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个村,除了他自己家里的情况不同外,其他的都和之前的一样,一百多户人家,五六百人口,人多地少,爱攀比,嫉妒心都很强,也很很多人家里讨厌排挤古新宇家里的人。
这一切都是因为古新宇的父亲的性格息息相关。
就是因为古新宇的父亲生了五个女孩,才让他奶奶特别重视他叔叔家,当初分家的时候,也只给了三斤米,三个盘子,六个碗,其他的都没有。
更别说那些有年份的古董了,而又加上古新宇父亲的懒惰,让本就贫穷的家里,更加的贫穷,穷的连亲戚见到都害怕,当然,这都是他父亲家里那边的亲戚。
他母亲那边的亲戚,也就他舅舅和几个堂舅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下他而已,但他舅妈却也是个非常势利眼的人,因此,他母亲很多时候都会顾虑这些。
但他父母都是心地善良的老实人,不管村里或者那些亲戚家,有什么事情,只要他们能做到的,都会去帮忙,不过很多时候,都会因为他父亲的不会说话,不懂为人处世,明明是做了好事,却没人说他好的结果。
因为父亲的不努力,还有奶奶顾小不顾大,一碗水不能端平,等等各种原因,让他们家里,是村里最穷的人家,穷到一家6口更多时候只能喝粥过日子。
但他父亲又是个特别自私的人,什么事情都只考虑自己,这点直到他去世之前的一个多月前,还是一样。
自私到什么程度呢,就算家里只有一碗饭了,他都会自己吃了,不会想到妻儿,对于自己的女儿,要求“很高”,每天他女儿都是喂猪,打猪草,山上砍柴,地里干活,田里做事,还有就是上学。
女儿们的衣服,都是大的穿完小的穿,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一年到头都没有一双好鞋,最好的鞋子都是十个脚趾头在外面的。
特别是冬天,下雨天冷,泥路坑坑洼洼的,他的女儿们也只有光着脚赶路,等到了学校或者家里再穿上鞋,或者干活回家后才穿鞋。
冬天下雪的时候,也是一样,冰冷的雪和天气,让他女儿们的脚冻得通红,人一回家或者到学校里,就会冻得发抖。
还好学校也不远,只有一里多路,一到学校,学校校长也就是古新宇父亲的亲堂哥,见自己堂侄女们冻得发抖,就会叫她们去办公室烤火,给她们毛巾擦脚。
衣服鞋子干了之后,才让她们自己去教室上课。
校长之所以会这么做,完全也是为了堵住其他老师的口,不让别人说他这人做人不行,他这样做,反而让其他老师觉得他为人很好,不是一个嫌贫爱富的人。
这些事情,对于古新宇来说,都是非常了解的,虽然他现在才六岁。
古新宇从出生就体弱多病,若不是有一个中医,在他出生的时候,免费积极地救治他,可能古新宇也会和他哥一样,只活了百天就不在了。
这些事情,古新宇也多次听他母亲说过,他也一直铭记在心,时刻记得那些人对自己怎样,对自己父母怎样。
看得起自己父母的,对他们家好的人,他都很感恩,虽然他现在只有六岁,可他对这方面比一些大人都要清晰。
村里有些人对他家好的,他都不会欺负那些人家里的孩子,更不会恶作剧那些人家。
时间回到了古新宇六岁的时候,对他来说,也昏迷三天,做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梦一样,那梦醒最后的画面,就是他用尽了全力,朝着段泽冲撞而去,之后的惊天巨响。
然后他在巨响中醒了过来,醒来后的思维就是他现在所经历的一切,脑海里只是多了一个梦,多了几个模糊却知道很漂亮的女孩。
这些脑海里的人,在今后他的经历中,有很多似曾相识的感觉。
古新宇五姐的叫喊声,让在前屋正在做饭的母亲听到,立马快步走了过来,脸上依旧是担心的表情,在古新宇的头上摸了摸问着他的感觉怎样,有没有觉得头痛或者其他不好的感觉,眼中的疼爱和无奈,充分反应着她对现在生活和家庭的不满以及对自己子女的爱。
古新宇也能感受到母亲的想法,他自己也对现在的生活,有这样的父亲,叹息着命运的不公。
但这一切,都无济于事,他无能为力,也只有坚定自己某些想法而已。
上午九点多,古新宇的父亲从田里收稻谷回来,看到古新宇醒来,只是淡淡地看了眼,然后就是破口大骂,骂古新宇太贪玩,摔的昏迷几天,让大雨把可以储存起来的稻谷被暴雨冲的一干二净。
