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快到中午了,秦卿拿了钱包,要出去买菜,坐在摇摇椅上,眯上眼睛懒洋洋的李佳彬问道:“秦卿,你要去哪?我陪你去。”
“我去买菜,今天我们吃大餐。”秦卿笑道,“你累的话,就在家里看家。”在秦卿心里,觉得自己家里多做几道菜,多几个人吃饭,那就是吃大餐。
家,这个充满幸福的字眼,从李佳彬的脑子里冒出来,是的,他想有个家,想有个自己的家,父母已经去世,他已经不再强求,现在有妻子,有孩子,就像秦家人一样,一吃饭,坐一大桌子,笑笑呵呵,吃饭也觉得香。
“我跟你一起去吧。”李佳彬身后接过亲情手里的菜篮子,以前买菜顶多是李佳杰跟着,其他的时候都是一个人,尤其是第一次和一个女人买菜。
新买的四合院和菜市场不是很远,走了十分钟就到了,都是些长豆角等新鲜的蔬菜,秦卿买了一条鱼,一只鸡,土豆,一块五花肉,洋葱,蒜苔,两斤鸡蛋,清脆的芹菜,圆圆胖胖的茄子,干的紫菜,鸡蛋之类的家常菜。
秦卿不听的和小商小贩们讨价还价,并且挑拣好的菜,秦卿精明的一面在买菜的时候展现的淋淋尽致。眼看着篮子满了,秦卿才停下,走到门口,再切块豆腐,配上青椒和香肠,炒个家常豆腐。
“秦卿也来买菜呢!”平常和秦卿一起买菜的大婶看到秦卿,连忙打招呼,“哎呦,秦卿,这......这是你男朋友。这小伙长得真俊。”
秦卿刚想解释,李佳彬连忙说道:“阿姨好,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秦卿,这男朋友真有礼貌,和你真是男才女貌。原本想着看你没男朋友,我还想给你牵线搭桥介绍男朋友呢。女孩子嘛,找个好的男人才是正事。”热心大婶继续保持热心的传统,从秦卿买了房子之后,知道秦卿家里有点钱,便动了心思,想介绍给娘家侄子认识呢。
李佳彬一听,心里不高兴了,但面上还是笑眯眯地,说道:“我们秦卿不需要了,老板,买点一斤豆腐。”
老板和秦卿也算是认识了,笑呵呵说道:“好嘞,这是一斤一两,新出锅的豆腐,那好喽。”
秦卿付了钱,拿了豆腐,看平时遇到的几个妇女围了过来,想解释一下李佳彬不是她男朋友,可李佳彬眼疾手快,已经拉着秦卿回家了。
经过李大师家门口,秦卿熟门熟路到了厨房。李大师还在继续忙活,看到秦卿,只是说了声:“来了?”
“李大师啊,今天我们吃得丰盛点!”秦卿笑道,“我给你做个剁椒鱼头,保证让你吃了好想吃。”
“麻烦你了。”一说到吃,李大师态度好了很多。
李佳彬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自己打扫卫生,自己做饭,不是他请不起帮佣,只是因为他的领域意识非常强烈,不喜欢不熟悉的人到他的家。在美国的家,除了李佳杰,外人是不会让进来的。不过这仅仅限于他长住的位于五角大楼附近的公寓,而不是别墅。
不用秦卿说,这李佳彬就开始动手剥葱剥蒜,择菜洗菜切菜,秦卿杀好了鱼,李佳彬几乎已经准备好了所有要用的东西,现在正在淘米做饭呢。
有了李佳彬的帮忙,事半功倍,半个小时就做了六菜一汤。
李大师闻着菜味儿,从摇摇以上站了起来,晃悠悠走到饭厅,屋里的吊扇祛除了屋里的热气,六菜一汤,卖相和味道都很不错。
“秦丫头啊,明天我要去郊区的瓷窑,你要不要去啊?”李大师是个面冷心热的人,这些天也看到了秦卿的毅力,他已经七十二了,家里的一个儿子在国外搞科研,女儿嫁到外地了,都不愿意接他的衣钵,他这一身本事得有个传人啊,带到坟墓里,真是太可惜了。
古代的一些技术,有一部分是因为战火或者自然灾害,没有继续流传,另一部分则是敝帚自珍,没有传人。
“瓷窑?”秦卿惊喜道,“大师,您准备教我了?”
