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道寒尘湮灭西北王城,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
对于他只身屠城的事情,自然在外界激起了不小的浪花,虽然在辽阔的蓝水星每天都有城池变作废墟,也自然会有新的城池出现,甚至五个大陆之间,也是时常摩擦不断,但是像这样东域的人却来灭中土城池的确实不多见,更何况中土三十六王之一的西北王城。
而且诡异的是,对于这种明显打脸的行为,大秦帝国的竟然毫无反应,这就更令各中小势力之间,谣言四起,只是这些都道寒尘都不曾在意罢了。
在道境内,马辉神情幽幽地望着偷摸着跟过去的第十祖——北辰如龙。
“你们是不知道,那王城老惨了,连根活着的草都没有了!”
“好,像我道宗的人!”
“九姐,你是没去看,小尘儿临走还将那王城给渡成了一座鬼城,真狠啊!”
……
“三弟,你怎么看?”
“确如老十所说,尘儿的确阵杀了全城上下,也令其化作鬼城!”
“你们看我又如何?我遇到他时,他已经算是入道了!”
马辉的话语落尽,就和古剑仁与徐儒三人转头望着一边的古剑诚,来自三大狠人的注视,自然令其很是不安。
“本来还以为尘儿能令你收心,看来我还是高估你了,小诚!”
“尘儿终究是错付了!”
“也许当初我们就该亲自教育尘儿,是我们错了!”
“诶,如果……罢了!”
“你们……”
听到三人的话,古剑诚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是从其微颤的身子就可以看出他内心的愤慨,估计要不是三人都比他强的太多,他早就掀杆而起了吧。
毕竟当初道寒尘一来道宗,就被三人以自己修为太低为由,剥夺了其抚养权,随后更是被诸葛明玄与东方言等人安排的明明白白,自己一句话都插不进去,是啥事也没干,更何况从阵法禁制、炼丹毒解、剑术修心、仙术蛮技、推演谋划、诵经礼乐……一直到煮茶烹饪都被他们这些专业对口的人承包了,自己这种“啥都会一点,却又啥也不精通”的人,见其一面都要经过他们的同意。
现在道寒尘的性格略微有些嗜杀,他们就纷纷舔着脸甩锅给自己,简直是毫无人性可言。
且不说道境内的众位老祖华丽甩锅,与苦逼的古剑诚敢怒不敢言,道境外的人们却炸开了锅。
在离尘岛上修炼的独孤清月,显得有些恍神,似是在想什么事情一般。
“清月!”
“啊?呃!师傅……弟子……”
望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叶轻羽,哗然一惊的独孤清月连忙就要解释,但舌头却像是打结了一般,最后干脆就以一张透露着七分害怕三分委屈的苦瓜脸,怯怯地望着对方。
“你们倒是有些相似之处,不过他犯事被逮到后,态度可比你要强硬多!”
“师傅说的是清虚师叔?”
“对呀,还有些莫名地怀念他那‘是我干的,你想咋?’的倔强呀!”
“呃?……”
听到叶轻羽的话,独孤清月脑海里一下子就有画面感了,只是她却不好形容。
“为师早就说过,既然你们已结为异姓兄妹,私下你自是可以兄妹相称!”
“是师傅,徒儿听众师兄、师姐们说大哥小时候常来我们仙脉,想必很是亲近师傅吧!”
“呵~”
闻言,叶轻羽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神情甚是古怪地冷哼了一声。
“可不是嘛,他都快把本座这离尘岛的奇珍异兽吃绝种了,可不亲近?”
“师傅……那个……我……”
“算了,你不要再想他屠城之事了,像他那般心性还会爱上的人,想必定是一个奇女子吧!”
“弟子知道了!”
“嗯,你准备一下吧,过几天就要去参加试炼了!”
说罢,叶轻羽就转身离去,独孤清月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其已经离去,也只能作罢。
……
乾元峰顶的峭壁上,白洛欣与古风正百无聊赖地看着禅心与一个蓝袍披发的年轻男子下棋,男子神情悠然,而且与古风还有些相似,其正是是古瑾的二子——古逍,不久前刚回道宗。
“古施主的棋艺很有造诣嘛!”
“禅心师傅客气了!”
……
“虚伪!”
望着商业互吹的两人,实在懒的再听的白洛欣,盯着没下几子的棋盘,时常都是要吐槽的,至于古风他是不敢的,毕竟对方是自己的二哥,而且他们修为差距还是不小的。
“古施主怎么看中土这次的反应?”
“事出反常,必有其由!”
听到两人的话,似乎是关于道寒尘的,古风想了想还是上前说道:
“清虚师叔曾对在下说过一句话,不知禅心师傅可有兴趣?”
“施主请说!”
“既然如此,那你就说吧!”
其对自己还未见过的师叔,古逍还是有些兴趣的,也就示意望向自己的古风可以说。
“师叔曾经就站在这乾元峰的峭壁,说过‘猎人之所以放过唾手可得的灰兔,并不是因为他善良或是畏惧对方,往往不想因此惊扰暗处更为重要的猎物!’”
“清虚上人所言,倒是很有见地!”