原来那天古新宇被他四姐五姐无奈地带回家,他四姐就边哭边去田里找他父母,那时候刚刚他舅舅和几个表舅也都在帮他家割稻谷,天空突然下的暴雨,让他们也都往家跑。
但雨太大,古新宇的母亲月馨雪,体质不好,因为孩子生多了的原因,月子没坐好,所以一碰水,过一会就会发高烧,大病一场。
所以,他们都跑到一户村里人的门口避雨,而远远地,古新宇的舅舅就看到他四姐在极速跑来,一开始他们都一样是给他们送雨伞蓑衣的,脸上都惬意地笑着说这孩子懂事之类的话。
可惜,当古新宇四姐跑过来说出古新宇的事情,几人立马冒着暴雨往家里跑去,月馨雪当时也想跟着一起,但被她弟弟拦住劝说一番后,月馨雪只好答应等雨停了再回家。
四姐并没有和她父亲舅舅们一起回去,而是和她二姐三姐留下来陪她母亲,一起等雨停了再回家。
月馨雪看着自己老公和弟弟跑回家,迫不及待地问四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四姐因为没在场,她只好把五姐和她说的话告诉月馨雪,月馨雪听后,就直接转身从那户人家家里借了一把伞,身上披着肥料袋里的薄膜做的雨衣,匆匆往家去。
她三个女儿见状,也冒着雨跑回了家里。
月馨雪一到家,的确和她想的一样,只见五姐正跪在屋子中间,他父亲正在破口大骂着五姐,而他几个舅舅却不在屋里,远远地传来他舅舅们的声音。
月馨雪只是把五姐拉起来,说了几句自己的丈夫,就去古新宇奶奶家去看了。
原来,古新宇几个舅舅正在他奶奶家和他奶奶理论,说着同样是孙子孙女,怎么这边的就这样,那边的就那样对待,一个个都表情恼怒,恨不得给这个七十八岁的老女人打一顿的表情。
在回到家里之后,古新宇几个舅舅就上前询问五姐到底怎么回事,五姐把经过说了一遍,又把他们几个去找奶奶的事情也说了。
结果他几个舅舅就怒发冲冠地跑到他奶奶家,而五姐却被她父亲打了一顿,然后要她跪在地上,嘴里说着怎么连弟弟都看不好,今天不允许吃饭等等之类的话。
还好月馨雪她们并没有等到雨停,不然回到家的时候。说不定五姐被打成什么样子了。
月馨雪一到古新宇奶奶家里,只是淡淡地看了眼他奶奶,然后说了句,你以后死的时候,就让你小儿子家搞定就行,别让我们家插手,就强拽着自己的弟弟和几个堂弟回去了。
回到家,古新宇的舅舅们见他父亲也不管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古新宇,而是自己倒着酒在喝,都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和气地和他母亲说他去找医生,就出去了。
古新宇几个表舅也相继坐下,这个一句那个一句说着古新宇的父亲,而古新宇的父亲,对他们的话,就好像没听见一样,依旧自顾自地喝着酒。
古新宇几个姐姐不用说,就去做饭的做饭,倒茶的倒茶,安抚五姐的四姐也带着五姐在门口说着话。
月馨雪看了眼自己的丈夫,什么都没说,从衣柜里拿出几条毛巾,给几个堂弟把身上的雨水擦一下。
然后就在焦急地等医生过来,显得坐立不安。
十几分钟后,古新宇舅舅把村里的医生找了回来,气喘吁吁地坐在门口,接过二姐递给他的毛巾,稍微擦了下,就要二姐把他放在家里的烟拿过来。
医生给古新宇看了看,就说这孩子没救了,准备后事之类的话,但月馨雪并没有其他悲痛的表情,反而淡定地说你给他打个点滴,钱的问题,我卖了稻谷就给你,随便把我这几年看病的钱都给你结了。
这才让那医生拿出听筒,听了听古新宇的心肺,号了号脉,然后就去配药,准备给古新宇打吊针。
月馨雪那番话虽然说的平静,声音也不是很大,但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昏迷的古新宇外,都听在耳朵里,几个舅舅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看向古新宇的父亲,就连在外面抽烟的舅舅都直接进来,瞪着古新宇的父亲。
医生给古新宇吊好针后,交代他们,瓶子里的药到什么位置再去叫他,就背着自己的药箱子回去了,床边还留下五瓶吊瓶,那都是他配给古新宇要打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