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乌昊天从甜蜜的睡梦中慢慢苏醒过来,他微微勾起唇角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美梦当中。
“来人”乌昊天慢慢坐起身对着门外轻声唤道。
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门外的两个侍女端着浴桶缓步走了进来。
“教主。”门外的教徒见乌昊天醒了忙在门外跪拜道。
乌昊天望了一眼门外声音有些慵懒道:“什么事?”
教徒道:“教主,卑职在山下抓到一个擅闯山门的男子。”
乌昊天闭起双眸冷声道:“既然是擅闯那就杀了,这种事还来烦我,你是活腻了吗?”
教徒忙叩头道:“教主,卑职不敢,只是...只是此人说他是夫人的徒弟,有重要的事要与夫人讲。”
乌昊天微微睁开双眸望了一眼门外,然后淡声道:“让他进来吧。”
教徒忙应声道:“是。”
不多时便有一个身穿银白色长袍相貌俊俏的男子快步走了进来。他走到乌昊天身边垂头叩拜道:“见过乌教主。”
乌昊天打量了几眼男子然后淡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忙叩首道:“小人名叫凡言墨。”
乌昊天道:“把头抬起来。”凡言墨慢慢将头抬起望向了乌昊天,只看了一眼凡言墨便愣在了原地。
只见乌昊天身穿一件薄如蚕纱的寝衣,微微露出洁白紧实的胸膛。乌黑的长发笔直的垂在腰间,那纤细修长的手指再配上那绝美的容颜,这简直不似真人。
嗜血教教主乌昊天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每次都是将自己的面容遮住。江湖中人都传乌昊天相貌丑陋不堪,就连街市上卖画求生的文人也是将乌昊天画成了凶神恶煞的丑陋模样。”
乌昊天见凡言墨一直望着自己发呆,乌木般的黑瞳中瞬间浮现出一丝冰冷。“看够了吗?”
凡言墨一惊忙垂头道:“小人失礼了。”
乌昊天挥了挥手将身边的侍女斥退道:“你说你是缪可的徒弟。”
凡言墨忙道:“回乌教主,小人确实是缪可师父的弟子。”乌昊天道:“你找她所为何事?”
凡言墨抬眼望向乌昊天道:“不知乌教主与我师父是什么关系。”
乌昊天唇角挂着一丝笑意道:“她是我娘子。”
凡言墨忙叩头道:“原来是师丈,弟子给师丈请安了。”
乌昊天一见凡言墨叫自己师丈脸上便不由涌起了一丝喜色。“缪可现在有病在身,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凡言墨面露难色地拱了拱手道:“请师丈恕罪,这件事弟子只能与师父讲。”
乌昊天思忖片刻道:“那就到门外等我,我洗漱完毕就带你去见缪可。”
凡言墨忙叩头道:“多谢师丈。”
过了大约半炷香的时间,乌昊天便带着凡言墨来到了后山之中。
白辛子见到凡言墨先是一愣,还没等开口说话,凡言墨便跪地叩头道:“师父,徒儿来看您了。”
乌昊天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白辛子道:“既然你们师徒有话要说,那我就不打扰了。”
乌昊天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凡言墨听乌昊天的脚步走远,忙走到白辛子身边一脸担忧道:“你受伤了?
白辛子慢慢坐起身,一脸疑惑道:“你怎么来了?”
凡言墨道:“我听说你被嗜血教的人抓了,我怕你有危险,所以便想着来看看你。你的伤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白辛子摇了摇头道:“现在已无大碍,再过两日便可下床行走了。”
凡言墨长长叹了口气道:“嗨,那就好。”
白辛子拉住凡言墨的手臂一脸担忧道:“你在外面可有见过颜轩?”
凡言墨默默点了点头道:“见到了,这几日我见他一直都在嗜血教山下徘徊着。
白辛子一脸紧张道:“也不知他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乌昊天这次能放过他,已是难的,如果把乌昊天惹急了,我真怕我护不住他。”
凡言墨望了一眼白辛子有些不解道:“他是你仇人的儿子,你却百般袒护他,还差点丢了自己的性命,真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白辛子被凡言墨的话问的当即愣在了那里,是啊,我需要这么护着他吗?如果没有他,难道我的大仇就报不了了吗?