“话说回来,在下还未与清虚师叔相见!”
听到两人的话,古逍神情颇为遗憾地说道。
“小僧被上人带到贵宗已将至一月了,更是惶恐的很,毕竟上人的脾气略微有些特色!”
“禅心师傅说笑了,可是我道宗待客不周?”
“那倒不是,只是小僧许久不见上人,甚是想念罢了!”
“如此的话,在下也无能为力!”
……
“禅心,要不我们走吧!”
待古逍两兄弟走后,已经看倦了乾元峰之景的白洛欣,对着还坐在棋盘前的禅心,语气略显委屈地说道。
“走?你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既然我们被清虚带到此地,如果没有他的授意,道宗的人是不会放任我们离开的,不过你也无需担心,毕竟不管其恢复记忆后心性如何,我们与其也算是无仇无怨吧!”
“只是我一想到他竟然会怒而屠城,就有些害怕!”
呼~
闻言,禅心就起身离开棋盘,刚一离去棋盘就被山顶的劲风吹散,而其却好像早就知道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不很明显么,他真正的目的就是来测试我之深浅的!”
……
在中土的西北王城附近,汇聚了整个西北各级势力领袖,正望着曾经的王城发呆。
“在他走时,我曾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杀意,只是不知道最后他为什么没有动手!”
“你所说的那股杀意,我也曾察觉到,不过我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毕竟他已经起了杀心!”
“肯定是帝国皇室的人在暗中震慑,不然其既已生屠戮之心,又岂会轻易收手离去!”
听到众人都是百般不得其解,一个身穿褐色长袍,肩披白色长发的老者,走至众人前,神情颇为自信地说道。
“那王爷……”
“老陆,失言了,皇室之事何时成了我等闲谈之资?”
闻言欲反问的驼背老妪,听到老者的话,猛然朝自己的四周望了几眼,却不再多说什么,显然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呵呵,傅老说的对,皇室之事确实不是我等可以谈论的,还是想想怎么应付即将来临的大人吧!”
说罢,还处于人群中的锦衣玉饰的中年男人,对着之前警告众人的老者略微弯腰鞠躬后,就转身离去。
随即众人也纷纷相继离去。
……
在东域正东的神州,一处密林中,玄怀正带着凤枭三人刚捕猎完一只大地裂山虎。
“好了,将其收拾一下吧,宗门来消息——修为低于阴神的外门弟子,即可返宗!”
“玄怀师兄,是有什么事吗?”
刚将十丈多高的大地裂山虎的皮毛扒下,剑殇闻言就随口问道。
“因该是宗门担心独孤氏暗中报复吧,毕竟清虚师叔祖屠人家城了!”
“玄怀师兄,你怎么看清虚师叔祖屠城的事?”
本就有些心神不宁的凤枭,突然也抬头望着站在树端的玄怀,语气有些迟疑地问道。
“那个什么旁系王爷确实该死,就是可怜那满城的普通修士了!”
说着,玄怀便转身望向道宗的方向,而凤枭见此也不再多言。
此时,她自然知道对方口中的师叔祖就是吴垠,只是恢复记忆的师叔祖恐怕与吴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吧。
……
又过去了几个月后,在道境内的一处地洞内,道寒尘正注视着自己眼前的黑影。
“我是谁?”
“你是本座炼制的魔魁——暗!”
说着,道寒尘还双手一翻,手中就多出了一轮金光灿烂、烈焰灼灼的尺径圆盘,以及一轮好似镶玉孤月般萤流婉转的三尺径圆的半月轮。
“啊啊啊……”
不待其反应,圆盘就被道寒尘打入了其胸口,与其心脏结合成一个金焰滔滔的烈火熔炉;至于清华流转的月轮则飞入其右手,化作一个孤月印记。
霎时间,其体内就有三股力量以其身体为战场,你来我往地相互攻伐好不热闹,只是苦了刚才具有灵智的暗影,瞬间就感受到一种极致的痛楚,任他打滚,还是到处乱撞都无济于事。
“啊……”
过了一会后,道寒尘将其定住后,才把自己的手放在其眉心,帮其梳理三股各不相融的力量。
过了一会儿,金盘内的金焰就在道寒尘的控制下,在其心脏里勾勒出一个形似熔炉的符文,随即金焰就不再泄露,至于月华则见金焰消失后,自己就回到月轮中了。
“此为日月双轮,日为炼化阴魂邪魅而反哺己身,月轮则是天地万物无物不斩!”
待其神情稳定后,道寒尘就对其解释了两物的来历。
“此为滴血剑,是本座以上亿修士最为纯粹的精血和灵魂怨气炼制而成!”
随即道寒尘又伸手间一滴极其鲜艳的血,就浮现于其手间,随即就化作一柄血色长剑,并冲入其体内。
原来伤势不重的道寒尘,在稳定了修为后,便以自身杀气与死者身上的滔天怨气基础,以远古秘术炼制了这一具魔魁,随即还为其点灵,更是为其专门炼制了几件特殊的灵宝——烈日金轮和傲月寒轮,以及邪兵——滴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