的好意了……今日已经晚了,改日再登门拜访吧。”
龙鳞君道:“何须改日,所谓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就到我那里去,咱们抵足长谈如何?”
这位墨笙箫苦笑摇头:“我倒是有心叨扰……只不过,身边可还跟着一个管家婆……”他一脸无奈的指了指身边的那位身材窈窕的女子,道:“这不,媳妇担心我晚上看病会有意外,说啥也要跟着一道出来,有她在,我可是寸步难行。”
龙鳞君极力邀请:“这个有什么关系,嫂夫人也请一同前去便是,寒舍虽陋,客房总还有几间。”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从那白纱女子面部滑过,故意的在眼神之中露出一丝色眯眯的觊觎味道来。
这种眼神,很暴露,有些明目张胆的急色,却又让人感觉在拼命掩饰。
让人感觉,这家伙此刻这般…极力邀请人家两口子进府,根本就是不怀好意,多半是看中了人家媳妇的姿色。
白纱女子哼了一声,低声道:“时候当真不早了,咱么该回家了。要不然,婆婆又要发脾气了。”
白衣公子无奈的笑了笑,道:“看,终于出声阻扰了吧?龙公子,咱们有缘,来日再见。”
“如此便改日再聚。”龙鳞君似乎有些惋惜的,再次狠狠的看了那白纱之后的面孔一眼,很有些恋恋不舍的说道:“墨兄可别忘记了他日一定要来找我玩耍,当然,嫂夫人也是要一道前来哦,嫂夫人若是不来,我会很失望哦……哈哈,小弟恭候大驾莅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