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亦安眯了眯眼睛,盯着凤姨娘看了半响,正准备说话,陆岸南掀起帘子从外面进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凤姨娘,又抬头看了一眼靠在软榻上悠哉悠哉的陆亦安,怒斥道:“你是嫡女不假,但莺儿是你庶母,又好歹照顾你这么几年,你岂能心安理得的受她这一跪。”
凤姨娘连哭带爬的朝陆岸南那边去,声音凄凄婉婉,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老爷,莺儿自知身份卑微,不敢责怪三姑娘。”又抬头眼泪顺颊流下,我见犹怜道:“老爷,茵儿过几日就要出嫁了,妾身只想再看茵儿一眼,想再多嘱咐她几句,让她入了皇子府做个贤惠得体的妻子,不让她替丞相府丢人,还请老爷体谅妾身为人母亲的心情。”
陆岸南伸手扶起凤姨娘,“你先坐下,你向来贤惠,这种有违礼数之事以后还是不要做了。”又转头看向陆亦安,语气微凉道:“亦安,你为何要将宛茵禁足在听雨轩?她是你姐姐,不管是庶出还是嫡出,你都得尊敬姐姐。”
陆亦安不怒反笑,“爹爹,您许久没见女儿了,见我第一句不是关心我,而是训斥我,凤姨娘说了几句话,流了几滴眼泪,您的心就被她勾走了,是她自己要跪的,不是我让她跪的,二姐姐在圣光寺对我做了什么,您可知道?我又为何会被禁足四年,您又知道吗?您这般偏袒侧室和侧室的女儿,如此宠妾和妾生的女儿,您心里是不是早将我阿娘忘的一干二净了。”
陆岸南手一拍桌子,指着陆亦安,“当初你差点被赐死,我这个做爹的到处求人替你说话,你禁足四年,又是我去求陛下给你许了婚事,放你出来,如今你却说我偏心,亦安,你这般大逆不道,实在让为父寒心。”
凤姨娘又赶紧跪下,痛哭道:“三姑娘,老爷是真真的疼爱您这个女儿,您别错怪她,都是妾身的错,妾身不该来叨扰你。”又扶着桌子起来,朝陆岸南一拜,“老爷,妾身不看茵儿了,妾身回去到府里佛堂替她祈福,等她大婚之日,妾身躲在后面悄悄的看看她就好了,日后妾身就常伴古佛,替她日日祷告。”转身就往外面走去。
陆岸南出声制止道:“站住。”
凤姨娘眼泪长流的转过身来,咬住嘴唇,不敢说话。
陆岸南看向陆亦安,一脸痛心道:“亦安,你的心就这么硬吗?你想想若你阿娘不能在你成亲前见到你,你又是什么感觉。”
陆亦安大声吼道:“你别提我娘。”
陆岸南被陆亦安这一吼一惊,愣在原地,久久的不知道说什么。
陆亦安看了一眼凤姨娘,又转头看向陆岸南,一字一句道:“你不是说凤姨娘对我并无怠慢吗?你不是说陆宛茵把我当亲妹妹吗?有些事我原本是不想追究了的,不过你们既然这么爱提过去的事,那我们今天就好好的算个清楚。”
陆亦安大踏步走向门外,朝院子里吼道:“所有人停下手里的事,到院子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