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家里出事了?
眉毛紧锁,他蹭的一下站起来,小声交代了身边的秘书几句,然后拿着外套匆匆出了门。
一路飞速开车回来,甚至闯了几个红灯。
贺司宸到家的时候,大门,大厅门,全都是敞开的状态,客厅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三楼。
次卧房门也敞开着,里面没有一丁点生活过的痕迹。
确切的说,孟星玥搬进来之前是什么样,现在就又变成了什么样。
贺司宸手里攥着车钥匙,一步三个台阶的飞奔上楼不免有些微微的喘气。
此刻房间空荡荡的,他双手叉腰站在门口,讶异的同时,更多的是害怕。
人呢?
他的人呢?
为什么又不见了?!
贺司宸掏出手机,强压着自己的手不让它发抖,终于拨通了通讯录最顶端的那个电话号码。
电话里嘟嘟两声,却在他身后,响起了悠扬的铃声。
……
贺司宸转身,见手机握在孟星玥的手里,呆呆的站在楼梯口。
“贺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孟星玥发现贺司宸的眼眶竟然有些发红,神情虽然急促,但眉宇之间却带着些微微的愠怒。
他,生气了?
“你在干什么?”贺司宸指着空房间,问她。
孟星玥有些害怕此刻的贺司宸,这么长时间她还是第一次见他黑脸,她往后退了一步,声音轻轻的说:“我把东西全都搬到楼下了。”
“谁让你搬下去的?”
“没有啦,我只是觉得一楼的那个小房间住着更舒服,三楼太高了,不接地气,你看,我养的花都快枯死了。”
窗台上确实有一盆快要枯死的多肉。
但绝对不是因为不接地气的原因,当然更不是因为她懒得打理。
她没走,贺司宸这才慢慢的定下心来。
他不用猜也知道她在说谎,肯定是有人来过。
巡视四周,还真让他发现了。
在房间门后面的角落里,放着一个墨色的行李箱,贺霏霏的行李箱。
那个臭丫头不是后天的航班吗?怎么提前回来了?
他瞄了眼小丫头,暗想,两人恐怕已经打过照面了,这件事,到底要怎么跟她解释才不会吓到她呢……
不过,眼下应该解决的好像不是这件事吧!
贺霏霏,在国外念两年书翅膀硬了?连中华传统美德都忘了?不知道要孝敬长辈么!
贺司宸把行李箱提出来扔在门口,并且准备给贺霏霏打电话,孟星玥见形势不妙赶紧把电话抢过来,挂断。
“你干什么呀贺先生,我已经答应她不向你告密了,你这是要陷我于不仁不义的地步嘛!”
“我……”
“再说了,又不是人家逼我搬下去的,一开始我就看中了一楼的小房间,是小羽拦着不让我搬,我就纳闷了,我睡楼下究竟能怎么着呢?!”
“……”
贺司宸的手还保持着打电话的姿势,已经被孟星玥震惊到忘了把手放下来。
显然孟星玥也懵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对他吐槽,而且态度似乎并不怎么好的样子……
“那个,对不起啊贺先生,刚才是我太冲动了,毕竟我已经答应人家了,你可不可以装作不知道?”孟星玥在讨好。
贺司宸放下手,抿紧嘴唇之后脸颊有些鼓鼓的,像极了一只生气的小仓鼠,但眉眼间仿佛在憋着笑,带着复杂的情绪,绕过她急匆匆下了楼。
远离孟星玥的视线之后,贺司宸才把嘴角勾了起来,刚才那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才是他最宠爱的小丫头啊!
会的,一定会的,他一定会帮她找回记忆!
贺司宸攥着拳头抑制不住的兴奋,像极了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完全没个当爹的样子。
孟星玥扒着栏杆将他目送进书房,然后满脸都是莫名其妙。
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贺先生真的生气了?
……
账,总是要算的。
夜幕降临,别墅灯火通明。
大厅播放着动画片《熊出没》,熊二因为抢蜂蜜不小心掉进了泥坑,逗得咱们的金刚皮夹克发出了一阵阵杠铃般的笑声。
“呵呵呵呵呵呵……”
某爹一个眼神杀过来,某女便不再笑了。
贺司宸穿着一件白衬衣,胳膊搭在沙发扶手上,上衣解开了两颗纽扣,露出了精致的锁骨,狭长的桃花眼勾勒出了一个优雅的弧度。
两个字,漂亮!
孟星玥躲在厨房里静静的看着他,越看越觉得好看,像极了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男人。
只是,这个男人已经有了老婆孩子,她确实不应该继续赖在这里。
emmmm,当然是还清住院费之后。
等等,怎么感觉自己像个第三者?
贺霏霏的浓妆还没来得及卸掉,就被她老爸的一个夺命call给拽了回来。
当时她就觉得,肯定是有人给她告了密,不然她老爸肯定不会是那种语气。
“我已经知道错了,您就放过我吧!家里那么多房间,大不了我不住三楼了呗!”贺霏霏用手指卷着头发,这个歉道的是心猿意马。
贺司宸表情极为严肃,“你觉得这是重点吗?告诉我,你为什么故意报给我假航班号?而且,谁允许你化妆了?”
“我航班号记错了不行啊,再说了,我们学校的同学都化妆,我为什么不能画?”
别看贺霏霏语气强硬,她只是假装不害怕她爸而已,实际上可怕可怕了,她没妈,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她爸了!
但孟星玥丝毫不知情,她只看到贺霏霏把叛逆小孩该有的表现演绎的是淋漓尽致,却不知道这是贺霏霏故意演给她看的,毕竟在外人面前不能丢了面儿!
不过这也让孟星玥怀疑,一般不都是青春期才叛逆吗?贺霏霏小朋友早了十年吧!
“嘴硬?可以。”
贺司宸从沙发上站起来,迫人的气场马上迸发了出来,贺霏霏后退几步,架起双手保护住自己,用最硬的语气喊出了最怂的话:“老爸你干什么?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贺霏霏,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真不拿我当爸啊。”贺司宸双手插兜,用脚尖点了点旁边的长沙发,说:“从今以后你就跟沙发相依为命,别想再踏进房间一步,什么时候反省好了,什么时候来找我。”
贺霏霏欲哭无泪的大喊:“爸!我要告你虐待儿童!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