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文此刻正坐在奉天殿中。朝堂两侧分别站着满朝的文武大臣。
兵部尚书齐泰出班奏道:“陛下,现在山西一带出现了很多倭寇。他们不光掠夺财物,还杀了许多百姓。陛下应尽早派兵镇压才是。”
朱允文蹙了蹙眉道:“这些倭寇真是越来越猖狂了,真以为我们大明拿他们没办法吗!齐大人,铲除倭寇,你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齐泰道:“回陛下,微臣推举步军副蔚殷公梁。”
朱允文微微点了点头道:“嗯...殷公梁老将军,骁勇善战,所向披靡,有万夫不当之勇,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朱允文望向殷公梁道:“殷将军,此次派你前去山西,你意下如何?”
殷公梁忙出班奏道:“老臣定能一举歼灭倭寇,为陛下分忧。
朱允文大笑道:“哈哈哈...好,不知殷老将军,需要多少兵力。”
殷公梁道:“回陛下,一万人足以。”
朱允文道:“好,那朕就等着你凯旋的消息。”
殷公梁忙作揖道:“定不负陛下所托。”
“少夫人,您尝尝我刚做好的千层糕?”
阿香拿起一块层次清晰,色彩缤纷的千层糕,递到了缪可眼前。
缪可一见有好吃的,忙接过来直接放到了口中。
阿香噗嗤一声笑道:“少夫人您慢点吃,可别噎到了。”
缪可一边嚼着千层糕一边说道:“嗯...嗯...嗯,这个千层糕真是又松又软,又香又甜。阿香,你的手艺又进步了。
阿香笑道:“少夫人喜欢就好。”
正在主仆二人嬉笑之时,秋菊从门外走了进来。阿香一见秋菊忙一脸笑意道:“秋菊姐姐您怎么来了。”
秋菊没有理会阿香,而是对着缪可微微失了一礼道:“少夫人,老夫人有请。”
缪可望着秋菊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老夫人每次叫她都没有什么好事,不是考她看过的书,就是对她喋喋不休的抱怨。
缪可将手中的千层糕放到了盘中,有些不情愿的轻声道:“嗯...我知道了,你去转告娘,我稍后就过去。”
秋菊失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缪可带着阿香来到了厅堂门外,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面带微笑的走进了厅堂:“娘,您找我?”
老夫人手拿棋子,眼睛正盯着桌上的棋盘。“过来陪我下盘棋。”
缪可微微一怔,她望着桌面上摆的乱七八糟的黑白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支支吾吾道:“娘...我不会下棋。”
老夫人慢慢抬起头,微带怒意的望着缪可道:“那你会什么?”
缪可发现老夫人正满脸怒意的看着自己,她慌忙将头垂下,又吱吱呜呜的说道:“我...我会轮火球。”
老夫人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转头看向秋菊问道:“她说她会什么?”
秋菊忙俯下身子道:“老夫人,少夫人说她会轮火球。”
老夫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缪可道:“你不是说,你跟大伯是以种菜打猎为生吗?什么时候又去街头卖艺了?”
秋菊没忍住,捂着嘴吧,“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老夫人微微侧头瞪了一眼秋菊,吓的秋菊慌忙将自己的脑袋低下去。
缪可小声说道:“我是有想过,如果没钱吃饭,就...就去轮火球挣银子。
老夫人将手中的棋子,丢到棋盘上,然后揉了揉太阳穴道:“你跟罗儿在一起这么久,你想想你都为他做过什么,甚至连一件衣服你都没有做过吧。罗儿对你的好,我可全都看在眼里。你没有显赫的家世我不怪你,但你也不能只懂享受,而半点都不愿付出。你看看别人家的媳妇,琴棋书画,针黹女红,无一不精。你再看看你,每天除了吃你还会什么?
缪可低着头站在原地,半句话也不敢多言。身边的阿香看到主子受气,想帮主子说句话,刚要上前便被缪可一把拉了回来。
缪可小声说道:“娘,我知道错了,这些我都可以学,等我学好以后一定会好好伺候相公,也好好孝敬您跟公公。”
老夫人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缪可出去。
缪可忙失礼道:“娘,那孩儿先下去了。”
走出厅堂,阿香便一脸不悦地愤愤说道:“少夫人,我看老夫人找您下棋是假的,她就是闲的无聊,想欺负欺负您,您是少夫人,做衣服都是我们下人的活,谁家少夫人是自己做衣服的。”
缪可叹了口气,垂下头撅着肉嘟嘟地小嘴道:“娘说的对,我除了吃,确实什么都不会。”
说完缪可转头看向了阿香。“阿香,你会女红吗?”
