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是奴特耶孟家的大小姐？”诺格斯又一次向莫森提出了质疑。
“不可能是！”
莫森依旧以不变应万变，可惜她的话还是没有被诺格斯相信。
侍卫侍女们都散开了。
最后一个侍女在走之前轻轻拍了拍莫森的肩头，凑在莫森的耳边对她说道：“诺格斯殿下就交给你了！”
大厅里又空荡了起来。
可诺格斯却浑然不觉：在这一刻，他的眼中只有面前的这个瘦小的侍女！
连他口口声声声称着自己最喜欢的左宁都被他遗忘了。
原本就有些委屈的莫森，终于在听了侍女的玩笑后哭了出来。
她的泪水像珍珠串一样，滴滴答答地滚落到地面上。
看着莫森的泪，诺格斯的心错位了起来。
他见过了很多人的泪，也见过左宁的泪，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天下人的泪都比不过眼前这个小侍女的泪。
大概是因为她出身于奴特耶孟家族吧？
诺格斯揉了揉自己的脸，把自己原本有些严肃的脸庞捏出了一个笑容。
他呼了一口气，放缓了自己的紧张情绪，然后才以这个人造的假笑安抚着莫森：“别生气！没啥好气的！我就是开个玩笑嘛！”
“开玩笑，有你……有殿下这么开玩笑的吗？别人都误会了！”
莫森咬牙切齿地挤出了这几句话，一副冰冷的模样，更让诺格斯觉得有些心痒。
不过，他好像没必要跟这个小丫鬟一般计较吧？
一想到这儿，诺格斯就再无对莫森的想法了。他冰冷地看向莫森，把一切温柔都付诸于火焰之中。
终究是错过了！
莫森的脑海中转过这一句话，很快，她就失去了意识，两眼冒金光地昏迷了。
可是，这个躯体并没有睡去，这个“莫森”依旧是稳当当地在诺格斯面前站着，和之前的莫森好像没有一点不同。
可诺格斯知道，这个“莫森”已经换了芯子了。
“捷诺小姐，好久不见！”
诺格斯冷笑了一声，既像是在嘲笑捷诺小姐的自作聪明，又像是在嘲笑莫森的不坦白。
“好久不见，诺格斯殿下！”
附身在莫森身上的捷诺贪婪地看了一眼诺格斯，好像是想把之前没有看清的他看得一清二楚。
捷诺眼中的痴迷被诺格斯无视了。
这也不能怪诺格斯。
谁让诺格斯是一个无数如花美眷团团簇拥的存在呢？
谁让诺格斯是一个记不住莺莺燕燕、看不下别人的讨好，偏偏又爱慕虚荣，喜欢追求新鲜的人呢？
他把左宁当成自己心头的挚爱，却把他在左宁之前见过的所有美人都放到优先于左宁的地位。
那些美人早已习惯了他的讨好，习惯了他的温柔，因此，当他真的不讨好她们也不温柔的时候，她们反而会以为，是他变了，是他抛弃她们了。
每到这时，她们中的每一个人都会主动站出来，要求替过去迷恋诺格斯的自己以及自己的同伴站出来讨回一个公道。
可是，她们却从没有考虑过，人都是会变的，既然她们自己变了，诺格斯殿下为什么不可以变。
当捷诺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显示在诺格斯面前时，她就已经输了。
那让捷诺感受到几分陌生的诺格斯，既不再属于捷诺等人，也没有再属于诺格斯本人，而是被牵扯上了一根名为“左宁”的绳子。
捷诺轻叹一声：“殿下，您可以替我隐瞒身份吗？我……”
“就凭你？”诺格斯一阵冷笑，将一口明晃晃的银牙笑出了几分邪魅。
捷诺的魂本就不完整，挣脱着出现在人前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以这种最脆弱的状态出现在这个男人面前。
叮铃铃的声音把捷诺从莫森的体内震慑出来。
捷诺轻飘飘地落到地上，却没有一丝伤口。
她挣扎着看向诺格斯，眼神中满是期许。
可诺格斯并没有看见她的表情。
捷诺无法张嘴，更无法说出自己心中的苦楚。
谁让她是鬼魂呢？
死去的人，是不该在人世间逗留的。
捷诺的魂魄开始溃散，终于，她彻底消失了。
捷诺走后，诺格斯的脸上终于流出一行泪水。他深吸一口气：“捷诺小姐，一路走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