凡言墨望了一眼窗外,然后靠近白辛子耳边小声道:“十日后,颜爵会去周山分教,我没猜错的话,他必然会带我同行,到那时我们便可以在路上将他解决,只是你的身体。”
白辛子瞳仁闪过一丝血色道:“十日足以,这个仇我一刻也不想在等了。”
凡言墨道:“好,那十日后我便在周山附近的小周镇等你。”
白辛子点了点头道:“好。”
凡言墨从怀中掏出一个深红色的小盒子递给白辛子道:“这是我师门专门治疗外伤的丹药,我知道这个丹药肯定不如乌昊天所炼制的丹药有效,可...可我还是想拿来给你。”
白辛子伸手接过,然后用手指摸了摸手中的盒子轻声道:“谢谢你。”
凡言墨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白辛子,然后慢慢勾起嘴角轻笑道:“你救过我的命,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白辛子忙道:“不,我是真心要感谢你,感谢你这段时间为我所做的一切。”
凡言墨望着白辛子呆愣好一会,才笑着摇了摇头道:“你好好养病,十日后我们小周镇见。”
古若溪此时正靠在椅背上翻看着手中的刺绣花样。丫鬟小欢凑到近前看了看古若溪手中的花样轻声问道:“若溪姑娘这是准备要绣什么啊?
古若溪望着小欢莞尔笑道:“我想给缪可姐姐绣个荷包。你帮我看看哪个花样好看。”
小欢仔细看了看古若溪手中的花样道:“若溪姑娘不如就绣个同心芙蓉吧,教主与缪可姑娘马上就要成婚了,送这个最合适不过了。”
古若溪微微一怔,然后将自己鬓角上的碎发慢慢掖到耳后道:“教主真的要与缪可姐姐成婚了吗?”
小欢点了点头道:“是啊,教主说等缪可姑娘的病好了,他们两个就成亲。”
古若溪默默不语,半晌才在嘴角挂出一丝牵强的笑意道:“那可要恭喜缪可姐姐了。”
小欢忙道:“是啊,是啊,缪可姑娘可真幸福,虽然教主平时对我们这些下人是凶狠了一些,但却是个及疼老婆的男人,只要是跟过教主的女人,没有一个不迷恋教主的。而且教主的样貌...”小欢说着便将双手握成拳头一脸痴迷的放到了胸口。
“若溪姑娘在吗?”就在此时院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小欢忙跑到园中仔细打量了一翻院外的女子,只见女子年纪大约在二十五岁左右,身穿一件紫色罗裙,皮肤白净清透,倒是个美人坯子。“你是谁?找若溪姑娘有什么事吗?”小欢歪着头开口问道。
女子走进院中轻轻失了一礼道:“姑娘,我是伺候夫人的侍女,夫人说想见见若溪姑娘。”
小欢有些戒备地看了一眼女子道:“你说的是哪个夫人?”
女子掩口轻笑道:“姑娘说笑了,咱们教中不就一个夫人吗,夫人现在在后山养病,不方便走动,所以便让我来请若溪姑娘。”
小欢点了点头道:“那你等着吧,我去跟若溪姑娘说。”
小欢走进房中道:“若溪姑娘,来了一个女子,说夫人想见您。”
古若溪微微点了点头道:“我都听到了。”小欢忙道:“外面冷,我去给姑娘拿件外衣。”
穿好外衣古若溪便带着小欢跟着院外的女子向后山走去。
不知不觉三人便走了大半个时辰,后山的风冷得刺骨,仿佛都能扎进人的骨髓般。
古若溪紧了紧披在身上的外袍开口问道:“这位姑娘,还有多远才能到?”
