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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深夜之谈

“一个手帕而已,您又何须收起?”卡拉查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惊讶,可很快,这一丝惊讶就从他脸上的面具中被收起了。

“你值得我这样对待,因为你背负起了他的名字。”斯维尔先生回答得很从容,只是他口袋中微微露出的一角手帕暴露了他此刻并不平静的内心。

“任何人都可以拥有一个‘卡拉查’的名字。”卡拉查如是回答道。

“可是,只有葛丹塔中的人,才能够背负起这个名字背后的荣誉。卡拉查,你明白吗?”斯维尔先生的语气没有任何波动。他现在的话就像他的模样一样,干巴巴的。这整个空间里就只留下他这

夜深了,塔彤拉萨慕与左宁都睡去了。

在这个满是图书的内殿中,只剩下了斯维尔先生与卡拉查二人。

“卡拉查,这些年,你可还好?”斯维尔先生的语气终于再起波澜,些许的慈祥从他的话语中流露出来。

“托先生的福气,一切都好。”卡拉查有些惊讶于斯维尔先生的态度。他本以为这位老先生会真的拿自己当一个仆人,可是没想到,这位先生这样看重他。

“你是葛丹塔的主人,我自然要高看你几眼。”斯维尔先生的话像针一样戳破了卡拉查可悲的外壳,“也许,你知道自己是葛丹塔的主人,也许,你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当斯维尔先生的话说出口的一刹那,卡拉查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可是,他依旧极为夸张地回了一句:“主人?我吗?”他用夸张的表情掩盖住自己心中是不安。他多么希望此刻的他在斯维尔先生的眼中就是一个傻小子!

可他没有想到,这个活了几千万年的老狐狸还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把戏。

有些遗憾,又有些高兴呢!

他那略显浮夸的笑容让斯维尔先生有些不悦,可是很快,斯维尔先生就借着一声咳嗽掩盖住了。

卡拉查本以为,只要自己尽力地隐藏,就不会被人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只要他能够骗过这些人,他就可以轻松地带走塔彤拉萨慕。而这些被他欺骗的人当中,他最不想伤害的就是他的朋友斯维尔!

是的,他确实是那个一手建立了葛丹塔的卡拉查,并不是什么所谓的葛丹塔的仆人。

他之所以选择欺骗,是因为他无路可走!

他与斯维尔先生之间存在太多太多的意外、太多太多的机缘巧合,这些意外使得他无法在几千万年前去救斯维尔先生,无法在几万年前去支持斯维尔先生的理想,更无法在明天让斯维尔先生从他的手中带走塔彤拉萨慕小姐!

伤害朋友让卡拉查很难过,可是,现在的他根本无法保护斯维尔先生,就像过去一样。

可是,无论如何,卡拉查都必须想办法找回自己的力量,这样才能够在不久的将来与斯维尔先生并肩作战,才能够在那个斯维尔先生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主动站出来,自豪地告诉所有人一句“我是斯维尔先生的朋友,我是来帮他的”。

就在卡拉查思考得很高兴的时候,斯维尔先生也没有闲着。

表面上,斯维尔先生是在咳嗽,可实际上,他是在考虑怎样做才可以去让卡拉查完全相信他。

斯维尔先生是一个很理智的人,卡拉查也是一个很理智的人。可是,相比较于卡拉查依靠拳头说话的方式,斯维尔先生更习惯于用语言来说服对方。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才会让所有的人对于卡拉查与斯维尔先生产生了截然不同的认识:前者是最伟大的大法师,神秘莫测的全能者,后者是最神奇的大剑客,无所不晓的全知者。即使这两个人选择的修行方向完全不同,即使这两个人的人生追求完全不同,可这二人最终还是成了极好的朋友,只因为他们互相尊重,互相鼓励!

终于,斯维尔先生开了口:“卡拉查,你觉得马福哈林莱特学院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卡拉查听了这话,笑容更浓厚了:“当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学院了!”他一听到这话,就觉得自己的腰杆子更硬了:没想到自己的友人不仅能看破自己的伪装,还会主动向自己请教一些事情!他刚想着向斯维尔先生多多介绍学院的情况,就被斯维尔先生打断了:“可是,如果有人不想去这个学院,你会怎么做?”

斯维尔先生这一突如其来的话让卡拉查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从未想到过这个世上会有人不想去马福哈林莱特学院。

他更不想知道,那个不想去学院的人是谁,即使,当斯维尔先生向他提出这个话题的时候,他就已经确定了那个人是谁了。

可是,他不能说出口啊!

斯维尔先生好像没有看见卡拉查的为难,面上的表情极为冷淡。

看重卡拉查只是表象,斯维尔先生现在只想做一件事情,那就是让这个卡拉查背叛葛丹塔!

只要这个卡拉查背叛了葛丹塔,被最早的卡拉查建立的葛丹塔秩序就会断裂,塔彤拉萨慕小姐也就不会进入学院,更加不会像他一样被剑道束缚住。

只要她不被剑道束缚住,她就可以像几万年前的哥斯蒂夫一样改变这个世界的命运。

斯维尔先生是真的期待着那一天。

他相信,在塔彤拉萨慕小姐的手中,所有事情都会变得比过去更好。

自始至终,斯维尔先生都不相信眼前这个少年郎就是真正的卡拉查。他宁可相信,这个卡拉查是他友人的继承者,也不敢去相信,这个自称仆人的家伙就是他的友人本尊!

斯维尔先生太理智了。

他的理智让他怀疑起少年的真实身份,却无法让他推导出最后的一步结论。

正是因为他差了最后一步的推导,他才会把少年卡拉查放到塔彤拉萨慕小姐背后,才会去不考虑这个少年违背葛丹塔规矩的惩罚!

在他看来,未来与过去之中,未来更重要。

过了很久,卡拉查终于鼓起勇气,慢悠悠地开了口。他用着他最沙哑的声音回答道:“我会听先生的话的!”

毕竟,是我欠你的。

“斯维尔先生,您,是真的想要帮助那个名叫塔彤拉萨慕的女孩儿吗?”卡拉查突然问道,语气中,貌似有一些凄凉。

“是!本应如此。”斯维尔先生点头。

斯维尔先生的话像压垮卡拉查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卡拉查的心都凉了。

他从未想到过,千万年前无所畏惧的斯维尔会变成如今这副好好先生的模样,更没有想到,这个斯维尔先生竟然选择维护忤逆者的存在,而不是像过去一样维持正统!

斯维尔先生永远也不会知道,为了他这一句话,卡拉查倾尽了所有。

他更不知道,卡拉查本就打算改变塔彤拉萨慕的命运,只是,为了他,改变了最初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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