李大师见秦卿真心喜欢瓷器,点头道:“正是,若是你有悟性,我就传你我的衣钵。”
秦卿听了连忙放下碗筷,跪在地上给李大师磕头,传衣钵,就是收徒弟的意思,说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李大师有心收徒,大大方方接受了秦卿的跪拜,好一会儿说道:“起来吧。”
秦卿高兴地站了起来,说道:“师傅,以后徒儿给您养老送终,无后顾之忧。”
李大师正在喝小酒,“咳咳”呛了几口,说道:“其实我有儿有女!”
秦卿一听,还以为李大师孤寡老人呢,讪讪说道:“师傅,我不知道您的情况,您别放在心上,就当多了一个人孝顺您。古语有云,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现在是夏天,北京的气候不错,可到了冬天很冷,我接您老去云南,四季如春,到处花花草草,可比北京风景好多了。”
李大师笑了,说道:“你有这份心就好了,瓷器是是我们中国老百姓最精妙的智慧,是几千年来文化的结晶。可现在都是大机器生产了,生产出来的瓷器都是千篇一律的,传承越来越少了。”
“师傅,我会好好学,把您的传承传下去。”秦卿恭敬说道,“对了,师傅,过两天我家里人过来北京玩玩,我的宅子就是您附近不远,到时候还请您移步,到我家做客。”
“你家人要来?”李大师来了兴致。
“他们想我了,正好也想出来玩玩。”秦卿笑道。
“既然这样,那这两天你应该准备很多东西,心不静,那就不去了,过段时间再去吧。”李大师改口了,给秦卿收拾家务事的时间。
“是啊,谈了男朋友,也要和家人说一下。”李大师说道这事,面上不岔,儿子娶了一个洋女人,回来的时候,直接挺着个大肚子,根本就和他打声招呼,女儿大学毕业,就跟着男朋友回到山东,嫁了出去,人到老年,居然只能孤零零一个人。
虽然儿子和女儿都想接他过去,但他不高兴去国外,不会说外语,到了外面还没个说话的人;至于闺女那里,那可是出嫁的人,出嫁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和公公婆婆住在一起,他过去住也不合适。难得到了晚年还收了一个徒弟,让徒儿孝顺几年。
李佳彬趁机回答说道:“我和秦卿家的人认识,这次正好正式拜访。”
这小伙子懂礼数,追求人家女人就要拿出诚意,一想到那个在他面前坐立不安的女婿,心里就气闷不已。
吃好了饭,秦卿收拾好了,便带着李佳彬回自己的家。
秦卿把从百货大楼买的床单床罩放在洗衣机洗了,李佳彬找出绳子搭了很多晾衣绳。秦卿边洗衣服,便看李佳彬在她家里忙忙活活的,心里有点松动。李佳彬说得对,若是赵家要夺回孩子,她的确没有抵抗之力。
“佳彬,你没事了嘛?”秦卿知道李佳彬是个大忙人,觉得让李佳彬在她面前绕老绕去,让她不能安静思考。
李佳彬随手拿了晾衣绳上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说道:“我今天没事,明天有点事情, 不过我可以回来陪你吃晚饭。秦伯父他们坐的哪班火车,我们一起接他们?”
“后天上午到,你来北京绝对有很多事情要忙,没不要费时间。”秦卿拒绝,不想李佳彬误导家人。
李佳彬也不知怎么的,仿佛顿悟了一样,脸皮厚了很多,要是在以前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但秦卿的嬉笑怒骂让他觉得身边温暖了一些,就像多留下来。
“没事儿,明天就是去拜访我外公。这可是我的大靠山,我外公只有一个女儿,三个儿子,作为他唯一的外孙。”李佳彬笑道,“母亲一意孤行,不顾身边的人,若是她能多想身边的人,也不会做出那样疯狂的事情。”
“是啊,不管是你外公,还是你爷爷,他们都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了。你小时候受过很多苦,渴望有亲人,但现在有亲人,希望你心里不要怨恨。”秦卿感慨说道,“珍惜眼前人。”
李佳彬不在意地笑了,道:“怨恨?当时我怨恨所有人,怨恨我父亲不要我,我妈妈不疼我,怨恨爷爷不管我父亲, 和外公不来找我。当我在孤儿院被人欺负的时候,我曾经想过要杀人,可一想到没有报复那些抛弃我的人,心里不甘心,所以生生忍了下来。”
秦卿脑门上三条黑线,真是个缺爱的孩子,这李佳彬不会是个心理变态了吧,小心翼翼问道:“佳彬啊,淡定啊,淡定啊,冲动是魔鬼啊,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啊,浪子回头金不换。你看我做错事情了,我这也不是改正了嘛。虽然你小时候亲人离开你了,但终归健健康康长大了。将来你会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妻子,孩子,和和美美过完后半生,也会非常幸福的,这叫先苦后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