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林妍。”来都来了，就这么打道回府不是她的作风。
其他朋友见状，也都陆续出声，以此来缓解尴尬。
霍霆在里面冷了好半晌，才出声：“我今天没心情，改日再约吧。”
果不其然，他们还是有点冒犯了。
幸好林妍一开始就想好了说辞：“别呀，大家都已经订好了包间，就等你过去，这也是大家的一片心意，此后就算是想搞也没什么机会了。”
霍霆这人有些抹不开面子。
更何况有些人真心待他，譬如杜勋，帮了他不少忙。
他没应声，而是去敲了敲房门，季眠正在里屋：“我出去一趟。”
“嗯。”她轻轻回答，声音听起来仍然惊魂未定的样子，让他实在放心不下。
霍霆默了半晌，正准备回绝那些人，大不了以后再请回来，可屋里却传来一声微弱的问询：“我能……和你一起……吗？”
……
你跟去做什么?都是群不良少年，跟你也没什么共同话题……
霍霆一瞬间想到很多拒绝她的理由，可是她已经打开房门，眼角还湿润着，就这么充满信赖地打量着他。
“走吧。”他脑子有点不管用，就这么应下了。
季眠一出场，门口男生的眼睛集体亮了亮。
“这不霆哥的姐姐吗？那之前屋里……”
大家又都不敢说话了，开始怀疑之前是不是自己听错。林妍倒是将这事调查得彻底，知道季眠不过霍家的养女，可偏偏是这样，她才很不放心，看向季眠时，目光里带着些隐秘的敌意。
霍霆不打算解释什么，季眠也是一样。
只是从别人那些探究的目光当中，觉得有一丝不舒服。
因为悖德。
哪怕拥抱发生在情不自禁的情况下，也是不被允许的，超脱了亲情该有的层面。
季眠自责极了，觉得愧对了霍叔叔和蒋阿姨，可是这究竟是男女之情，还是单纯的信赖依赖，连她自己也分不清。
但可以确定的是，霍霆喜欢她，无论前世，还是今生。
所以她想诚实地面对自己，不想重活一世仍有遗憾。
……
“地点在哪？”
走在路上，霍霆终于有些后怕了，低声问杜勋。
“在华宴啊，还是之前那个包间。吃过饭后去小极乐，大伙儿都说要唱k打牌的。”
“唱k我就不去了。”霍霆皱了皱眉头，小极乐是这周边很大的娱乐会所，老板大概有点关系，里面搞得乌烟瘴气也没人查封，他怕这群人喝了酒后没个正行，到时候吓着季眠。
然而杜勋就是个单细胞生物，一点也不明白他的顾虑。
“别呀，霆哥你以往不是挺喜欢那儿的嘛。”杜勋嘟囔道，回头望向后座的季眠，“眠眠姐，你去过小极乐没有?没的话我可以带你到处转转啊，下次也可以约你寝室里小姐姐一起过来的。”
这群少年哪哪不行，就性格跟朵交际花一样，跟谁都扯近乎。
但其实杜勋作为复读生，年纪比霍霆和季眠都要大，现在的心思也不在学习上，而是早日撩个妹子体会一下甜甜的恋爱。
“没去过。”季眠并不傻，大概知道小极乐是个什么地方，于是很老实地回答，“我也……不太喜欢。”
杜勋怔了怔，主要是她语速有点异于常人的慢。
“没关系，体验一遍就喜欢上了。”他没在意气氛已经降到了冰点，仍打着哈哈。
……
华宴的饭菜不错，吃完仅仅就这么一个感想。
她确实融入不进他的圈子，虽然今天的霍霆，看上去格外拘谨。
季眠就坐在他身边，吃饭的时候秀秀气气，不过这吃相在林妍看来就显得很表。季眠看了看，这群人里就她和林妍两个女孩子，林妍显然精心打扮过，而她素面朝天，穿着卡其色格子裙，看上去像个真正的高中生。
“要不要喝点汤?”
霍霆怕她拘谨，有时会起身给她布菜，但是季眠现在对身材的管理很是严格，常常摇头说不要，越发显得霍霆耐心极好。
原来他对一个人温柔体贴的时候，是那种样子的。
林妍心里像是恰了两筐柠檬，酸气都快溢上脑门了。
“眠眠姐，你别拘束，该吃就吃。”林妍走得率真亲民人设，起身往她碗里夹了一块带肥的五花肉，还不忘抬高自己一句，“女孩子真没必要刻意减肥的，我就不忌口，不还照样瘦。”
季眠不傻，只是她觉得，这种伎俩很没有必要。
她停了筷子，纸巾轻轻擦拭了嘴巴，颌首微笑：“抱歉，我饱了。”
林妍有几分尴尬，但霍霆也懒得救场。
现在的季眠竟然有几分让他欣赏，不像以前，总唯唯诺诺的，活着好像就是为了让旁人开心，从来也没想过自己。
只是有一点霍霆比较认同。
季眠确实太瘦了，或许这是要为舞蹈做出的一点牺牲，但她好像追求这个到了某种极端的地步，以至于脸上常年没有血色，胳膊颈项也仿佛能一折就断。
……
至于小极乐，是季眠主动提出要去的。
人在受过伤之后，就会变得理智不少，如果可以，她想多看一看霍霆的世界，再去判断自己能否接纳。
她一再坚持，霍霆却焦躁得不行。
他将人拉到一边，林妍好奇又嫉妒，想跟上去，却再次被杜勋拦住了。
“妍姐!你看点气氛行不行?霍哥现在满脑子都是他姐，你哪有机会啊。”
“可他们是姐弟啊。”林妍硬是不信邪，“只是姐弟关系好而已，不妨碍我追他。”
大家再次面面相觑。
有些男人们都明白的东西，女人往往就不明白。
霍霆那眼神还要多明显?恨不得一口将人吞了，放在心底里护着，在人前又是无时不刻宠着，将存在感刷得满满……而且这些男生们今日几乎都被他眼神警告过，所以宴席上大家埋头吃饭，目光都不敢乱瞟，诸如此类种种，要说那不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他们打死都不信。
也就林妍一根筋，他们根本拦不住，非得去听墙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