女子没有理她而是继续向前走着,小欢和古若溪相互对视了一眼。小欢拉了拉古若溪的衣角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姑娘,我怎么觉得这个女子有些古怪啊!要不我们还是不要跟着她了。”
古若溪也觉得此人有些蹊跷,便站在原地,不在前行。
小欢开口问道:“夫人到底在哪?你要是不告诉我们,我们就不走了。”
紫衣女子慢慢停住了脚步,她回头望着两人微微一笑道:“姑娘,已经到了。”
望着女子的笑容,古若溪和小欢的心中都不免一阵发寒。小欢一边环视着只有树木和杂草的树林,一边不由自主的向身后退去。“你...你到底是谁。”小欢发出微微颤抖的声音问道。
女子嘴角挂着一抹邪气道:“送你上西天的人。”话音刚落,便有一柄短刀从女子袖中快速甩出,片刻间便深深扎进了小欢的眉心。
古若溪望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小欢,脚底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她怒目望着女子,手指却悄悄伸进了袖口中。
“别动。”紫衣女子望着古若溪的手指开口道:“在动一下我便要了你的命。”
古若溪只得将手指停在了原处满眼惊恐地望着紫衣女子。“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将我骗到此地。”
“哈哈哈...”就在此时,一阵悦耳般的银铃声从树林中传了出来。紫衣女子微微转了身,站在了古若溪的左侧。
不多时,婉儿便从林中飘然走了出来。她大笑着走到古若溪身前道:“怎么,你现在知道害怕了,勾引教主的时候你不是挺有手腕的吗!”
望着婉儿古若溪眼中闪过了一丝惊恐,她知道自己今日怕是要栽在此女手中。“你想干什么?”
婉儿轻笑道:“我想干什么,你这么聪明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古若溪暗咬银牙道:“你好卑鄙。”
“哈哈哈...婉儿开口大笑道:“古若溪,你连自己的好姐妹都忍心毒害,还好意思说我卑鄙,哼...你还想将这脏水泼到我身上,你真以为教主那么好骗吗!
古若溪望着婉儿冷声道:“你要是敢杀了我,乌昊天也不会放过你的。”
婉儿微微扬了扬眉道:“古若溪,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婉儿双眸一凛厉声道:“杀了她。”
“嗖嗖嗖”伴随着三声轻响,白辛子门前的两个侍卫和一个侍女相继倒了下去。
随即一阵如薄雾般的青烟便缓缓吹进了白辛子的房中。紫衣女子一把推开房门,快步走了进去。
紫衣女子走到白辛子身前,望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白辛子,刚要抬手却被白辛子腰间的玉佩所吸引。
她伸手解下玉佩拿在手中仔细端良久,又转头望向了白辛子。
距离京师四十里的郑村坝附近正有一队车马浩浩荡荡由西向东缓缓行来。队伍最前面的两匹骏马上端坐着的正是朱权跟王琦玉,两人手握缰绳均是一脸愁容。
王琦玉道:“殿下在往前就是李景隆的军事指挥部了。”
朱权点了点头道:“探子都派下去了吗?”
王琦玉道:“已经派出去了。”随即王琦玉又探了口气道:“嗨...这个燕王真是够无耻的很,竟然将先皇留给殿下的朵颜三卫给骗了去。”
朱权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冷哼道:“哼!不过区区朵颜三卫,我倒要看看他还能掀起多大风浪。”
朱权转头望向王琦玉道:“我交给你的事办得如何了?”
王琦玉微微拱手道:“殿下放心,您交代的事,卑职都以筹办妥当。”
“砰。”就在此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闷响。王琦玉忙勒马问道:“什么声音?”
朱权对着身后的士兵挥了挥手,两个士兵忙翻身下马朝着声音传来之处跑了过去。
不多时便听到两个士兵大声喊道:“殿下是一具女尸。”
朱权一听是女尸忙翻身下马,快步走了过去。”
当看到女尸的那一刻,朱权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只见女子头发凌乱,脸色惨白,浑身上下横七竖八地被人划了十几条刀口。
朱权瞪着双眸整个身体不由向后倒退了数步,他指着女子颤颤巍巍地开口问道:“死了吗?”