阿香微微仰起头,一脸骄傲的神色道:“当然会啊,奴婢的女红,那可是相当厉害的。”
缪可面露喜色,一把拉住了阿香的手:“那你教教我可好。”
阿香莞尔笑道:“少夫人,当然可以啊。”
缪可有些兴奋地摇晃着阿香的手臂道:“我要给殷罗做一身好看的衣服。”
阿香笑盈盈的说道:“只要是少夫人做的,不管好不好看,少爷都一定会喜欢的。”
阿香说完又是一脸羡慕地望着缪可道:“少夫人,少爷待您是真好呢!少爷不仅人长得帅,家世好,武功又高。最难得的是少爷重情专一。现在官宦人家,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只有我们少爷,独宠少夫人一人。“
缪可听阿香这么说,忽觉有些脸红耳热。
阿香发现缪可有些害羞,忙打趣道:“哎...少夫人您害羞啦。”
缪可嘴硬道:“我...我哪有。”
阿香笑道:“少夫人,您脸红的,都像秋天熟透的苹果,还说没害羞。”
缪可被阿香这么一说,脸反而越来越红。她假装生气道:“阿香...你在乱说,我...我就让阿仁娶了你。”
阿香忙摇手道:“少夫人我错了,您可别吓我,我可不想嫁给那个呆子。”
缪可坏笑道:“可我看阿仁好像很喜欢你呦,每次见你他的眼睛都好像要长在你身上一般。
“少夫人您...您好坏啊!您取笑奴婢...”
正当主仆二人相互打趣时,小月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阿香一见小月忙招手道:“小月快来,我跟你讲,刚才我一提少爷少夫人脸都红了。”
缪可娇吟道:“好你个臭丫头,你也取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缪可说着便要伸手去抓阿香。
阿香笑着跑到小月身后道:“小月姐姐,你可要帮帮我,少夫人要打人了。”
小月用手捂着嘴咯咯地笑道:“谁让你嘴欠的,就应该让少夫人好好打你一顿,管管你这嘴贱的毛病。
阿香拉着小月的衣袖撒娇道:“小月姐姐。”
小月笑着拍了拍阿香的手背然后看向缪可道:“少夫人,您天天待在府里应该很闷吧!我看今儿天气不错,不如我和阿香带您出去转转吧。”
阿香也忙道:“好啊,好啊,我也想出去转转。”
缪可想了想道:“嗯...也好,刚好我也想买一些布料。”
阿香忙拉着缪可的手臂,一脸讨好的神色道:“少夫人,我扶您。”
缪可用手敲了一下她的头道:“你呀,有时间在收拾你。”
阿香对着缪可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北平燕王府中
朱棣和姚广孝正相对而坐,两人中间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黑色棋盘。姚广孝正手拿棋子,神情有些凝重的问道:“殿下,五月就是太祖的忌日,你可有何打算?”
朱棣道:“父亲的忌日,我定是要回去祭奠的。”
姚广孝落下手中棋子道:“殿下此次如果进京,怕是凶多吉少啊。”
朱棣落了一子道:“如果我不回去,怕是会招人口舌,反倒坐实了谋反之意。”
停顿了片刻,姚广孝又落了一子,一脸漫不经心地淡淡道:“不如殿下让世子与两位郡王,代您回京祭拜如何?
朱棣落棋的手停在了半空。难道要让自己的儿子回去吗?朱棣蹙眉思索着。自己进京祭拜会有危险,难道儿子回去就没有危险了吗!
姚广孝抬眸望了一眼朱棣又继续说道:“殿下,让世子和两位郡王回去,还有两大好处。
朱棣一边落子一边问道:“哦!为何?”
姚广孝道:“让世子与两位郡王回去,即表示了您重视此事,又告诉朝廷您没有异心。有您坐镇北平,想必朝廷也不敢为难他们。”
姚广孝望着满脸担忧的朱棣又继续说道:“殿下不必过于担忧,即便世子与两位郡王被新皇扣在京师,老衲也会去求白瞳率然将他们救出来。”
朱棣思索片刻然后深深叹了口气道:“现在也只好如此了。”
朱棣侧头冲着门外喊道:“来人。”
守在门外的侍卫忙推门而入。“殿下有何吩咐。”
朱棣道:“去把世子和两个郡王叫来。”
侍卫应声道:“是殿下。”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世子朱高炽,郡王,朱高煦、朱高燧相继走进房中。
三人同时作揖道:“父亲。”
朱棣抬头望向自己的三个儿子道:“此时北平的形势你们也看到了。皇上为了消弱我的实力,把我北平的亲信都已换掉了。还派了谢贵和张信,掌握了北平军事的控制权。皇上早就死死盯上咱们了。我们现在的处境颇为艰难。五月是你们皇爷爷的忌日,如果为父前去,必定凶多吉少,所以为父想让你们代替我去京师,不过此次去京师,存在一定的风险,你们可愿意?”
朱高煦和朱高燧有些担忧的相互对视了一眼。
朱高炽则毫不迟疑地俯身作揖道:“父亲,儿子愿意前往。”
朱高煦和朱高燧见大哥已经表了态,两人也只好有些不情愿地作揖道:“儿子愿意前往京师,替父亲解忧。”
朱棣起身走到朱高炽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头道:“你们三个放心,为父会派人在暗中保护你们,定不会让你们受到丝毫的伤害。
朱棣说出这句话也是有些心虚的,此次去京师到底会发生什么,谁也预料不到,但此刻他也只能说出这些话来安慰自己的儿子。
朱高炽、朱高煦、朱高燧三人忙作揖道:“多谢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