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漓!”
夜色阑珊,天将破晓之时,君九夜终于从长达两个星期的混沌梦境中惊醒。
在长串的沉默和寂静之后,她梦到自己身处于无数嘶吼的古兽的战场上,战火硝烟弥漫,尸横遍野,血流将荒漠的土地浸染为猩红……
而这些尸体……原来都是死于她手!
她惊魂未定的重复深吸气,额角与脖颈处尚有一些冷汗未干,汉渍湿了她的发丝,沾在脸旁。
侧身下了病床,赤脚立于冰凉的地面,一头银丝长发如瀑垂下,似乎又长了一些,已经可以触地了。
精致的脸恢复成面无表情,唯有碧蓝的双瞳在昏暗中显得尤为幽亮。
阿漓呢?
失去意识前,她记得阿漓向她游来,北冰洋的浩瀚深海里,他抓住了她的手。
君九夜光着脚踏上窗台,打开窗户,清凉的风迎面灌来,将身上的衣服吹得微微摆动。
东方升起一点鱼肚白,黎明破晓之刻马上就要到来。
如今的她,力量已逐渐回到和之前相当的水平,只要闭上眼睛,她就能从风里感知到阿漓的存在。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随后君九夜听到一个女人的尖叫。
“天啊!她她她,她要跳楼了!”
君九夜回头,看到了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少女。她脸上略施粉黛,显得皮肤白里透红,身上一件绿色印花的灯笼袖连衣裙,短发微卷,手上还提着登机专用行李箱。
跟她一起推门进来的护士小姐显然也吓了一跳。
“君小姐,请不要激动!有什么事下来慢慢说!”
“你叫她什么?”白阮阮瞪着护士小姐,语调比刚刚吃惊的时候还要尖利一些,娇俏的脸上浮现一丝薄怒。
“呃,这个,她就是君小姐没错啊……”小护士不知所措,“君小姐,能不能从窗台上下来呢,太危险了!”
“你说啊?你和墨漓哥哥是什么关系!”白阮阮气势咄咄逼人,高傲的双手环胸。
顺带用着不屑的眼神将君九夜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什么嘛,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而已。
她听说墨漓哥哥回国了,便立马翘课从F国回来,只想见见他。
凌晨四点到机场,一下飞机就兴奋的打电话给他家,却听家里的管家说少爷这段时间都没回家,一直留在医院照顾一个女孩。
白阮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从小她就巴巴的跟在君墨漓后头,虽然和他不是亲兄妹,但是他对自己,绝对比对别的女人要好得多。
但是再好,也没到可以天天被他陪着,被他照顾这种地步!
白阮阮心里妒忌的就像有只小虫子在咬啊咬,难受死了。
她行李也没放,直接就从机场打的过来。结果到了现场一看,这根本就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
完全没有威胁。
只是她为什么姓君?墨漓哥哥的表妹侄女可不长这样。
君九夜听到了从君墨漓的名字,轻盈地跳下窗台,赤足点地时像猫一样没有声音。
“阿漓在哪。”女孩有点像性冷淡的奶粉音,就像猫猫伸爪子一样。
“你还没回答我呢!”天之骄女白阮阮从来都是这样心高气傲。
君九夜看也没看她一眼,从她边上跑过。
算了,问了也是白问,反正她已经找到了。
“喂!”
白阮阮觉得自己好像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这个小屁孩搞什么啊,一心只有墨漓哥哥的样子,叫的这么亲密,完全无视她!
“唔——”出门的那一刻,君九夜猛地撞到一个高大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