士兵忙作揖道:“回殿下,虽然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但恐怕是不行了。”
朱权一听还有一丝气息忙大声叫道:“快将她扶上马车。”
两个士兵对视了一眼,便俯身将女子抬了起来。
车马快速向附近的城中赶去,刚一进城朱权便吩咐道:“你们所有人都去,把整个城里的大夫都给本王抓来。”
士兵忙俯身作揖道:“是殿下。”
不多时便有大批的大夫陆陆续续的来到了朱权所下榻的客栈,只是无一例外,所有大夫都是摇着头一脸惋惜的离开了。
朱权坐在床榻上死死握着古若溪的手,咬着牙满脸愤恨道:“到底是谁,如果让本王知道是谁伤了你,本王定会让他全家陪葬。
喧闹的街市上两名士兵正拉扯着一位身背药箱,年纪大约在七十岁左右的大夫快步向前奔跑着。此时的大夫满脸大汗,一边长大了嘴巴,一边哀求道:“不行啦...不行啦,老夫实在是跑不动了。”
可两个士兵依旧不依不饶硬拉着大夫向前奔跑着。就在此时,一个路人突然挡在了几人的前方。他望了一眼大夫道:“这位老人家年纪都这么大了,你们还拉着他这样奔跑,这样会出大问题的。”
其中一个士兵一脸焦急道:“我们也不想啊,只是在不快点,人就救不活了。”
路人看了一眼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夫道:“这样吧,你们将这位老人家放了,我跟你们走。”
“你...?”两个士兵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路人,只见他年纪已六十有余,虽然只穿了一件青布棉衣,但却气态不凡。
“你会治病?”其中一个士兵有些怀疑的开口问道。
老者微微仰了仰头道:“老朽三岁便开始学医。七岁便...”
还没等男子说完,两个士兵便拉着他跑了起来。一个士兵高声道:“先别吹牛了,救人要紧。”
“殿...殿下又请来一位大夫,士兵气喘吁吁的跪拜道。”“快请进来。”朱权满脸焦急道。
老者快步走进房中,看了一眼古若溪突然眉头一皱心中暗道:“怎么是她。”
这位老者便是嗜血教的薛神医。朱权见老者眉头微皱,以为他跟其他大夫一样,觉得若溪已经无药可医。他忙拉住薛神医的衣袖道:“大夫,求您好好给她诊治诊治,多少银子我都能出的起。“
薛神医摆了摆手道:“这位公子莫要惊慌,老夫这就为这位姑娘诊治。
薛神医伸手搭上了古若溪的颈脉。此时的朱权心下万分焦急,但又不敢打扰,只能紧紧握着双拳,一脸期待地注视着薛神医脸上的细微表情。
薛神医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盒从里面取出一粒如小拇指般大小的丹药为古若溪服了下去。
他快速开出一剂药方递给朱权道:“赶快让人去抓药,记住这药不能煎的太久,半炷香为宜。”
朱权忙将配方递给了手下的士兵。不到半刻钟,熬好的汤药便被士兵端了进来。
喂下汤药后,薛神医望着紧闭双眸的古若溪摇了摇头轻叹道:“嗨...也是苦命之人啊。”
朱权忙拉住薛神医的袖口满眼期待道:“大夫人怎么样了,还能救活吗?”
薛神医望了一眼朱权道:“命是保住了,但什么时候能醒来就要靠她自己了。”
朱权一惊,不敢置信的转头望向古若溪道:“你的意思,她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薛神医出言安慰道:“放心吧,她一定会醒过来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可儿...可儿...”“娘,是您吗?娘...”白辛子此时正深处在一片漆黑的世界里,不远处自己的娘亲正面带微笑的向她招着手。”“可儿,乖孩子,快到娘这里来。”缪竹望着白辛子和蔼的笑着。
白辛子疯狂的向缪竹跑去,可缪竹却快速向后倒退着。“娘,您别走,您别丢下孩儿。娘....”
“辛子...辛子...白辛子...你醒醒,你醒醒...辛子...辛子...”白辛子只觉得耳边传来一个男子一遍又一遍不停喊叫的刺耳声。“娘....”白辛子大叫一声猛然惊醒。
颜轩见白辛子醒来忙一脸惊喜地把白辛子抱在了怀中:“辛子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吓死我了。”
白辛子望着眼前的颜轩半天才缓过神道:“你怎么...”刚说出三个字白辛子便发现自己此时正躺在一片树林之中。
白辛子满脸疑惑道:“我怎么会在这里?”